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座山洞里。
王安捧著一捧干柴給搭了一個地洞里,上面小心翼翼的放著盧松遠(yuǎn)。
盧松遠(yuǎn)就如同一個死人似的,雙眼無神,嘴唇裂開一道道口子,絲毫動靜都沒有。
王安忙活著安置好了盧松遠(yuǎn),轉(zhuǎn)身又抱著大魚。
可沒火沒鍋,王安抓頭抓了半天,氣呼呼的吼了一聲。
“太難了?!?p> 轉(zhuǎn)身走到洞外。
李如霜立刻小踏步的跑了過來,歪著頭可憐兮兮的道:“我們走啊?!?p> 她自認(rèn)為已經(jīng)把事情的嚴(yán)重性都說全了,可這個人,居然一丁點(diǎn)都不怕。
接連的事情已經(jīng)讓李如霜感覺自己有些魔怔了。
“不走?!?p> 王安臉上帶著煩躁,叉著腰左右看了看,又跑過去拆樹枝。
收集了一大堆樹枝之后,王安一根根比劃著,兩條粗壯的眉毛狠狠絞在一起。
“你在干嘛?”李如霜又靠了過來。
“我做輪椅我干嘛,繩子都沒有!”王安氣的一拍大腿:“欸,真煩?。?!”
李如霜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左右看了看,小聲道:“用藤蔓可以把捆子捆起來,不過輪椅做不了,那個要技藝的,我也不會,但是我們可以做一個擔(dān)架啊?!?p> 抓了把細(xì)草剝出根莖將樹枝捆在一起,李如霜邊捆邊笑道:“你看,這是不是捆起來了,等捆好了我們就帶著盧松遠(yuǎn)趕緊走啊,你說好不好?!?p> “你不下山我就進(jìn)深山啊,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越深越好。”
李如霜眨巴著大小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嗚?!蓖醢捕⒗钊缢玫膬筛ψ?,眉頭一揚(y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不出來你活挺好,繼續(xù)捆,捆結(jié)實(shí)點(diǎn)?!?p> 說完王安叉著腰回山洞了。
“呃……”李如霜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
這邊,回到山洞里。
王安抓起那一條大魚,這生不了火又沒有鍋碗瓢盆,王安氣呼呼抓起大魚就啃了一口。
一股鮮甜涌入口腔,王安立刻眼睛一亮。
“盧松遠(yuǎn),這魚是甜的,你嘗一口來?!蓖醢沧ブ篝~吧唧一下砸在盧松遠(yuǎn)的胸口上。
而盧松遠(yuǎn)的眼神始終呆滯著,一絲反應(yīng)都沒有。
“哎,沒勁?!蓖醢脖е~又大咬了一口,左右一看,突然看見了一株草,一株長著七片葉子中間有一朵花蕊的草。
“盧松遠(yuǎn),你看這花多漂亮啊,你別難過了,輪椅我現(xiàn)在做不出來,但是外面那個女人活可好,明天就抬著你出去逛一圈。”王安將花放在盧松遠(yuǎn)胸口。
盧松遠(yuǎn)沒有絲毫反應(yīng)。
王安遲疑了一下拿起花放在盧松遠(yuǎn)臉上。
盧松遠(yuǎn)眼珠子都沒有眨一下。
“哎?!?p> 王安就受不了這安靜,抱著魚就出去了,而地上,盧松遠(yuǎn)頭發(fā)被扒拉成了中分,那一株花就插在了中分那一條縫上。
隨著來到洞外。
“我們走啊?!?p> 李如霜的聲音幽幽傳來。
王安扭頭一看,李如霜坐在遠(yuǎn)處扒拉著草,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神經(jīng)??!”
王安嚇了一跳,抱著魚啃了一口轉(zhuǎn)身就走。
“哎,王安,我們走啊,不能留在這,要死人的啊?!崩钊缢瘧嵉暮暗?,連滾帶爬的向著王安跑來。
“欸,讓開,你這個女人好煩,讓我一點(diǎn)自由的空間都沒有?!蓖醢矟M臉嫌棄。
“我煩人,你知不知道在天府鎮(zhèn),追老娘的人能從街頭排到街尾,多少公子哥為了見我,差點(diǎn)沒踩塌了我李家的門檻?!崩钊缢?dú)夂艉舻暮鸬馈?p> “那又怎么樣,關(guān)我什么事?”王安一撇嘴,甩了甩胳膊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你別走啊,你這個人好野蠻,我怎么也算是一朵嬌花,你多少給點(diǎn)面子啊,你尊重一下我啊。”李如霜直接掛在了王安的胳膊上,而一抬頭就看見了王安懷里抱著的魚。
“咕咕咕咕?!?p> 李如霜臉一紅,下意識抬頭露出羞澀的女兒笑。
而換來的就是王安狠狠一扒拉。
“腆著個大臉笑的那么不正經(jīng),我就知道,你就是饞我的魚。”王安滿臉警惕的盯著李如霜,擺了擺手逃似的跑出了好幾米。
李如霜看見王安那盯著瘟神一樣的表情,忍不住氣的直接哭了。
“這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種人啊,你居然對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
“哼,什么女孩子,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害臊?!蓖醢采舷驴粗钊缢?,見李如霜是真哭了。
皺眉思索了一瞬,暗暗的拿手量了量懷里的魚,最終掐住了尾巴部分用力拽了下來一點(diǎn)肉。
“沒出息,還哭,這魚給你吃,不過我回來的時候你要把擔(dān)架做好,不然的話,哼,餓死你?!?p> 王安一巴掌蓋在李如霜的手上,轉(zhuǎn)身抱著魚就跑了。
原地。
李如霜哭得可傷心,但看著王安的舉動李如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果然,男人怎么可能抵擋女人的撒嬌和眼淚,而自己又是那么美。
等王安走遠(yuǎn)了。
李如霜攤開手一看,好家伙,一團(tuán)被硬生生拽爛了的魚肉,合起來還沒有一顆肉丸大。
這已經(jīng)不是戲耍了,這簡直是侮辱,就這肉,狗都不吃。
李如霜?dú)夂艉舻陌涯侨鈦G在地上,抱著腿哭得更大聲了。
另外一邊。
王安回到了水潭處,坐在一塊石頭上抱著魚放肆的啃。
對于王安來說,雖然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這壓根不是值得關(guān)心的問題。
盧松遠(yuǎn)好了,而且有吃的有喝的,現(xiàn)在王安滿腦子都是追尋爺爺?shù)哪_步,修煉武功。
當(dāng)然,唯一讓王安有點(diǎn)介意的是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哭哭啼啼嘰嘰喳喳,很煩。
隨著吃完了大魚。
王安意猶未盡的拍了拍肚子,地上那半米長的大魚就剩下了狗舔過似的骨架子。
“香啊,我來了?!?p> 王安活動了一下四肢,直接沖進(jìn)了水潭里。
深夜悠悠。
瀑布聲震耳欲聾。
巨大的水浪砸下,掀起整個水潭浪花滾滾。
水潭中間,一道人影正抱著頭死死的站在水潭里,就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每一次水浪來襲。
王安立刻閉住呼吸,身子猛地一個前傾,迎著水浪前進(jìn)。
時不時一條大魚竄起,魚尾就像是鋼鞭一樣打在王安的身上。
“嘶!”
王安痛的揚(yáng)天怒吼聲,而雙手始終死死的抱著頭,打在身上還無所謂,可打在頭上臉上。
會暈的。
一整個晚上,王安就死死堅(jiān)守在那一個位置上。
喝了就抱著條魚啃一口。
至于渴,絕對不會渴,偶爾被打蒙了清醒過來,那肚子撐得死死的,全是水。
一直到天色逐漸放明。
“嘩啦啦。”
水浪翻騰,一個人影踉踉蹌蹌的走上岸邊,那渾身各處一片血紅,看不到一塊好的肌膚。
身上的衣服褲子早就被打爛了,就剩個褲頭還在,這還是王安夾得好。
不然這褲頭都沒了。
“好累,而且好困。”
王安提著一條大魚,拖著疲憊的身子向著山洞走去。
隨著回到山洞外。
“王安。”
輕柔的聲音傳來。
王安提著魚揉著眼睛扭頭看去,李如霜提著裙邊臉上帶著笑容,幾步小跑過來。
“嗚,你身上這怎么回事啊,你被人打了么,疼不疼啊,人家……”李如霜揉了揉肚子嘟著嘴:“好餓餓。”
李如霜一邊說目光就看見了王安大腿。
“好大!”李如霜舔了舔嘴唇。
王安立刻警惕的把腿邊的魚抱在懷里,旋即瞥了一眼擔(dān)架,都還是散的,壓根沒捆。
“你這個人,你活好偏偏不賣力啊,不使勁還想吃東西,不要臉,滾!”王安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轉(zhuǎn)身抱著魚直接進(jìn)了山洞。
原地。
李如霜笑容刷的一下再次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