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閉上眼睛之后,突然感覺渾身燥熱,十分不舒服,頭腦中的思維也開始紊亂了起來,眼前仿佛之間看到了光影交錯的幻境。羊祜勉強定住心神,看到自己正走在一座小沙丘上面,四周寸草不生,天色呈現(xiàn)出詭異的血紅色,而且忽明忽暗,耳邊傳來遠處男人的呼喊聲。他急忙朝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越過眼前的沙丘,羊祜就發(fā)現(xiàn)情況不太對,眼前右側坐著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年紀大約五十上下,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一名身穿藍色道袍的老者,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了,不過他的身后還跟著一位身著藍衣的年輕公子,長相十分俊美,但他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老者伸出手指著中年男子喝道:“徐元直,你還有最后一次考慮的機會。”“徐元直”這個名字一向在羊祜心中激起了浪花,這不是我最后想要拜師的師傅的名字嗎?羊祜本能停下腳步,觀察著徐元直的一舉一動。
徐元直輕輕笑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庶只為正義公理而生,絕對不會屈服于你們的強權,更何況你之前說的都只是誣告而已?!?p> “誣告,什么誣告?”羊祜一下子沒有想明白。
“誣告?哈哈,徐元直,你到現(xiàn)在還在嘴硬啊,誰都知道你跟蜀漢丞相諸葛亮早在荊州的時候就是舊識,你還曾經(jīng)短暫效力過蜀帝劉玄德,現(xiàn)在諸葛亮正在大舉北伐攻入我大魏國境,相信他跟你之間早有什么書信或者其他的來往,你勾結蜀人,背叛大魏的罪責豈是能夠輕易脫逃的呢?!”
老者的咄咄逼人的氣勢令羊祜感覺到不寒而栗,而老者身后的年輕人則是不動聲色,只是盯著徐元直,似乎是在期待他下一步的動作或者回答。
“夠了!我年輕的時候跟諸葛孔明一起在水鏡先生門下學習,確實算是至交,但現(xiàn)在他是蜀漢的丞相,我是大魏的臣子,我們之前早就沒有任何關于政務方面的交往,頂多就是互相寫封信噓寒問暖而已,如果這樣都算是背叛魏國的話,那么之前給諸葛孔明寫信的眾多大魏高官豈不都是叛賊?”
聽到徐元直的回答,羊祜心定了不少,他想到:“不愧是徐元直師傅,義正辭嚴,有理有據(jù)!看他們還能怎么誣賴……”
此時老者并不說話了,而是年輕公子走了上來,一番念念有詞之后,從背后抽出一把劍,對準徐元直。“元直先生,我雖然平時很喜歡辯論,但這次真的沒有時間奉陪了,你要么選擇加入我們的洛神會,要么就直接接受死亡的命運?!?p> “死?哈哈,庶從來沒怕過死,反正你們在我身上也得不到你們想要的東西,要殺就殺吧!”徐庶顯得十分坦然。年輕人望向老者,似乎等待他發(fā)號施令,隨時可以殺死徐庶。
羊祜看到此情此景,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沖動,雖然他內心非常害怕,知道年輕人跟老者一定還留了一手,但為了保護自己的師傅,他現(xiàn)在必須挺身而出!
“住手!休想傷害我的師傅!”羊祜舉起懸魚劍直接沖到了徐庶的身前。徐庶顯然沒想到還有其他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對面的兩人也是目瞪口呆。
老者驚道:“哪里來的小鬼,也敢來攪局我們的正事?”
“沒關系,我先送他上路好了。”年輕公子發(fā)出鬼魅般的笑聲。
羊祜定住自己的心神,決定伸出懸魚劍對準年輕公子,雖然他對自己的劍術有一定的自信,但因為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生死相搏,因此他也不知道能否擊敗對方,更何況對方還沒有真正展露出實力,之前只是在逞口舌之功。
“住手,你趕緊走,你不要留在這里送死!”徐庶在后面發(fā)話了。
“不行,您是我?guī)煾?,徒弟就要為師傅分憂,就算死也要死在師傅前面!這是我爹教我的!”羊祜的話語中透露著十分的堅定信念。
老者哈哈大笑:“小鬼,這股氣勢算是有點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羊祜,字叔子,我爹是已故的上黨太守羊衜,我祖父是南陽太守羊續(xù)!”
年輕公子聽到羊祜自報家門,頓時有些吃驚:“原來是泰山羊氏的人,難怪口氣這么大呢,罷了罷了。不過泰山羊氏在我們潁川鐘氏面前也只能靠邊站而已?!?p> “你姓鐘?你是鐘太傅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兒子,你信不信?羊家的小鬼頭?!?p> “就算是鐘太傅的兒子,我也不能屈服于你們這些惡人,接招吧!”羊祜做出了出招的姿勢,同時回過頭看了一眼徐庶,示意他在自己交鋒的時候趕緊找機會逃離。
“唉,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徒弟,但這件事情跟你無關,為必要在這里白白送掉你的性命,你還很年輕……”徐庶嘆了口氣。
“可是……”
“沒有可是了,你走吧!”徐庶話音剛落,突然雙手直接往地上一撐,羊祜突然感覺到后面?zhèn)鱽砥婷疃鴱娏业臍饬?,但是他還沒來記得回頭看,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么力量給托了起來,離開了地面。
“我……怎么回事?”
鐘姓少爺看到羊祜突然飛到空中,也非常吃驚,正準備出招的瞬間,徐庶大喝一聲:“撒豆成兵,化塵為劍!”只見四周沙塵飛揚,迅猛的沙塵暴一下子就把老者和鐘姓少爺兩人給遮蓋了。
老者發(fā)出低沉的笑聲:“不出所料啊,徐元直,不過負隅頑抗真的沒什么用……”
老者大吼一聲,幾道青光射穿了沙塵,在空中回旋的羊祜地面上傳來一聲慘叫,他知道那是師傅的聲音,但是旋轉中他的已經(jīng)無力睜開眼睛,只感覺自己一直在空中胡亂游移。沙塵的力量雖然讓自己暫時遠離了危險的敵人,但同時也讓自己的身體陷入一種徹底僵硬的狀態(tài)。羊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卷到哪里去,只是覺得自己距離徐庶的距離越來越遠。
忽然之間,耳邊突然又傳來了聲音:“叔子兄?叔子兄!你怎么了?”
羊祜勉強撐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躺在馬車上面,旁邊是之前剛剛結識的郭奕。羊祜摸了摸自己的頭,感覺到一股劇痛。
郭奕關切的問道:“怎么了,剛才看你好像就不太正常,是不是做噩夢了?”
羊祜努力想回憶夢中的情景,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只能苦笑著說:“沒事沒事,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夢境而已?!?p> 此時馬車突然停下了,外面?zhèn)鱽砉?zhèn)的聲音:“我們到了,你們趕緊下來吧?!?p> 郭奕點了點頭,一手拉開簾幕,一手拉著羊祜走了出去。兩人看到前面是幾幢非常平凡的田舍,不過在田舍周圍聚集著很多十五六歲的青年,看來大家從魏國各地前來專程成為徐元直的門生的。
郭鎮(zhèn)指著田舍說:“這里就是彭城的徐莊,徐元直先生從御史中丞的位置下面退下來之后,就一直在這里隱居,同時招生年輕才俊作為他的門生,你們能被徐先生看中,真的應該感到非常光榮了。以后就要在這里努力學習,爭取成為大魏的棟梁之才!”
羊祜和郭奕兩人拱手示意:“明白!我們一定會努力用功的”
此時一位身穿淡藍色道袍的男子走了過來,顯得器宇軒昂,十分威嚴,看到郭鎮(zhèn)之后急忙拱手行禮:“這不是郭仆射大人嗎,真的好久不見了!”
“徐中丞大人,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我的孩子郭奕還有這位羊家的公子羊祜,以后就拜托元直大人你好好管教了?!惫?zhèn)用眼神示意兩人向徐庶行禮,兩人急忙照辦。
徐庶笑道:“老夫已經(jīng)真的老了,都打算不收徒弟了,既然季南大人如此器重,那庶也只能恭謹為師了……你叫郭奕是吧?資質看起來不錯,你叫羊祜是吧?嗯……”
徐庶看了一眼羊祜,眼神稍微有一些變化,不過羊祜似乎沒有察覺到什么,他腦中仍然想努力回憶之前馬車上夢境的內容。
玄箸錕吾
出于個人寫作習慣:本小說不含任何穿越要素,也不會有明顯的主角光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