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舍我其誰

　　當梁壯步入這間全村最好的房屋院子里時，守在屋門外的護衛(wèi)伸手攔住了他，其實不看對方的臉色，單從屋內(nèi)隱約傳出的婦人凄慘吟聲，雜以粗濁喘息，也知道里面正發(fā)生著什么。

　　“嘿嘿，渠帥突然來了興致，所以，梁隊率你還得等上一陣子?！边@個護衛(wèi)只是笑嘻嘻地解釋一句，便轉(zhuǎn)頭跟同伴探討此次的收獲了，無外乎是搶來的金銀和女人。

　　梁壯忍住心中的不滿，只是站在外面靜靜等候，很快，里面的人已經(jīng)完事了，護衛(wèi)也不再攔著他，放他進了屋里。

　　床幃上沒有遮掩，梁壯很輕易地便能看到那旖旎畫面，心弦也不由一蕩，不過他掩飾得很好，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波動，只是略低著頭，沉聲叫了聲渠帥。

　　“哈哈哈，你來啦，怎么樣，此行可有收獲??？”身軀臃腫的姚樂毫不在意對方的目光，推開身邊的婦人，只披了件外衣，坐在床幃邊問起話來。

　　“回稟渠帥，此行還算順利，共探得莊園塢堡五座，各家情況也都大概了解了一些。”

　　見姚樂微微額首并示意自己說下去，梁壯便將自己帶人探得的各個莊園塢堡的大概情況都講了一遍，其中就包括蔡復(fù)所在的莊園。

　　“既然如此，你覺得咱們接下來打哪個比較合適？”

　　梁壯聞言心中一嘆，自己明明已經(jīng)將情報夸大了說，姚樂居然還想著攻打豪強莊園，果真是不怕死。好好做個普通的賊寇不好嗎，一定要去惹那些豪強大戶。

　　這樣的念頭在梁壯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現(xiàn)實中的他只是頓了頓便說出了自己的建議，姚樂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以為他剛才只是在思考而已。

　　隨后，姚樂又簡單地詢問了他幾個問題，便讓他出去了。隨后，他走出屋門，交代外面的人好好做事后，便回到臥室，躺在榻上鼾然睡去，至于那可憐婦人，早已被他棄之于外了。

　　睡夢中，他騎著張光獻給他的駿馬，手持一把大環(huán)刀，領(lǐng)著一干手下攻打城池，殺聲遍野，旌旗遮天，好不威風。很快，城門被打開，他率眾沖進城內(nèi)，見人就殺，見遠處有幾名在奴仆簇擁下倉皇逃竄的豪強大戶，他笑得更加歡暢了。

　　“你們這些人也有今天！”

　　這時，那張光抓住一顆頭顱趨行至他馬前，恭敬道：“渠帥，這是那太守的人頭！”

　　“??！”

　　“渠帥！”

　　姚樂驀地驚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幃內(nèi)，剛才一切不過是場夢，心道原來殺死一郡太守是這樣的感覺，還來不及細細品味便被人吵醒，暗道一聲可惜。

　　而這時，高喊他名字的人已經(jīng)從門外快步走進屋內(nèi)，他身形魁梧，虬髯僨張，望之不似善類，卻是姚樂的心腹手下姚華。

　　兩人并無血緣親屬關(guān)系，只是因為姓氏相同，較之旁人更為親近罷了。姚華性情粗莽，早年便跟隨姚樂為寇，是這群賊寇中唯一一個知道姚樂底細的人。

　　“渠帥，這是打定主意要打了嗎？”姚華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顯得異常興奮。

　　“恩，先不說這個，讓你做的事安排的怎么樣了？”被人吵醒自然有些惱怒，姚樂喘息幾聲后隨意點頭，問起自己最關(guān)心的事。

　　姚華卻沒有注意到，只是得意一笑，說道：“大概有三百口吧，都被我關(guān)在村子東面呢?！?p>　　“少了點，不過應(yīng)該也夠用了，等打下那座莊園，要是還有活著的就招進來吧?！?p>　　“行，聽渠帥的?！?p>　　見姚華事辦的不錯，對自己又忠心，姚樂心中的不快也消去了，他又想起昨晚做的那些夢，那種執(zhí)掌大人物生死的感覺實在過于奇妙，他覺得這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在指引著他。

　　他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若這次也能成功，他要招攬更多人手，然后去打縣城，他要殺縣令，殺太守，就算不是真的太平教徒又如何，他能做得比他們更好！

　　姚樂心中充滿著信心和勇氣，舍我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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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睡晚的丁毅翻身坐起，聽到外面一聲輕呼“丁郎君醒了”，過不多久，輕盈腳步聲響起，一名丫髻少女進入屋內(nèi)，跪坐榻前，兩手捧上一碗湯羹。

　　他順手接過湯羹，輕啜一口，可口湯羹順喉而下，也讓他有些混沌的精神為之一振。又喝兩口便推還給侍女，表示自己不喝了。

　　奉湯的侍女裊裊退下，又有女侍捧上衣衫服侍更衣。這兩個是蔡復(fù)專門派來服侍他的侍女，他也不好開口拒絕，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任由兩名侍女動作輕柔換衣服，只是丁毅身材高大，這個角度垂眼望下，可看到少女青絲之下修盈脖頸以及玲瓏鎖骨，心里反倒有些不自在。

　　略一思忖后便擺擺手說道：“你們退下吧，剩下我自己來，李平在嗎？”

　　李平早就在外面等候，聽到丁毅的喊聲立刻就走進屋內(nèi)，微微躬聲道：“郎君，李平來了?！?p>　　丁毅一邊穿戴整齊，一邊聽著李平說著外頭的情況。一夜平靜，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早上也是，莊園外沒有任何窺探的人，蔡復(fù)派人外出探了四五里也沒見到有賊寇在周圍游蕩的痕跡，似乎那伙人已經(jīng)不在這附近了。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丁哲的聲音，丁毅便走出房屋，見到徐忠徐節(jié)兩兄弟也在。

　　“弘遠，賊寇似乎已經(jīng)退走，我們是不是也該動身了。”見丁毅出來，丁哲詢問道。

　　丁毅先是行了一禮表示尊敬，接著搖搖頭說道：“眼下賊寇行跡未明，反倒是最可怕的，還是讓蔡莊主他們?nèi)コ歉赋悄沁吿讲榍宄笤僮龆▕Z吧?！?p>　　“如此甚好，便聽弘遠你的安排?！?p>　　“唉，我常年待在家中，少有出門游歷，慌亂之下早就沒了主意，今早聽聞這周遭已經(jīng)沒有賊寇出沒便急于動身，倒還不如你穩(wěn)重些。”

　　對于丁哲的有感而發(fā)丁毅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較好，這時莊園主人蔡復(fù)派了仆人過來邀請兩人過去赴宴，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