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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時代1644

第二十八章 互相攤牌

帝國時代1644 唐纛 2689 2021-10-10 07:05:00

  中軍大帳距離葉家塢堡的大門有四里地,理論上這個距離還在土炮的射程之內(nèi),朱紹明對此毫不在乎。就這時代這種實心炮,想在在四里外打中一個確定的目標,比起中五百萬的彩票幾率也高不了太多。

  鼓不大,敲不敲都無所謂。倒是這牛角號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水牛角制成,由專門的號手吹起來,那嗚嗚的聲音悠遠沉厚,能傳出去幾里地。

  吹起牛角號就是聚集準備進軍的號令,中軍這一千多來自六個村的百姓們手里拎著自己五花八門的武器,他們原本就排好了陣形,只是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坐著。聽到號角聲,大伙兒紛紛站起身。當朱紹明帶領(lǐng)親衛(wèi)米涅步槍組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人又擠成了一塊。

  “排隊!排隊!”朱紹明喊道。他的部下也跟著一通喊叫,人群先是亂了一陣,總算是慢慢的呈現(xiàn)出12隊的模樣。

  “諸位!你們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塢堡的大門現(xiàn)在馬上就要向我們敞開了。你們的仇人就在里頭,現(xiàn)在,分隊跟著我走!”說完,朱紹明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稍微理了理背后背著的米涅步槍,沿著塢堡門口的大路,向著厚實的塢堡大門走去。

  在部隊官兵的叫喊聲中,一千多村民拿著自己的武器,一隊接一隊的出,長長的隊列仿佛一條斑駁的長龍,在朝陽的照耀下義無反顧的向著塢堡的大門,向著塢堡的炮臺上大炮的炮口方向前進。

  只走了兩里地,卻見塢堡大門處騰起了煙霧,朱紹明一眼就看得出,那是火槍射擊后造成的。又過了片刻,釘著大銅釘?shù)谋らT先是晃動了一下,接著就向里面緩緩打開。很快,十幾名舉著約定好的紅色旗幟的朱部戰(zhàn)士就沖了出來,他們高高舉著紅旗,拼命的晃動著。

  這是操演過多次的信號,這是呼喚催促大部隊趕緊進的信號。朱紹明回過頭高喊了一聲,“大門向我們開啦!大伙沖?。 ?p>  喊完,朱紹明也不管背后的百姓,他自己加快步伐向前跑去。經(jīng)過十天的準備,訓(xùn)練,謀劃,一場極有可能會傷亡慘重的戰(zhàn)斗,此時終于以最小的代價完成了前面的所有戰(zhàn)斗。他知道這是真的,但是也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當戰(zhàn)斗脫離了朱紹明的直接指揮之后,在沒有跨進塢堡大門,親眼看到進攻部隊,親耳聽到他們的匯報,還是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也許是想法太多,也許是朱紹明兩天一夜都沒睡,他只覺得自己的力氣仿佛被抽去了很多,怎么都跑不快。然而在他背后,喊叫聲逐漸響了起來,先是有各種聲音,最后卻都匯集成了一個字“殺!”

  村民們的腳步聲距離朱紹明越來越近,親衛(wèi)伍只能把朱紹明從路中間拉倒一邊。扭過頭,只見村民們的隊形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整個隊伍成了一股混亂的長列,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怒目圓睜,他們只是高喊著“殺”字,拿著自己的武器,向著洞開的塢堡大門沖去。

  若不是親衛(wèi)夠機靈,把他拉倒路邊護起來,只怕這股沸騰著復(fù)仇心的洪流,就會先把朱紹明給撞到在地。

  脖子上帶著紅領(lǐng)巾,頭上裹著白布條,這支村民的隊伍,如同洪水,如同蛟龍,越過了曾經(jīng)帶隊的朱紹明一行,向著塢堡大門撲去。

  .......

  橫七豎八的尸體在塢堡的街道隨處可見,一千多聯(lián)盟百姓加入后,戰(zhàn)斗很快就進入了收尾階段。以塢堡里面的葉家大院以及祠堂為核心,塢堡進行著最后的戰(zhàn)斗。有了攻打兩個走狗村落的經(jīng)驗,村民們不用朱紹明指揮,就紛紛搬了稻草木柴圍在這兩處建筑之外。

  祠堂里面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比較多,火頭一起,加上村民們將臨時趕制火把雨點般扔進去,沒多久,祠堂就烈焰升騰。躲在里面負隅頑抗的葉家武裝力量冒煙突火的沖了進來。

  聯(lián)盟村民們操縱著曾經(jīng)在屠戮走狗村落時候使用過的狼筅,三丈多長的狼銑,遠遠就把逃出來的家伙們刺倒在火焰中。有些跑的快的家伙幸運的逃出了火焰與狼銑的攻擊,接著就很不幸運的沖突了更密集的村民的陣列,在各種武器的猛擊下,很快就丟了性命。

  朱紹明不想?yún)⑴c這些殺戮,他很快就把部隊再給撒了出去,重點尋找塢堡中的藥鋪、糧庫等地。剩下的精銳部隊則做好殺進葉家大院大搶一番的準備。

  村民很快就把塢堡大門上的大門栓給抬了過來,用著粗大的木梁做撞木,二十幾個人抬著,著喊聲就往大院正門上撞。而葉家后門則被點起了巨大的火頭,試圖用火攻燒毀葉家后門。

  兩相夾攻之下,不到一個時辰,前門后門幾乎同時被攻破。先是十幾名興奮過頭的村民沖進了前門,片刻后就遭到了院子里面葉家武裝人員的殺戮。趁著葉家武裝人員亢奮的殺戮村民的時候,朱紹明的部隊才沖了進去。

  打開了最后的缺口,剩下的工作就簡單的多。任何勢力的覆滅都一樣,最后的武裝人員被解決之后,就是“拷打奸黨,搜索宮室”的流程。搶掠了易于搜到的財帛,再通過拷打逼問出藏匿的財寶。

  根據(jù)協(xié)議這次朱紹明是主力,財貨55%、糧食85%。

  真是收獲極大,光金銀就搜出來近二十萬兩?;鹚帯⒘蚧?、硝石等物也搜出來數(shù)千斤。至于房契地契,朱紹明毫無興趣。這么一個亂世,要這些東西作甚。與這些房契地契相比,他覺得搜出來的一堆筆墨與三四百斤白紙更有價值。

  葉家大院破壞的不算嚴重,但是葉家上下在交給村民之后,就被村民在院子里面統(tǒng)統(tǒng)給砍了頭。因為殺人太多,血腥味極為刺鼻,朱紹明只能與李鴻與六個村子的長老們找了一個沒被破壞的布鋪中召開會議。

  “諸位,此次破了葉家塢堡,只怕官府定然會來找大家的麻煩。我覺得諸位還是跟著我一起走吧?!敝旖B明開門見山的說道。

  村中長老們已經(jīng)從興奮中恢復(fù)過來,聽完了朱紹明的話,他們一個個面露難色——不愿意直接回答他的話。

  對這幫人的想法,朱紹明也能理解。破了葉家塢堡,解決了葉家勢力,自耕農(nóng)聯(lián)盟在這里已經(jīng)是一手遮天的局勢。這這些日子的接觸中,朱紹明也了解到,附近還有十幾個自耕農(nóng)的村子。在自耕農(nóng)勢力由弱轉(zhuǎn)強的當下,盡可能排擠附近的小豪強勢力,建立起自耕農(nóng)聯(lián)盟對當?shù)氐目刂茩?quán),是很容易想到的選擇。

  其實不光是這些村落的長老,在朱紹明親眼看到地主和自耕農(nóng)之間殘酷仇殺之前,他也曾經(jīng)試圖在某地建立起一個地方割據(jù)政權(quán),以此為根據(jù)地,不斷向周圍擴張么?

  親眼看到仇殺之后,朱紹明已經(jīng)放棄了這樣的打算。在這種仇殺中,他只能選擇一邊,而且只能選擇自耕農(nóng)一邊。仇殺一起,朱紹明就只能面對地主武裝聯(lián)盟的報復(fù)。

  這是重蹈李自成的“失敗”——不分青紅皂白的對士紳階層施行“追贓助餉”。

  在京城拷掠明官,四處抄家,規(guī)定助餉額為“中堂十萬,部院京堂錦衣七萬或五萬三萬,道科吏部五萬三萬,翰林三萬二萬一萬,部屬而下則各以千計”、“凡拷夾百官,大抵家資萬金者,過逼二三萬,數(shù)稍不滿,再行嚴比,夾打炮烙,備極慘毒,不死不休?!闭勥w《棗林雜俎》稱死者有1600余人。

  有樣學(xué)樣,大順軍于占領(lǐng)區(qū)皆設(shè)官治事,首為追餉,例如在城固縣,“賊索餉,加以炮烙”。打擊面太大,導(dǎo)致后來滿清入關(guān)得到了士紳擁護,雖然后來滿清做的比李自成還狠,但這是建立在軍事勝利的基礎(chǔ)之上。

  對朱紹明展現(xiàn)出來的能力,村落的長老們是非常佩服的。所以他們明著暗著都在希望朱紹明能夠留在當?shù)刂鞒志置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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