62.倒吸一口冷氣
茅草屋內(nèi)，余束愣住了。
這么多年時間過去了，巡天監(jiān)還是在尋求同一個問題，可是他的回答也只有那么一個?。?p> “均兒，你去給這位大人倒杯水！”余束蒼老的聲音發(fā)出，對在房內(nèi)獨自玩耍的女孩說完，女孩乖巧點頭，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時，余束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李青感嘆道：“你們之前每年都來，現(xiàn)在又來詢問這個問題，我的回答還是不變的，那里是一片廢墟，有很多死人，以及一場考驗！”
廢墟？死人？考驗？
這些不搭邊的元素組合在一起，讓人摸不著頭腦。
李青懵了一下，問道：“什么樣的廢墟，什么樣的死人，什么樣的考驗？”
“恢宏無比的殘破宮殿，好似從天下墜下的天宮一般。在我一生的風景中，沒有任何建筑可以與之匹敵?！庇嗍貞?，繼續(xù)說道：
“那時，我進入十萬大山中，一轉(zhuǎn)眼好像踏上了一條天路，周圍有著金色的光芒，腳上踩著斑駁的階梯，兩邊站立著栩栩如生的殘破雕塑，以及登臨到頭，猶如人間絕景的紫氣彌漫天空。”
“那是最美的景色，但......”
他頓了頓，低眉說道：“我轉(zhuǎn)眼便看到了滿地的尸骨，無數(shù)刀劍沒入地面，一座座劍冢、刀冢林立。我就站在那里，都能感受到其中莫名的情緒，就像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一般......”
聽到余束如此說，李青突然想到，北郡俗話的那句話，‘世間詭，山中妖。血骨鋪路，山巔頭顱。’
這個俗話存在多年，自有存在的道理，所以拋開前半句話不說，后半句是在隱射這個嗎？
山巔指向的是恢宏宮殿的廢墟，那所謂血骨、頭顱，便是那一座座刀劍林立的墳冢嗎？
嘶！
想到這里，李青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已經(jīng)盡可能將十萬大山的危險往壞處想了，沒想到竟然比所設(shè)想的，還要可怕得多，心中想要去十萬大山外圍蹭一蹭的想法，都有些動搖，心生退卻。
旋即，他問道：“那這所謂的考驗是什么？”
余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搖了搖頭，道：“考驗是什么，老朽其實也不太清楚，當我從迷糊中清醒時，就已經(jīng)離開了十萬大山中了?！?p> 失憶了？
李青輕微皺眉，問道：“這其中的一概情況，老丈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余束微微一笑，拉扯著臉上的皺紋，回答道：“一點都不記得了，我腦海中只有通過考驗的肯定，確實沒有考驗具體事宜的記憶?！?p> 這么狗血？失憶元素都出現(xiàn)了！......李青內(nèi)心忍不住吐槽，但看到余束如此認真的回答，知道這位老人家真沒有說假話，確實是不記得了。
可怎么會失憶呢？
他內(nèi)心自語一句，突然間意識到了一件事，或許這位老人家不是失憶了，而是被人抹除了記憶。
對，一定是這樣，只有這種解釋才能說的通，畢竟世上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李青想到這里，思維擴散，又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巡天監(jiān)同僚來此問了那么多次話，為什么連一份像樣的記錄都沒有？
要知道，他可是將整個北巡天監(jiān)藏書閣目錄，硬生生背下的人，第三層樓那么多的雜書案件中，一本書寫這件事情的書籍都沒有，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除非，此事不可書寫，或者無法書寫？
就像余束會失去記憶一樣，此事只要書寫在紙面上，就會被某種力量抹去變成一片空白。
這也就能說明，巡天監(jiān)同僚總是來此問話的原因了。
他們一次復(fù)一次問話，不停的書寫，直到事不可為后才放棄。
很好，這很玄幻！
如若是以前的世界，這種推理會被人罵神經(jīng)病的，但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話，簡直對的不能在對了......李青內(nèi)心吐槽，搖了搖頭，甩開了心中的猜測，問道：
“既然是考驗，通過了自然就有獎賞，此行老丈有得到什么嗎？”
“自然是有的！”
“哦！老丈得到了什么？”
“一個碗！”
“一個碗？”
“就是一個碗！”
聽到李青復(fù)問，余束枯瘦的雙手放在雙膝，肯定道：“你真別不信，就是得到了一個碗，一個普通的，通體黝黑的碗?！?p> 去十萬大山中走一遭，就只拿到一個碗？
李青凌亂，沉默片刻，問道：“此碗可有什么特殊？”
余束也同樣沉默了一下，內(nèi)心組織措詞后說道：“特殊是很特殊，但它的功效對每個人都不同，就好像你不知道一條魚，究竟有幾種做法一樣?！?p> “每個人都不一樣？”
“是的，每個人都不一樣......。”
李青頷首，剛想再次發(fā)問時，女孩猶如一道風一般，迅捷的跑了進來。
她對李青笑了笑，將手中瓷杯放于李青的前面，乖巧說道，“您的水，請慢用！”，說完不等回復(fù)，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看到自家孫女風風火火的樣子，余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此水便是那黑碗每日都會凝結(jié)出的靈水，之前的巡天監(jiān)大人們都嘗過，你也試試看！”
李青了然，拿起瓷杯輕輕抿了一口。
一股清涼的力量在他的口中炸開，從喉嚨處蔓延到了四肢百脈。
舒服！
異常的舒服感，從四肢反饋回到腦海中！
他旋即不在遲疑，一口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
......
宗陽鄉(xiāng)，梨花巷，青石屋內(nèi)。
秦書禮將人迎進了青石屋內(nèi)后，笑說家中無有東西待客，讓張道亨在家中等候，他出去買些東西就回來。
而獨留在家中的張道亨輕微皺眉，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這棟屋子里，總是彌漫這一股子難聞氣味，好像腐肉的味道，但又不全然，其中還裹挾這一些泥土味。
就像是從土地散發(fā)出來的味道一般。
一陣風吹過，將濃密的氣味吹散，但總有一股子味道飄出。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張道亨認定青石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旋即沿著味道找去，找了好一會，走到一處鎖起的門前，仔細嗅了嗅，發(fā)現(xiàn)味道就是從這里流出的。
找到了問題的來源，張道亨左右看了一眼，看到無人，伸手就要去開門。
這時——
“咿呀”聲響起，是開門的聲音。
張道亨行動一頓，僵硬的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秦書禮正直直的看向他。
“我要說，我只是好奇，歷兄信嗎？”
秦書禮將門關(guān)上，溫和一笑，將手上的酒水飯菜放下，摩拳擦掌道：“當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