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路遇來客
烈日當(dāng)空,萬里無云。
平靜祥和的謝家府邸中忽然傳出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
慘叫聲劃破天際,正是那謝家三少爺謝松峰的聲音。
但所有聽到這慘叫聲的謝家下人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的。
因為造成謝家三少爺慘叫的是另一位惹不起的主。
且不提這邊的謝松峰被一根樹枝抽打的半死,另一邊剛出門,準(zhǔn)備去青雨樓的陳長生卻被兩個人攔住了。
兩人皆是一身白衣。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陳長生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兩人。
對于這兩人他有些印象,都曾在那青雨樓里聽他說過書。
但現(xiàn)在的他們的身上比起當(dāng)初卻又同時多出了一種寶劍出鞘般的鋒芒。
只見那青年面容俊朗,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溫和笑意。
但他的眼中卻是那般的冷靜和孤傲。
而那少年則頭顱高昂,盡顯劍骨傲然。
但在他那清秀的臉龐上卻有著一道新生的疤痕。
一道在右臉上橫著劃過的疤痕。
那道疤痕讓少年少了幾分雛嫩的同時,也多出了幾分悍然的殺氣。
這兩個人正是昨晚和曾家二爺交過手的周陽和最后救了他一命的李云明。
而少年臉上的那道疤痕也并不是昨晚曾家二爺留下的,乃是周陽自己留下的。
他把昨晚敗給曾遠(yuǎn)舟一事視為恥辱。
故而在臉上留下一道疤痕,以此作為銘記。
“你們是?”
陳長生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雖然他在青雨樓里說書的時候曾見過這兩人。
對著兩人還有些許印象。
但實際上,他還真不認(rèn)識他們。
“弟子李云明,見過先生,承先生恩賜,習(xí)得小李飛刀武技,今日才來拜見先生,還請先生降罪?!?p> 李云明當(dāng)先一步,向著陳長生行了一長揖禮。
而后周陽也連忙跟上。
“弟子周陽,見過先生,承先生恩賜,習(xí)得嵩陽鐵劍武技,今日才來拜見先生,還請先生降罪?!?p> 盡管少年和那青年眼中都充斥著孤傲之氣。
但此時卻也依舊心甘情愿的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對著陳長生行了一禮拜師禮。
雖然陳長生從未收他們?yōu)橥健?p> 但他們的一身武藝都是出自于陳長生,這一點(diǎn)卻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
小李飛刀和嵩陽鐵劍嗎?
陳長生心中若有所思。
小李飛刀在前天晚上的時候,他就在睡夢中學(xué)會,而嵩陽鐵劍他到現(xiàn)在也依然不會。
不過,在昨天晚上,他也再次會了一種武功。
這個武功同樣是小李飛刀中李尋歡的武功。
蜻蜓三抄水,一種上乘的輕功。
不過昨晚學(xué)會的這個輕功總給陳長生一種古怪的感覺。
那感覺就好像這個輕功根本就不是給正常人用的。
因為那個輕功是要四肢著地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效果。
但常人有怎么會四肢著地呢?
而且。
在小李飛刀中,李尋歡可不是這么用的。
對此陳長生也有所猜測。
這個猜測還是在昨晚見到那個蒙面女人使用過小李飛刀后,才誕生的猜想。
陳長生會的武功都是其他人從他說的小說里悟出來后,并修煉到一定程度后他才會自動在睡夢中領(lǐng)會。
但這個四肢著地的就有點(diǎn)說不過去了。
總不可能從他的故事中悟出了蜻蜓三抄水輕功的其實是條狗吧?
不過。
這些都還只是他個人的猜測,具體的還得要再進(jìn)一步驗證。
而眼前兩人就是不錯的機(jī)會。
沉吟了片刻后,陳長生也沒有對他們以弟子自居的行為否決。
而是默認(rèn)般的開口問道:
“你們的武功是什么時候悟出來的?如今練的如何了?”
“回先生,弟子是在先生講述完第二遍故事的當(dāng)天晚上于睡夢中悟出的小李飛刀。
之后每天晚上都會在睡夢中自行修煉,但距離書中李尋歡前輩的境界還相差甚遠(yuǎn)?!?p> “弟子是在先生講述完第三遍故事的當(dāng)天晚上于睡夢中悟出的嵩陽鐵劍。
現(xiàn)在的實力……比李大哥要低上不少?!?p> 都是在故事講完的當(dāng)天晚上于睡夢中領(lǐng)悟的嗎?
陳長生沉吟不語。
李云明見陳長生遲遲不語,心中猶豫了下,再次開口道:
“弟子在前幾日曾偶然路過謝家府邸,在那謝家遇到了一位神秘人。
當(dāng)時對方估計是對弟子有所誤會,所以使用了小李飛刀做出警示。
據(jù)弟子觀察,那神秘人的修為應(yīng)當(dāng)快要接近刀上無招,心中有招,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境界?!?p>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
陳長生頓時想起了昨晚的那個蒙面女人。
“你可見到她是謝家何人了?”
“弟子未曾見到對方現(xiàn)身,只聽到一道有意壓低的沙啞聲音警告弟子離開那里?!?p> “是嗎?”
陳長生不置可否的說道。
但心中卻有八成把握那人就是昨晚自己遇到的那個蒙面女人。
當(dāng)下再次開口問道:
“你們可知道謝家是否有一位身形矮小,聲音空靈的女人?”
“先生說的莫非是謝家二小姐,謝蕓璃?”
陳長生話音剛落,一旁的周陽便忽的上前一步,神情動容的說道。
“弟子有幸見到過一次那謝家二小姐,確實如同坊間流傳的那般美得不可方物。
就連聲音都是那般的空靈出塵,恍若九天仙子下凡一般?!?p> 說著。
周陽忽有所察的語氣一頓,那還有些雛嫩的臉唰的一下漲的一片通紅。
又連忙欲蓋彌彰的解釋道。
“我就偶然見到過一次,真的沒有什么的?”
“呵呵!”
看著周陽那靦腆的樣子,兩人都心照不宣的輕笑一聲。
終究還是個慕艾少年人啊!
李云明那冷靜的眼中多了些許的笑意,而陳長生則在心里暗自感嘆。
終究還是老了??!
收斂笑意,陳長生輕聲應(yīng)道。
“是不是那謝家二小姐我不清楚,但我昨晚確實見到了一位有著飛花摘葉之能的蒙面女人,她用的正是小李飛刀?!?p> “蒙面女人?既然她都見到了先生,為何還要蒙面?”李云明心頭不解。
“或許是有什么不便之處吧!再說了……”
陳長生話頭一轉(zhuǎn),臉上似笑非笑的說。
“你們悟出了武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不也是今天才來見我的嗎?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被戳破了心思的兩人皆是尷尬一笑。
神色一正,李云明躬身道:
“今日來拜見先生確實是有一件大事,不知道先生是否已經(jīng)聽聞了昨晚徐家滅門一事?”
“這事大清早的吵得我睡不著,自然是知道,怎么?這事和你們有關(guān)?”
“雖然這事于弟子兩人無關(guān),但弟子兩人昨晚卻是正好撞到了那曾家二爺帶著二十個粗通武藝的黑衣人手下將那徐家滅了門?!?p> 李云明臉色凝重的直視著陳長生的雙眼。
“不知道先生對此以為如何?”
“二十個粗通武藝的黑衣人手下?”
陳長生疑問道。
“那二十個黑衣人手下的武功應(yīng)當(dāng)都是那曾遠(yuǎn)舟私下所授,而且那曾遠(yuǎn)舟所用的武功亦是郭嵩陽前輩的嵩陽鐵劍,若是郭嵩陽前輩知道自己的武功被如此小人學(xué)去,并肆意擴(kuò)散,那該何等憤怒。”
周陽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于小李飛刀中的郭嵩陽周陽本就是比較喜歡的。
而在夢中悟出了郭嵩陽的嵩陽鐵劍后更是將其視為學(xué)習(xí)和超越的目標(biāo)。
所以對于曾遠(yuǎn)舟的做法可謂是極為不恥和惱怒。
陳長生認(rèn)真的看了一眼周陽,心中頓時了然。
“所以,你們是想讓我收回曾遠(yuǎn)舟的武功?”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想知道先生這般隨意擴(kuò)散武功具體有何用意?”
雖然口中直呼不敢,但李云明的雙眼卻是牢牢的盯著陳長生的雙眼。
似是要從這里看出陳長生心中的真實想法。
不過他還是失望了。
陳長生的眼瞳至始至終都是那般的平靜無波。
那黑色的瞳孔就如同黑洞一般深邃,完全叫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沒有什么用意。”
陳長生搖了搖頭。
“首先你們要明白,你們能從這里面悟出武功,不是因為我要你們悟出,而是因為你們的資質(zhì)確實不錯!所以才能悟出來”
“這……”
兩人對視皺眉。
陳長生的回答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但他們也相信陳長生的話沒有作假,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但這樣一來,他們心頭的疑惑反倒更多了。
“在兩天前,曾家二爺就曾問過我一個問題。
他問我對于這青山鎮(zhèn)三大家族有何看法,也問我對于這天下有何看法。
如今,我便在把我當(dāng)時的回答在說一遍?!?p> 陳長生側(cè)身眺望那遙不可及的天際。
聲音如同來自于另一個世界一般縹緲而淡然。
“這個世界是你們的世界,不是我的。
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
同樣的,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個短暫的歇腳之地。
我無意,也不想理會這世間的種種?!?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