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手中正是兩人的罪狀,他看完之后問道:“太常夏侯玄,光祿大夫張緝,陰謀行刺大將軍司馬師,造成大將軍面部受傷,證據(jù)確鑿,你們還有什么話說嗎?”
張緝輕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夏侯玄倒是鎮(zhèn)定自若,沒有說話。
鐘毓見兩人態(tài)度明確,便說道:“按照大魏律令,謀殺宰府,實屬大逆不道,夏侯玄、張緝兩人死刑并夷滅三族!另外有中書令李豐同參此事,已經(jīng)身亡,同夷三族!”鐘毓審判完畢,看著司馬師的反應(yīng)。
司馬師站起身來:“我就問一句,夏侯太初,陛下知道此事嗎?”
夏侯玄直接睜大眼睛:“大將軍,你想多了,陛下對此事一概不知!”張緝也急忙說道:“我等都是因一己私欲擅自行動,與陛下何干?”司馬師哈哈大笑:“你們這樣說,反而讓我放心了。陛下究竟有沒有參與此事,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就在此時,一個人推開了審廳的大門走了進來。鐘毓看到他大吃一驚:“士季,你怎么來了?這里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鐘會微微一笑:“兄長辛苦了,我當(dāng)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來這里?!闭f完,他健步如飛,一會就走到了鐘毓的身邊,從懷里取出一張類似狀紙的東西交給了鐘毓,然后耳語了幾句。隨后他走到司馬師身邊,示意司馬師附耳過來,司馬師楞了一下,然后鐘會在他耳邊也簡單說了兩句,隨后露出滿足的笑容。
“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了,就不打擾諸位繼續(xù)審判了!”說完,鐘會走到了夏侯玄面前,夏侯玄看著他,沉默不語。鐘會上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太初大人,真是可惜,下輩子有機會的話,一定當(dāng)你這位大魏名士的好友!”說完,鐘會便離開了審廳。
司馬師在那邊沉默不語,眾人只能看向鐘毓,鐘毓清了一下喉嚨,說道:“不管如何,判決已經(jīng)給下了,等下官面奏陛下之后,擇日行刑!來人,把夏侯玄、張緝二人帶回天牢!”
夏侯玄跟張緝的死刑判決很快傳遍了朝野,不少人都覺得很惋惜,但也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因為這個時候提出異議等于忤逆司馬家族,無異于自尋死路。而夏侯府中,夏侯惠也已經(jīng)身患重病,躺在床上。他自知不久于人世了,對兄長夏侯和說道:“義權(quán)兄長,我們的父親為大魏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伯仁堂兄久病體虛郁郁而終,仲權(quán)兄長叛逃到蜀漢生死不明,季權(quán)兄長不久前剛剛卒去,現(xiàn)在太初竟然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我們夏侯家族也差不多該結(jié)束了?!毕暮詈驼f道:“稚權(quán),不用多說了,好好保重身體吧。我們現(xiàn)在只能做好自己應(yīng)盡之事,太初這件事情到底是對是錯,只有他內(nèi)心最清楚?!?p> 夏侯惠說道:“他做對了,又做錯了,義權(quán)兄長,這個家族以后就看你的了。”說完,手輕輕垂了下去。夏侯和看著自己的弟弟夏侯惠就此病故,頓時癱軟在床邊。
此時一個仆人走了過來,說道:“義權(quán)大人,外面又一個乞丐說是要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讓你到門口去找他!”“什么,一個乞丐要找我?”“對,看他樣子有點奇怪,不像是……”“嗯……”夏侯和站起身來,下人問道:“那個,稚權(quán)大人他……”
“稚權(quán)他剛剛?cè)ナ懒恕阆葞胰フ夷莻€乞丐吧?!逼腿艘幌伦鱼蹲×?,過了半晌才帶著夏侯和來到門口,但是乞丐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但是門上用匕首插著一封書信。
“人呢?走了嗎?”仆人急忙把匕首拔出,將書信交給了夏侯和,夏侯和轉(zhuǎn)過身去打開書信,發(fā)現(xiàn)了非常熟悉的字跡。
“這是仲權(quán)兄長的書信!”夏侯和便看便朝著屋里走去。夏侯霸在書信上寫道:“季權(quán)、義權(quán)、稚權(quán)、妙兒、太初等鈞鑒,家族一切平安,足慰吾心。吾在蜀漢,一切平安,不必掛憂。蜀漢皇后乃吾之外甥也,因此蜀漢極為禮遇吾人,前日已就任車騎將軍矣。魏漢雖勢不兩立,但親情之重,血濃于水,致意諸子弟,各自勉勵可也。霸字?!?p> 夏侯和看完之后,潸然淚下:“沒想到兄長到了蜀國,還是一直掛念著我們這些子弟。稚權(quán),這封信就交給你了,讓兄長的心意隨你進入地下吧!”說完,夏侯和輕輕把書信折好,放在了夏侯惠的手中。仆人急忙說道:“現(xiàn)在開始準(zhǔn)備稚權(quán)大人的后事嗎?”“嗯。”
數(shù)日后,司馬師的傷勢基本平復(fù)之后,便帶著司馬昭一起前往宮城大殿,覲見皇帝曹芳。曹芳看到司馬師過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聽聞大將軍之前在宮中遭遇刺客襲擊,幸虧無礙,如今吳蜀兩國外患未除,朝廷一日不能沒有大將軍??!”
司馬師拱手道:“多謝陛下關(guān)心,這件事情起因是陛下要拜微臣女兒為貴人而起的,行兇的刺客共有三人,為首的是太常夏侯玄,另外還有光祿大夫張緝、中書令李豐,除李豐已死之外,其余兩人都已交給廷尉論處死刑并夷滅三族。”
“哦!”曹芳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手心全是冷汗。司馬師直接上前一步說道:“張緝乃是陛下的岳丈,陛下對這次事件真的完全不知情嗎?”
群臣誰也不敢說話,都直愣愣看著皇帝曹芳。曹芳說道:“大將軍真愛說笑,朕當(dāng)然不知情,否則的話朕絕對會舉止夏侯太初還有張敬仲等人做出如此失態(tài)的事情!”
司馬師搖了搖頭,示意司馬昭上前,司馬昭從懷里取出一封訴狀,說道:“這是我們得到的一封訴狀,是皇宮里面一位侍衛(wèi)所寫的,他提到了陛下跟張敬仲討論討伐大將軍的事情。陛下可以看看!”司馬昭將訴狀交給了宦官,宦官急忙轉(zhuǎn)交給曹芳。曹芳看了幾行字,頭昏眼花,幾乎要暈過去了。曹芳定住心神:“大將軍,這恐怕是小人中傷,不可輕信一面之詞??!”
“陛下為國為民,微臣自然是十分感佩,但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希望陛下能以誠相待,微臣才能盡忠職守,回報陛下的恩德。”司馬師看了一眼群臣說道:“大家也是一樣,大魏需要所有人的齊心協(xié)力,才能長治久安,然后擊破吳蜀,最終統(tǒng)一天下。我這點小傷不算什么,但也是給那些在背后出陰謀詭計的人一點警告,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眾臣全部向司馬師行禮:“大將軍氣度非凡,大魏的未來就靠大將軍了!夏侯太初、張敬仲之等宵小之輩,死有余辜罷了!”
此時司徒高柔轉(zhuǎn)向曹芳說道:“陛下,如今既然大將軍掌握了前次謀反的線報,那么張皇后的地位已經(jīng)很難保證了,懇請陛下割愛,將張皇后廢去吧!”曹芳看著高柔說道:“高司徒,你為何要這么說……”高柔嘆了口氣:“陛下明鑒,棄車保帥,不得不為之啊。”
高柔說完,看著另一邊的太尉司馬孚,司馬孚沉默不語,顯然不太贊同高柔的說法。曹芳看到眾人都這樣,內(nèi)心一片空白,忽然之間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司馬師正準(zhǔn)備離去了。他站了起來:“大將軍司馬師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