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奇洛的變化
要說如今的奇洛,那是真可憐。
深受夢魘困擾的他,并沒有將原因、跟扎了他腳板一下的木刺聯(lián)系到一塊兒,而以為是伏地魔長期跟他共享身體而造成的后遺癥。
具體些說,是某種神經(jīng)衰弱背景下的心理病癥。
有病就要治。
道理奇洛懂,可他不敢,有伏地魔在他身上寄生,他哪里敢跑去醫(yī)院讓人檢查?
還好,作為一個旅行家,奇洛也是有幾手照料自己的技法的,包括一些很有巫毒特色的偏方。
巫師,也有過從早期的原始蠻昧,到后期的技術為王的一個進步過程。
現(xiàn)代的巫師,其實稱作血脈法師更恰當一些。
血脈是門檻兒,技術是相關水平提升的手段。
從這個角度看,巫毒,更偏向于混沌理論,堪稱唯心中的唯心。
它能長青至今,而未徹底消亡,本就意味著、其在技術層面,還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
奇洛使用巫毒手段自我救治,一開始倒也的確起到了些作用。
同時,他自己也品出些門道。
他發(fā)現(xiàn),只要避免胡思亂想,盡可能的不讓雜念滋生,那么情況就會有所好轉。
在這樣的前提下,奇洛甚至通過冥想、假寐,一定程度達成了休息的效果。
但是,一旦入夜,他的這套理論,就會受到巨大挑戰(zhàn),尤其是午夜時分和黎明前夕,無論如何,這兩個時間點入睡,必出問題。
無奈之下,他只能調整自己的作息,甚至教學方式。
晚上,備課,制造教學道具。
白晝,一旦有較為整頓的時間就補覺。
上課時,則盡可能的安排器物教學,以及自習,少一點他跟小巫師之間的互動,包括講課。
就這么又堅持了一周,奇洛以為夢魘已然漸漸擺脫,結果這天,夢魘又爆了。
真不是厄尼下黑手,實際上厄尼跟奇洛可謂同病相憐。
只不過厄尼宛如住了高干病房,架著生病的名義實際各種爽。
而奇洛則如同病倒在牢房,內(nèi)外交困,沒多久就把個孩子折磨的不成人形,有種生命力提前耗盡的枯槁感。
慘到哈利和羅恩都有些心疼,哈利為此還在某次聚會午餐時說:“就算奇洛才是想要謀害我的人,我都沒想過把他整的這么慘!”
赫敏還為此問厄尼,是不是他在操控,放奇洛一碼吧,實在是太慘了。
厄尼實話實說:“我承認開端是我做的,但后面卻是他咎由自取。解藥也一直就在他的心靈深處,他不能放過自己,我也沒辦法”
這雖然是實話,卻有開脫之嫌。
夢魘堪稱心靈層面的風濕性關節(jié)炎、骨質增生、慢性咽炎、外加痛風。
但凡能得這些病,就意味著其生活條件和習慣,基本不具備治愈的可能。
以奇洛這種明顯觸犯了思慮之害甚于酒色的性子,伏地魔的話術都能將他整慫而惟命是從,又怎么可能擺脫夢魘的糾纏?
老虎凳般的階段性加碼,讓奇洛成為了天天沒法睡覺的熬命人。
超級熊貓眼,小臉兒涅白無血色,皮膚黯淡無光澤,腳踩登云步,走起路來連搖帶飄,總是處于一種恍惚狀態(tài)。
那份憔悴,但凡有點善心的,就會看著心疼。
厄尼其實也覺得奇洛被折磨成這樣挺慘。
但有兩點他跟其他小巫師,乃至教授不同。
1,意識形態(tài),他討厭歐美式的白左。
苦難之源是什么,沒點逼數(shù)么?
積年累月的薅羊毛,然后拿出微不足道的一些些搞慈善,并自我陶醉,這不叫大愛,這叫假仁假義。
最可笑的是,下面人被成功洗成了斯德哥爾摩癥候群患者,居然也跟著倡導行善。
這幫人,那是真的沒逼數(shù)。不知道自己的優(yōu)越生活、自己國家的福利發(fā)放背后的本質是什么。
并且還很天真,就像溫室中的花朵。
等再過二三十年,被中東難民教做人了,感受到切膚之痛了,就能好點。
總而言之,厄尼覺得自己更清楚人類的劣根性,以及人類文明的真實面貌,而不僅僅沉湎于文明的光彩奪目中無法自拔。
有人說,你的心靈有些黑暗啊。
沒辦法,他沒有成長于溫室中。
往好了說,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他相信至少他這一代,富貴是能夠綿長的,因為他有憂患意識,且不會做大死。
2,他拒絕施舍膚淺的憐憫與良善,覺得那不過是一種自我感動。
好多人都覺得奇洛可憐兮兮,可有幾個人真正伸手援助了?
還有,奇洛需要比人的同情和可憐么?
厄尼不覺得。
厄尼認為,別人的同情表現(xiàn),對奇洛而言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仿佛在說:看看你個傻嗶,混的有多慘,堂堂教授,已經(jīng)需要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們施舍同情心了。
真正的幫助,可不是用看受傷的小松鼠的表情看著對方。
更何況,奇洛并不值得同情。
而且厄尼深覺,他是給予了奇洛磨難,卻也賜予了其拯救。
奇洛的生機,就在于他最終如何解決夢魘問題。
給伏地魔做狗,死無葬身之地。
正義一方,不會原諒伏地魔最忠實的爪牙。
伏地魔,不會容忍見過他最虛弱凄慘一面的人。
所以原歷史奇洛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而給他厄尼做狗,卻有機會獲得一個還算不差的下場。
因為他創(chuàng)業(yè)之初,渴望人才,哪怕是一張衛(wèi)生紙,也能因屁眼舔的足夠早而讓人記著它的好。
厄尼一直有留意奇洛的表現(xiàn)。
他發(fā)現(xiàn),進入新階段的奇洛,反倒沒第一階段時的情緒突然失控問題了。
從病理角度講,這才是病入膏肓。
之前那種,就像人受傷后感到痛一般,帶有反抗特征?,F(xiàn)在則沒木木的沒啥知覺了,這要讓醫(yī)生判斷,該截肢了……
這這個角度講,不會死,才是夢魘真正可怕的地方。
舊日支配者一系的恐怖都是這樣,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尤其是速死,可以說是冒犯了舊支后的最幸運結局了。
較真些說,奇洛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談不上活著了。
至少距離那個喜好旅行、有追求、也不乏野心的曾經(jīng)的他,是越來越遠了。
夢魘扭曲了奇洛的心智,他眼中的世界開始變得奇怪。
就好像中了幻術,所有正常人都變成猙獰的怪物,但實際上又沒那么嚴重。
形象些描述,是類似于前腳看這個人還好好的,偷偷打量,卻發(fā)現(xiàn)有蜈蚣從其眼中鉆出,又從鼻孔中鉆入,這種!
詭異,且?guī)в畜@悚畫風,以至于奇洛無法準確判斷對方正常的皮囊下,究竟藏的是個什么玩意。
視線之內(nèi),人盡敵國!
奇洛感覺自己是唯一活在詭異國度的正常人,每天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同時,久虐成了抖M,奇洛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開始擁抱夢魘。
夢魘還是會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可在事后,他發(fā)現(xiàn)他的魔力似乎提高了,精神力也變得更強大了,對魔力的掌控精度明顯提升!
竊喜!為這份意外的收獲。
驕傲!為自己頑強的品質。
但在像鄧布利多這種感知敏銳,同時又經(jīng)驗豐富的超凡者眼中,奇洛明顯走上了一條很不好的道路,一種深邃的、陰郁的、神秘的墮落,不對勁、不好,具體卻又說不上來。
在奇洛之前,鄧布利多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于是他很自然的聯(lián)想到了兩個情況。
1,伏地魔的陰毒手段。
2,在伊頓園入口處于厄尼身上感受過的那種詭異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