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韋斯特洲,埃菲爾。
“前方九黎,非我族類者,禁行!”
電磁波裹挾著音軌頻道,宛若水滴落在湖面,波紋漣漪擴散,張開弧形的巨傘,朝著海面奔涌而去。
維斯特盟所有的戰(zhàn)艦都就此停下,伴隨著禁行令的到來,緩?fù)A睡偤鸬穆菪龢l(fā)動機卻仍保持著轟鳴,以備下一刻的全功率進軍。
“我們都是人類,來自另一片大陸,如今是為逃難而來,愿九黎諸君網(wǎng)開一面,為我們放行?!?p> 維斯特盟最高領(lǐng)袖,埃菲爾站于名為諾亞的母艦甲板上,振臂高呼,胸前的傳音器發(fā)出濃濃的轟鳴。在他的身后有著數(shù)十位維斯特州曾經(jīng)各個國家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人,將會一同作為覲見九黎的第一批人。
埃菲爾說完了話,便就淡淡的望著天空,目光有些蕭索。
他是《諾亞方舟》行動的領(lǐng)袖,曾在奧林匹斯神山下發(fā)誓要帶領(lǐng)維斯特州人奮強。
中年男人一身黑袍,穿著并非傳統(tǒng)服飾,而是赫赫有名的巫師袍。
這位政治家,其實也是一位強大的魔法師!
海面的風打在維斯特盟的領(lǐng)袖身上,咸咸的氣息作為海邊長大的人,他是很熟悉的。
但如今,今天的海風卻并不像往常一樣讓他神清氣爽,而是好像一張鐵手,一次一次拍打在他的喉嚨上,愣死要把他給憋死。
他身上肩負著數(shù)十萬人的生命,這種代價讓他近乎喘不過氣來。就好像那座他曾經(jīng)在宙斯神像前發(fā)誓的奧林匹斯山壓在心里。
“友人們,我想我們會被拒絕的。”埃菲爾輕聲說。
身后的人都沒有說話,都沉默了下來。
船艙里,各地的人都站了起來,其中不乏名家貴族,此時此刻,在這個末日的盡頭里,貧苦的百姓反而稀少。
百人不足十人,十分之一的概率。
“迎接我們的不是夾在兩列的禮炮彩花,是數(shù)以萬計的槍炮管道啊?!贝┲A貴衣裙翩翩起舞的女孩兒停止了舞蹈,呆呆的望著大屏幕,那里沉重的鋼鐵長城,讓她心悸。
“無知是罪,這個民族已經(jīng)復(fù)蘇了,短暫的落寞給加深了他們的民族凝聚力,九黎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樣的國家,是絕對不會讓出一分土地的?!?p> “可我們的君王皇家卻舍棄了整個王國。”
“吶,我想我們的祖先會為如今我們的無能自大感到悲哀的?!?p> 晨曦落下,熾盛的光芒脫殼至太陽,洋洋灑下,穿透濃厚的臭氧層,最終裸露在了韋斯特人的身上。甲板上的人,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渾身冰冷,窒息的冷。
“這時候,他們會怎么選擇?。俊?p> 高盧代表環(huán)視四周,各個土地的領(lǐng)袖如今都將目光聚焦在埃菲爾身上,那個男人背負著一切,包括那些本屬于高盧的人民。
高盧領(lǐng)袖拍了拍手,這相當于在群英聚會的音樂節(jié)里打破了第一次沉靜,面容宛若刀削,縱然上了歲數(shù),卻依舊能夠看出是個英俊男人的他,輕聲說道:“先生們,我們不能夠?qū)⒁磺腥繅狠S在九黎人的施舍與拒絕上,我們應(yīng)該有些自行力,至少做出一些掙扎不是么!?”
“比如,使用些許我們附帶于航母上的特殊武器,相信各位領(lǐng)袖都知道那些大家伙的力量,即便是在地球上炸出個口子通往地獄也不一定。”
這惹出了幾絲詫異的眼神,有幾個領(lǐng)導(dǎo)人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荷貝領(lǐng)袖看向高盧人,問道:“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那座斜塔倒下之前與之后,高盧似乎都沒有做出過像樣的掙扎吧?如今你是要告訴我們,你不曾對地獄中的惡魔用上的手段,用于我們共同生于這個星球上的人類同胞?”
“原因只是這個偉大的民族沒有如我們一般懦弱,架起了鋼鐵般新的長城抵御我們另類的入侵么???”
砰
有人跺腳。
荷貝領(lǐng)袖的話太敏感了,這讓少數(shù)人立即制止了他,當然,對于高盧領(lǐng)袖的話語也進行了人道的譴責,“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那些個熱武器我們是比不可能使用的,離開韋斯特洲,不是因為我們實力不夠,是因為我們亂成一盤散沙。”
“不,我認為他的話很有道理,身為人類,為何不接受我們善意的擁抱,九黎人大概只需要分出一成的土地給我們就行?!庇腥司芙^,這是一位激進派,選擇于高盧人站在同一陣線。
“你管帶領(lǐng)數(shù)十萬人,數(shù)百萬火藥烈焰進入別人的國土,叫做善意的微笑!?先生,我很難想象你們國家的整體智力是否達標。為什么???因為我很難想像如果你這樣的人都做了領(lǐng)袖,那么其余的子民是該有多么糟糕。”
“你從政治立場上升到了人身攻擊!用上個世紀的網(wǎng)絡(luò)話語來說,你急了!”高盧領(lǐng)袖冷笑!
“停滯你們孩子似的言語!”
埃菲爾沉聲說道,打斷了眾人的交談,使得嘈雜的甲板重新安靜了下來。高盧領(lǐng)袖與另一人想要多說些什么,卻被埃菲爾嚴厲的眼神喝退了。
“別忘記了,除了韋斯特最高領(lǐng)袖這層身份,我還有個身份是霍格沃茨最年輕的大魔法師。”韋斯特斜睨著他們兩,“我不建議在如今生死攸關(guān),舉洲生命同共的時候,以不可饒速之咒語,剝奪你們二人的性命,來換取剎那間正確的思考時間。”
“所以,現(xiàn)在安靜下來,可以么!?”韋斯特環(huán)視眾人。
“原諒我們,先生。”高盧人低頭。
眾人也就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埃菲爾,年輕的野心家與魔法師。這個年輕人當上政治家可不是因為他那魔法師的身份,而是真正有著那令人生畏的鐵腕與毅力。同樣的,他那更為耀眼,卻又稍顯特殊的大魔法師頭銜,更不是靠政治家的身份得到的。
最年輕的大魔法師,這是整個魔法師界都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數(shù)千年的魔法歷史上,埃菲爾也將是不可抹去一個名字,注定將會載入進史冊。
一道深遠而沉重的廣播聲從大洋的另一岸傳來了,通過數(shù)十種語言播報,確保韋斯特洲艦隊的每一個民眾都能夠聽清楚。
話語兩個字,簡潔而莊嚴。
“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