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宗白為首的萬獸營兵士根本不買王千的賬,都認為天罡營倚仗歐陽烈仗勢欺人,殘殺同僚,誓要不死不休,兩方爭斗可謂激烈。
不遠處的鐘塔上,有兩道粗悍的氣息仿佛兇獸一般,蟄伏在這兩人干瘦的體內。
兩尊天神般的人物,一道身著黑衣布衫,一道身著青衣儒袍,前者面容古樸嚴峻,就只是輕輕站立,便有種秋風肅殺般的蕭瑟感。
后者溫文而雅,風度翩翩,面色帶著淺淺笑意,高高發(fā)鬏被一支雕刻“君子如玉”的碧綠發(fā)簪約束在背后,發(fā)尾過肩。
這二位正是金吾衛(wèi)的實權人物,金吾衛(wèi)指揮使。
前者喚做楊玄黃,正是十大家族中的楊家宗族子弟,那楊家本來是排名最低的宗族,因為他的憑空出現,鯉魚跳龍門,傳言他的妖獸血脈堪比絕世神通,很是可怕。
后者喚做沈鶴,正是千機樓的鑄造者和掌控者,傳言此人是位九品鑄造大師,在他手里沒有完不成的神兵利器。
楊玄黃不茍言笑道:“你沈大人的門生還是一如既往的離經叛道,刺頭扎堆,沈大人的心怕是要操碎了!”
沈鶴輕笑道:“少年心性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怎么我記得以前楊大人出手爭斗,那等場景不比今天更加慘烈?”
楊玄黃冷笑道:“沈大人偏袒的有些過了吧?少年心性,那小子都快成精了,千機樓殘殺同僚,雖然沒有法規(guī),但卻是我們私下立好的潛規(guī)則,哪里可以輕易破壞?”
沈鶴搖頭失笑道:“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你我是武圣境的高手,千機樓的玄鐵精母擋得了別人,可擋不住楊大人的天眼,是非經過,楊大人心知肚明,若是想著打壓王千,楊大人盡可以找沈某試試!”
楊玄黃面色不愉,冷哼一聲,身形在原地消散,神龍見首不見尾。
沈鶴拍了拍手,笑道:“小崽子們,鬧的差不多了,如果你們萬獸營還有什么意見可以和你們的楊玄黃楊大人講嘛,至于歐陽烈為何擅自出塔,自然有我的安排用意,不可明說,但是合理合法,莫要糾纏不休!”
宗白見沈鶴大人都出面調解,那就證明楊玄黃大人也在附近,這啞巴虧他們就是不吃也得吃了,輕輕揮手,讓萬獸營所屬回營,
公孫羊恨恨的看了眼沈長生,這家伙我一定會殺了他,此次公孫傷五臟六腑俱都移位,修為在一年內再無寸進,對于他們這等天才而言,時間就算生命了,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公孫傷淪為平庸。
天罡營所屬也很吃驚,沈長生看著大步而來的王千,有驚訝,有欣慰,畢竟這小子也算是天罡營所屬一員。
沈長生拍了拍王千的肩膀,笑道:“虎父無犬子!”
王千也笑道:“世兄也是!”
沈鶴瞇眼飄然而至,行走在二人之間也笑道:“你們就不要相互吹捧了,就那點修為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
王千撓了撓頭,笑而不語。
沈長生面色有些苦澀,六兄弟中,父親最喜歡大哥沈青山,對他沈長生最為嚴厲。
沈鶴面色淡笑道:“這次你們做的不錯,楊玄黃那老小子老是仗著手下那什么七兇獸在我面前三天兩頭都要吹噓一番,此次也好,殺殺他們的銳氣,此次前來確實有些要事,不然歐陽烈也不會有機會出千機樓,他作為天罡營的營副身份那可不是白給的,必要的時候自然可以助天罡營一臂之力。”
歐陽烈冷冷的說道:“這次是諸侯國鬧妖患,你們都知道我們九大營除卻中堅力量,還招納了很多江湖人士作為外圍情報探子,天下千萬座國家我們都有情報站,今天三等諸侯國,韓國情報站傳來消息,韓國有妖獸私自鑄造淫邪祠堂,在山野間迷惑平民供奉香火血食,還招攬了大量山野鬼怪相助,等同劃地為王,與那韓王坐分天下龍氣,想要借此提升修為!”
王千面色難看到:“能夠建立淫祠的妖獸多半修為高深,不然低等鬼怪根本承受不起不了香火熏陶,早就被那些人間散淡的純陽氣息給逼迫的生不如死,無常簿有記載,萬年妖獸修行不易,每增長一萬年便要度一次雷劫,只有修建淫祠,積攢功德香火才可以替死,這家伙至少萬年修為,等同人族金身境高手,怪不得韓王無力解決,我記得每國都有我們的分部鎮(zhèn)撫司,按照國力不同鎮(zhèn)撫司的大小也不一樣,像韓國這等諸侯國,三等鎮(zhèn)撫司的坐鎮(zhèn)高手才不過天罡境修為,根本無法管理這事?。 ?p> 金吾衛(wèi)作為狩獵妖族的神秘組織,自然超然脫俗,不能親自干涉天下國綱,這會擾亂氣運導致邪魔外道橫生。
但是會大力扶植本土宗門勢力,和設置地方鎮(zhèn)撫司,保持聯系,很多地區(qū)都設暗哨,這是金吾衛(wèi)監(jiān)聽天下的權利,妖魔鬼怪處處藏匿。
天下百國分五等,部落政權,藩幫小國,諸侯國土,分疆王朝,帝國集團。
其中山海大陸有六尊帝國,實力恐怖底蘊悠遠,很多都有萬年歷史更替,其中最強者為燭照帝國,這等猛虎般的存在,除卻地方鎮(zhèn)撫司外,不可設立一哨一崗,這是潛規(guī)則。
其余王公侯國皆在金吾衛(wèi)的情報網中,很多隱匿在暗處的魑魅魍魎無所遁形。
韓國在百國中算是頗有些國力的,三等諸侯國也能排前三,韓國本土有座云水宗,便是此國的護國宗門,宗主閑云子乃是位金身境的高手。
暗理說,這閑云子就算不敵那頭萬年妖獸,也不該放任不管,駐韓鎮(zhèn)撫司正卿徐凝神是沈鶴的門生,素來以清廉公正為名,他呈上的情報用火漆封口,加特急二字,屬于天字號機密,甲等偏上的危機。
沈鶴沉吟片刻,道:“韓國看似是妖患作祟,只怕背后有那些魔道中人在背后興風作浪,凝神的情報中明顯提到,云水宗主,金身境大成修為,卻有不作為的不良動機,冷眼旁觀此妖開設淫祠,絲毫不出面干涉,近乎放任不管!”
歐陽烈神色有些凝重道:“恐怕并非表面看到的如此簡單,金吾衛(wèi)地方監(jiān)察制度本來就是以一明一暗,一崗一哨為方針,和那多外圍探子游離各地江湖之中,收攏情報,這是以妨情報網被敵人滲透所做的兩手準備,可是今日明暗卷宗都有反應,那云水宗主閉關不出,云水宗所屬更是關閉山門,有避世隱化的嫌疑!”
王千點頭道:“也可能不是云水宗避世不出,而是有什么局面約束他們,甚至我懷疑他們有可能都慘遭毒手,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不是妖皇級別的存在,應該沒有辦法能在金吾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將云水宗滿門屠戮吧!”
沈長生點頭同意:“其實你說的不無道理,我們可以作有罪推定,假如這云水宗遇上了不知名的麻煩,或者說宗內有妖族的探子,趁著那閑云子閉關的功夫偷襲,這完全合情合理,然后再以符陣遮掩天機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誰能想到?”
王千眉頭微皺道:“會不會太高估這些畜牲?就只是那閑云子老兒不想趟渾水?”
沈鶴拍了拍手,笑道:“不管如何,這韓國是由我負責,天罡營所屬有監(jiān)察職權,你們都是天罡營數一數二的精英,特批你們三為獵妖隊去韓國查探究竟,不論行動成功否都賞金銀萬兩,賜人元丹三顆,如何?”
歐陽烈嚴肅道:“三個人有風險,我需要將千機樓內的第三十層駐塔使周貢調出來,這家伙的符師造詣我很需要,王千這家伙太弱了,沒有資格參加這次行動吧?”
王千欲言又止,有些懊惱的看著歐陽烈,有些著急,立不立功的都無所謂,是真想下山兜一圈!
還有金銀萬兩,雖然他此時不缺錢,但誰會嫌錢少,那一顆顆藥師堂出品的丹藥,每顆都價值百兩,而且有價無市。
別看他此時有些小錢,但是購買幾顆六品丹藥后,也就恢復窮鬼身份。
沈鶴笑道:“這小子總算有點出息,為天罡營算是掙了不少面子,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把他給撂一邊去,不然某此人可又得拿無常簿記我的刻薄不是?”
王千纖瘦的身體微震,干笑道:“沈大人說笑了,就是給小侄一百顆武膽,小侄都不敢如此編排您老人家不是?”
沈鶴笑罵道:“小子少拍馬屁,今日讓你去一是想讓你漲漲見識,看著那些高手的行事,還有就是你這功德牌再不用,等著吃灰生銹?”
金吾衛(wèi)統(tǒng)領每月都有指標,應該是一萬積分,這些積分根據妖獸年限血脈不同,各有差異,十年的妖獸就只有一點積分,百年的十點積分,千年的百點積分,萬年妖獸千點積分,十萬年妖皇那就不得了了,百萬積分!
這些積分制度是先代金吾衛(wèi)指揮使行使的法度,為的就是促進金吾衛(wèi)之間的針鋒相對,有勝負心才會進步!
功德牌在十米之內會自動感應死去妖獸的等級年限,然后折合成戰(zhàn)功積分,一積分便是十兩銀子!
王千的功德牌,至今只滴入過一枚五十年修為的低等鐵角鹿的精血,可以說是坐等吃灰。
這次下山,可得收獲些白撈的戰(zhàn)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