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家丁的稟報,白歸年放下手中的毛筆,眉頭微皺。
在這個時候,府主慕龍海帶著禮物親自上門,顯然不是沖著他們白家來的,而是為了那位蘇前輩。
“你且去將府主和少府主請去客堂暫歇,就說我隨后就到?!?p> 白歸年吩咐道。
那家丁拱手應(yīng)命,退了下去。
白歸年無心再處理手頭的事情,他即刻起身,出了書房便急匆匆的往蘭芳院趕去。
白府大門前。
府主慕龍海和慕云明站在門口,靜靜等待著。
二人的身后還跟著數(shù)十個青林府的府衛(wèi),這些人高馬大的府衛(wèi)們挑著一口口大箱子,粗略一數(shù),不下二十余箱。
每一口箱子上都披紅掛彩,沉甸甸的,一看便知其中的東西價值不菲。
慕龍海抬頭看著門匾上遒勁有力的“白府”的二字,忽然對身后的慕云明問道:“明兒,你可知這兩個字,出自何人手筆?”
慕云明一愣,也抬頭看去。
看了半天,他搖搖頭道:“孩兒不知。”
“呵呵?!蹦烬埡Pα诵?,淡淡的道:“這兩個字,是前任府主親筆寫下的?!?p> 前任府主?
慕云明一愣,隨即驚愕的道:“是那位上任不過一月便在任上死于非命的前任府主?”
“不錯?!?p> 慕龍海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這“白府”二字,說道:“若非他在任上死去,為父也無法奪得這個空缺,升任為府主,說起來,為父倒要好好謝謝他?!?p> “爹,我聽說,那前任府主與各大豪門交好,在他的葬禮上,白家,錢家,王家的家主全部親至,至于他的死因,朝廷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調(diào)查出一個結(jié)果。”
慕云明說著,忽然臉色一變,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道……”慕云明張了張嘴,正待說些什么,便在這時,白府的大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
慕云明立刻閉上了嘴巴。
一個管家模樣的白府下人自門中走出,恭謹(jǐn)?shù)某烬埡:湍皆泼餍卸Y:“小人拜見府主,拜見少府主,家主有令,請兩位前往客堂暫且歇息,家主他隨后便到?!?p> 話音方落,慕云明頓時眉頭一皺。
“我爹親臨白府,白歸年竟不出門迎接?好大的膽子!”
說著,慕云明上前一步,就要出手教訓(xùn)這管家。
慕龍海眉頭一皺,呵斥道:“住手!”
“爹!”慕云明身子一僵,回過頭不解的道:“這白歸年竟連您也不放在眼里,簡直膽大包天,待我逼他出來,看他如何狡辯!”
“退下!”
慕龍海冷哼一聲,沉聲開口。
“是?!?p> 慕云明咬了咬牙,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敢違抗自己父親的命令。
他收回手,狠狠瞪了那管家一眼,退了回去。
“白家主想必是有什么緊要的事,這才無法出迎?!蹦烬埡5牡溃骸凹热绱?,本府稍等片刻倒也無妨。”
那管家被嚇的臉色發(fā)白,滿頭大汗。
他躬身拱手,哆哆嗦嗦的道:“多謝……多謝府主大人諒解,我家家主的確有要事纏身。”
說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恭謹(jǐn)?shù)牡溃骸案鞔笕耍俑?,兩位請,家主辦完事后,便會立刻趕來與二位會面。”
慕龍海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平靜的踏入了府中。
“哼!”慕云明冷笑一聲,跟在了慕龍海身后,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兩人身后,一眾抬著大箱子的府衛(wèi)們魚貫而入。
蘭芳院。
一尊如鐵塔般的巨大的身影把守在院門前,令人望而生畏。
白歸年來到院門前,剛想進(jìn)去,那身影便轟然動作,一只如蒲扇般的大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雷兄!”
白歸年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后,頓時無奈抬頭看著他,拱手道:“請雷兄放我進(jìn)去,我有要緊之事求見蘇前輩?!?p> 然而,雷蒙卻似乎未曾聽見他的話。
他將龐大的手掌擋在白歸年身前,一動不動,仿佛一尊塑像般。
“雷兄,我是真的有急事?!?p> 白歸年急的滿頭大汗,見雷蒙不為所動,無奈之下,他只能放聲高呼起來:“蘇前輩,蘇前輩,在下白歸年,有要緊之事求見,還請前輩放行?!?p> “放他進(jìn)來吧?!?p> 白歸年連續(xù)喊了幾聲之后,從院中傳出了一個聲音。
話音方落,雷蒙擋在白歸年身前的手收了回去,再度恢復(fù)了原本的站姿。
白歸年朝著雷蒙拱了拱手,而后急匆匆的踏入院中。
“白家主,你找我有何要緊之事?”緊閉的房間里,傳出了那蘇前輩的聲音。
白歸年不敢靠的太近,他站在院中,朝著房門拱手施禮道:“回前輩,青林府府主慕龍海帶著他的獨(dú)子慕云明親自上門了?!?p> “府主?”
“是?!卑讱w年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凝重的道:“他們還帶來了不少的禮物,在下不敢怠慢,還請前輩決斷?!?p> 房間中沉寂了片刻。
白歸年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喘。
“知道了,我尚在閉關(guān),就讓易安代我前去吧?!?p> 話音方落,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一個身穿月白僧衣,雙手合十的小和尚自房間里走了出來。
“易安大師?!卑讱w年一愣,隨即恭謹(jǐn)行禮。
“白家主?!?p> 蘇寧合十還禮,對他笑道:“勞煩白家主帶我前去,那位府主如今想必等得不耐了?!?p> 白歸年點(diǎn)點(diǎn)頭,朝著緊閉的房門再度行禮之后,便和蘇寧一起小心翼翼的退出了院門。
出了蘭芳院,白歸年方才呼出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他只覺得身上仿佛有一座大山被卸去,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蘇寧在旁看得暗暗好笑,不由搖了搖頭。
“易安大師?!?p> 白歸年和蘇寧并肩而行,便在這時,他忽然開口問道:“我有一個問題,不知易安大師方不方便回答?”
“白家主請說?!碧K寧看著他道。
“敢問那位蘇前輩……是您的什么人?”白歸年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問題,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只是當(dāng)著那位蘇前輩的面,他一直沒敢問出來,此刻才終于有機(jī)會問出口。
蘇寧一愣,沒想到他會問出這么一個問題。
不過細(xì)細(xì)一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一個吃齋念佛的小和尚,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先天級強(qiáng)者,兩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扯上關(guān)系的人。
也難怪白歸年會有這般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