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閑聊
街上艷陽當(dāng)空，人流川流不息，兩人在與小小虎在飯店門口分別，然后并肩漫步在路邊的叫賣聲中。
雖然時間已是三月下旬，但魔都的嚴冬卻仍未過去，直至現(xiàn)在，四周行人也都還穿著厚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只不過魔都的冷風(fēng)好似都帶著2.00%的穿刺效果，即便已經(jīng)嚴防死守，也仍舊難當(dāng)冷意侵入身軀，讓人忍不住打出一個哆嗦。
好在隨著時代的進步，如今的便利店里已有熱飲售賣，于是李殉便買來兩瓶奶茶，把其中一瓶遞給了少女。
對方握住瓶身，感受著從手心傳來的暖意，她不禁心里一暖，隨即莞爾向李殉道謝。
“硬要說謝的話，那也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p> 回想起少女剛才的表現(xiàn)，李殉由衷的發(fā)出感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收到超過五位數(shù)的巨款呢?！?p> 整整三萬塊啊，即便是他轉(zhuǎn)正后的工資，自己累死累活大半年大概也就能拿到這么點錢吧。
直到走出飯店之前，他從來都沒想過錢居然會來的這么容易。
他不需要買，也不需要賣，他只需要起到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這三萬巨款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弄到手了。
這可真是……容易讓人墮落呢。
李殉如今回過味來，他意識到收與不收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可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下了回扣，造就了這個既定事實。
那么事后無論怎么處理，這筆錢都或多或少影響到了他的心態(tài)。
這就像是在白紙上點下一滴墨水，隨著時間推移，這點墨跡早晚都會蔓延開來，直至將整張白紙全部染成黑色。
于是他不禁扭頭審視少女，現(xiàn)在回想起來，李殉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全程都被對方牽著行動。
要是少女沒對自己提出建議，要是少女沒有插口的話……
那他和小小虎的相處肯定就不會這么順利吧。
這時少女扭開瓶蓋，她喝下一口奶茶先讓身子暖暖。
而聽到李殉的話，她笑著溫和道：“那恭喜老板你終于踏出第一步了?！?p> “你沒必要抬舉我，在我看來，這筆錢完全是你的功勞。沒有你的話，就我這點段位，怕是等這頓飯吃完，我也差不多被他吃干抹凈了?！?p> 李殉苦笑一聲，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若非是坐到了這個位置，他肯定接觸不到小小虎這等老板，而若非有李思君在旁活躍氣氛，就憑他那點貧瘠的應(yīng)酬能力……
這頓飯可能會依舊吃得融洽，但他絕對會被小小虎全程引導(dǎo)。
就像他被少女牽引著一般。
如今自己吃到了回扣，這頓飯也算是完美收場，在某種意義上，他和小小虎也算是站到了同一條船上。
這樣一來，隨著兩人交易次數(shù)增加，自己的主指揮位置也算是多了一層保障。
即便日后有二狗等知名指揮過來和自己搶奪主指揮位置，相信小小虎也會在劉老板面前幫忙說上幾句。
畢竟就像少女說的那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小小虎與團隊之間的楔子，若是自己被拔掉了，那這根聯(lián)系也將會面臨斷裂的風(fēng)險。
這年頭的主指揮們誰還會沒有自己的關(guān)系圈子呢？
于是硬算下來，最后坐享其成的受益方還是他李殉自己。
那么李思君她又在圖什么呢？
李殉忍不住側(cè)眼打量身邊的女孩，他迄今都沒找到對方留在他身邊的理由。
“哦，老板你是這樣想的嗎?？墒窃谖铱磥?，是老板你先坐到了這個位置上，然后才有我的發(fā)揮，我不過是幫老板你起到一個錦上添花的作用罷了?！?p> 這句話不禁讓李殉感到苦澀：“嗯，你說得對，因為我坐在這個位置上，所以小小虎老板才會對我這么客氣，所以我今天才能拿到這三萬塊錢的回扣?！?p> 兩人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少女挽著秀發(fā)，她忽然笑著把腦袋湊到李殉面前凝視他道：“那老板你喜歡這種感覺嗎？”
少女的目光直指他的靈魂，讓李殉忽然有種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感覺。
李思君身上清香沁入李殉鼻腔，他見少女保持微笑，耐心等待自己答復(fù)的樣子，一時間竟忍不住看入神了。
他愿意承認，自己剛才有那么一個瞬間，的確對這位如蘭花般清雅的少女動心了。
李殉微微張口，但隨即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忽然想到少女購買戒指時的淡然，以及剛才展現(xiàn)的應(yīng)酬能力，便立即意識到自己和少女其實處在兩條平行線上，即便有著系統(tǒng)幫助，這兩條平行線也不可能相交于某個點上。
“我自己也不知道?！?p> 最終，李殉搖搖腦袋，如實陳述著內(nèi)心想法。
于是少女笑了，她看得出來，嘗到甜頭的李殉最后還是心動了。
有些時候，猶豫這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若是李殉還像之前那樣，對主指揮位置抱著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那她反倒要感到頭疼了。
“是嗎。那接下來小小虎老板應(yīng)該會和老板你頻繁進行聯(lián)系吧。
那么在這段期間，老板你就不妨去順從自己的內(nèi)心吧，我覺得它會引領(lǐng)你找到這份答案?！?p> 畢竟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還需要一個過程，當(dāng)他和主指揮位置緊緊綁在一起后，屆時李殉才真正屬于她的團隊。
適時，一個被行人驅(qū)趕的女人走向他們，她慘兮兮的把印有二維碼的牌子遞到少女面前：“行行好吧~”
說罷，女人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李殉，宛如在盯著一只落入網(wǎng)中卻渾然不知的獵物。
少女沒有動作，她和女人一樣在凝視李殉，直至他拿出手機，掃了一百塊給予女人。
‘叮~微信收款，一百元?！?p> “謝謝，謝謝~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
李殉沒有理會女人，他起身直接帶著少女離開這里，而女人也很干脆的轉(zhuǎn)身走向下一個目標(biāo)。
兩人走在路上，少女拿出手機準(zhǔn)備把錢轉(zhuǎn)給李殉。
“不用轉(zhuǎn)給我，畢竟我剛才也收獲了道德上的滿足感。
而且我們剛剛也完成了一筆大單，我心底其實也蠻高興的，這一百塊就權(quán)當(dāng)是給她那句話的報酬吧?！?p> 最重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少女剛才并未有所動作。光是這個表現(xiàn)，就讓李殉覺得這一百塊花的的確物有所值。
于是乎，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程，直至來到附近一家三味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