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交談
二皇子的府邸并沒有陸景想象中的豪華,在他看來,一個皇子的府邸不說是金碧輝煌,好歹也應(yīng)該是比一般的府邸豪華吧。
可惜了,這里竟然連一個看門的侍衛(wèi)都沒有。
走到府邸門前,陸景讓柳四娘小心一些,然后敲響了門。
梆梆梆的聲音傳出了老遠(yuǎn)。
很遠(yuǎn)便聽到門口傳來門閂拉開的聲音,接著一名小廝模樣的少年從中探出了頭,疑惑的看了兩人一眼,弱弱的說道:“你們是有什么事兒嗎?”
“還請稟報一下二皇子,就說陸景求見。”陸景拱了拱手道。
“你們等一下?!闭f完,少年便關(guān)上了門。
陸景和柳四娘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剛才他們投過門縫向著里面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開門的小廝之外,居然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一般的皇子府邸,都會有數(shù)不清的丫鬟伺候,在這個二皇子這兒似乎全變了。
沒過多久,小廝便又打開了門,對著兩人躬身道:“兩位請跟我來?!?p> 走在二皇子的府邸中,陸景感覺到了一股清冷。
府邸里的環(huán)境十分淡雅,進入院子首先是前庭,只不過其中卻是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穿過前庭出現(xiàn)的則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竹子栽種了道路兩旁,里面的雜草修整得很整齊,一看就經(jīng)常有人修理。
小廝低著頭,沉默的走在前頭。
穿過竹林,陸景首先聽到嘩嘩的溪水流淌,接著看到的是一座木屋,木屋旁栽種著一棵參天的桃花樹,桃花樹下有一個涼亭,此時正有一名身著白袍的男子側(cè)躺在里面,青年看著涼亭后面的小河流似乎在微微發(fā)愣。
有一瞬間,陸景甚至感覺自己是到了什么隱士的家中,實在是太令人清心寡欲了。
“二公子在涼亭里等著二位,小的先告退了。”
涼亭外,小廝行了一個禮。
“嗯?!标懢包c了點頭,朝著涼亭之中走去。
涼亭中的人似乎聽到了陸景的腳步聲,緩緩的扭過了頭,看著陸景微微愣了一下,這才坐了起來。
白袍青年黑亮垂直的發(fā)有一些搭在臉上,顯得有一些慵懶,斜飛的英挺劍眉,細(xì)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臉廓,冷傲孤清卻又氣勢逼人。
“二皇子?!标懢跋蛑嗄旯?,行了一個禮。
柳四娘微微低頭,綠色的繡花長裙拖在了地上,絲綢袖袍輕輕一甩,做了一恭:“二皇子。”
陸景斜眼撇了她一眼,眸子微微一動,緊接著收回了目光。
從下山到現(xiàn)在,柳四娘的忠誠值都沒有增加過,甚至剛剛還降了一些,變成了4%。
“坐。”江勤修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額頭,說道。
陸景看了一眼一旁的長椅,坐了過去,柳四娘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就是陸景?”二皇子松開了額頭,將目光移向了陸景,開口問道。
“下官陸景?!?p> “你和我想像的有一些差距?!苯谛拊俅未蛄苛岁懢耙谎?,眼神平靜的看著陸景道。
“下官愚鈍?!?p> “不用這么拘謹(jǐn),我不喜歡拘謹(jǐn)?shù)膱鏊?,所以這處院子除了我的侍衛(wèi)之外,只留了一名小廝?!苯谛迯拈L椅上站了起來將石桌上的茶壺提了起來,自己斟了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瞇著眼回味了一下:“這茶葉是天山采來的雪茶,可存放百年而不會損壞,可是遇見了水,便會瞬間融化,你知道其中的緣由是什么么?”
“下官不知。”
“看你樣貌,不應(yīng)該是這么拘謹(jǐn)?shù)娜??!苯谛蘅粗懢暗馈?p> “下官怕死。”
聽到這兒,江勤修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從不殺人,特別是你這種人。”
“多謝殿下。”
“你可真無趣,茶在桌上,自己倒。”說完,江勤修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朝著涼亭外走去,走了幾步停在了河邊拂了幾把清水在臉上。
看著江勤修的背影,陸景把聲音放低道:“你說二皇子的目的是什么?!?p> 看這個樣子,也不像是興師問罪的模樣,倒是讓陸景有一些摸不清頭腦。
柳四娘看了陸景一眼,搖了搖頭,紅唇微抿。
“你的心,動搖了?”陸景盯著她,輕聲道。
之前柳四娘的忠誠值沒有波動,他并不在意,不過剛才在見到江勤修之后,卻下降了一點。
這個忠誠值并不是心動值,并不是柳四娘遇見心動的人,而是決定了柳四娘會不會背刺。
他沒想到,柳四娘竟這么倔強。
柳四娘一聽,睫毛微微顫了顫,咬了咬嘴唇。
這時,江勤修走了回來,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張面巾,正擦拭著手上的水滴。
“陸景,你很不錯?!苯谛拮诹藢γ娴溃粗懢?,眼中閃過一絲贊嘆。
陸景心中不解,自己…是什么漏掉了什么事情么?
可是想了一下,卻依舊沒想到自己做過什么讓這位二皇子贊賞的事兒。
“江啟?”陸景心中不禁有一些懷疑,不過隨即又否定了,聽林曼月說,這江啟本就是這二皇子寵出來的。
不過,他為何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樣子?雖然自己沒殺他,但也就差一點。
“你心中是不是在疑惑,我為什么會夸你?!苯谛迣⒚娼矸旁诹俗郎?。
“是?!标懢包c了點頭,看向了江勤修。
江勤修眸子漆黑,深邃無比,眼神如同古井波瀾不驚,從中陸景看不出什么情緒波動。
“這很簡單,因為你敢對江啟動殺心?!苯谛薅肆俗郎系牟璞?,輕笑道。
“這…當(dāng)時下官也是實屬無奈,情況緊急,來不及想太多。”陸景連忙站了起來,故作慌張道。
不過他的心念卻是急轉(zhuǎn)。
“不用裝,是不是實屬無奈,你我心里都清楚,只是,今天我讓你過來并不是興師*******啟,本來就該死,也是多虧你,不然我都要親自出手?!苯谛薜恼Z氣聽不出任何波動,似乎江啟這個人,真的和他沒有關(guān)系似的。
“江啟本就是我故意放出來的,只不過好像這天下的人都讓我有一些失望,不過還好,有你出現(xiàn)了?!苯瓎⒆爝厭熘荒ㄐθ荩痪o不慢道。
“不知殿下的意思是?”陸景這回似乎是真有一些聽不懂了,這江勤修是故意寵壞江啟,然后想看看有沒有人敢殺江啟,只不過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著江勤修面上掛著笑容,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股寒意。
這江勤修看起來溫文儒雅,沒想到做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手足兄弟也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