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哈哈一笑:“下棋不分老幼,不講情分,上陣就是死斗,何必說什么呢?讓我看看你的棋力吧!”
少年心想:“小時候看父親跟諸葛元遜還有朱休穆下過棋,現(xiàn)在回想一下就模仿他的策略了。”
老者笑道:“看你有點自信,就讓你先下吧!”很快,兩人便開始了對弈,剛進入中盤階段,老者就在左上角攻勢正盛,少年則是穩(wěn)固防守,并在右路尋找機會擴大地盤。
之后戰(zhàn)局一直被老者掌握,老者從下方開始突破,不過少年的白棋成功在右上角打開一個缺口,連成了一大塊巨龍,讓老者顯得有些焦急。等進入收官階段之后,老者突然笑道:“你莫不是那個老東西變得,棋力這么高,讓我好好看一看!”
說完,老者用力抓住少年的手臂,然后輕輕滑了一下,說道:“我就說,怎么可能只看外表呢?你就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但你又成功活了過來……但擺在你面前的危險可謂無時不在吧!”
少年臉色微變,說道:“都被老先生看穿了,這條命確實不是我的,但是我必須要活下去,總有一日,我會找回真正的自己……”
“有意思。”少年問道:“事到如今,如果老先生能看出我的身份的話,那是最好的,但是我絕對不能自己說出自己的身份,否則的話就會被我的宿敵發(fā)現(xiàn),他的實力深不可測,可以輕松把我打敗,把我殺死,然后徹底抹殺掉我的存在……老先生,我只能說到這里了?!?p> 老者說道:“那么你在棋盤上的功力,是你的父親教你的嗎?”少年點點頭:“我是看父親跟別人下過棋,知道下棋就跟行軍作戰(zhàn)一樣,不能拘泥于一點,要靈活變通,隨機應(yīng)變,當(dāng)然老先生的棋力也是我從未見過,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贏下這盤棋?!?p> 老者哈哈大笑:“小伙子,你果然很有意思。今天老東西不過來,但是你過來了,這就是天命吧?!?p> 少年看了看天:“老先生,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我要解救一位重要的人物,請告訴我如何才能從這里下山而去吧?”
老者站起身來說道:“老夫跟老東西有約,肯定不可能帶你下去,不過嘛……”此時傳來一聲“咩”,只見一頭普通的山羊慢慢走了出來。
老者說道:“小伙子,你就跟著這頭羊走吧,這頭羊會帶你離開這里的?!薄斑@……可能嗎?”
“還愣著干什么,它都要走了!記住,如果以后遇到萬分危急的事情,那么再碰到羊就能轉(zhuǎn)危為安!”只見羊慢慢往前走,少年剛剛跟上去,等回頭看老者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者如煙霧一樣消散了?!斑@位老先生該不會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試著跟隨這頭山羊走吧,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了?!?p> 少年跟著羊慢慢前進,羊的速度不是很快,有時還要停下來吃草。少年沒辦法,也只能等在一邊,此時他肚子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說道:“為什么要等這頭羊呢?不知道走到猴年馬月,還不如把這頭羊殺了充饑呢!”另外一個想法說道:“這頭羊肯定是仙人的寶物,能通人性的,絕對不能殺死它!”
兩種聲音在腦海中交錯,令少年有些神魂顛倒,突然羊撒歡一般往前跑去,少年急忙跟了上去。
過了一會,羊停下來吃草,少年就坐在它身邊,看著羊的一舉一動。少年隨后抬起頭,看見四周煙霧繚繞,根本分不清方向。少年默默說道:“羊大人,我能不能活下去了,就全靠你了……”
少年突然感覺到了什么:“我之前是不是曾經(jīng)也碰到過什么人姓羊呢……”就在此時,山羊吃完草直接往前一竄,少年急忙跟了上去。
過了大半個時辰,少年跟著山羊進入了一片樹林之中,煙霧也基本上消散了,少年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隱約覺得前面有人的聲音。
“看來這附近就是官道和村莊了,謝謝你?!鄙倌晟锨拜p輕摸了摸羊的頭,羊叫了一聲,隨后又往前一竄,徹底消失了。
“看來羊大人的帶路就到這里為止了。”少年看清楚方向往前走了兩步,就發(fā)現(xiàn)官道,少年非常高興,隨后沿著官道上前,就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座驛站。
“太好了,總算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驛站,會稽王殿下他們一定都在這里!”少年疲勞頓消,往前沖到了驛站前面,發(fā)現(xiàn)一輛馬車停在那里,但是沒有任何人的生氣。
少年頓時緊張起來,他輕輕推開驛站的門,走了進去,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幾個人躺倒在地上?!霸趺椿厥拢俊鄙倌晟锨安榭矗l(fā)現(xiàn)躺著的人都是差役打扮。“難道說這些人都是會稽王的隨從嗎?”少年推開一個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七竅流血,氣絕多時了?!斑@……死了……”少年頓時驚呆了。
他連續(xù)翻看其他人,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死狀?!斑@不是下毒就是被暗殺了……沒有第三種可能……殿下!”
少年也不顧可能存在的危險,直接沖入到驛站之內(nèi),發(fā)現(xiàn)驛站的掌柜正坐在正廳后面,同樣七竅流血而死。
少年推開了正廳后面的房間,走了進去?!暗钕?!”少年看到會稽王孫亮和夫人全氏兩人相依偎著靠在床邊一動不動。
“殿下!”少年直接撲倒在孫亮腳邊,發(fā)現(xiàn)孫亮和全夫人都已經(jīng)是冰冷的尸體?!拔疫€是來晚了……到底是誰下的死手?!”
少年檢查孫亮和全夫人的遺體,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外傷,只有嘴角微微有一些血跡?!板e不了了,有人給殿下和夫人喂下了劇毒,然后兩人相繼毒發(fā)身亡……但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少年站起身來,輕輕將孫亮夫婦的尸體安放在床上,然后走了出去?!半y道這一切的背后都是那個人?那也不對?。醯钕乱呀?jīng)被貶斥為侯官侯,遠離大吳的政治中心,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他應(yīng)該不至于趕盡殺絕……”
少年思前想后,只想到了兩種可能:“不管哪一種可能,幕后的掌控者毫無疑問就是當(dāng)今的陛下,這樣的手足相殘,對大吳真的好嗎?之前二宮之爭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少年手輕輕垂了下去。
入夜之后的豫章人煙稀少,在豫章的南方有一座館驛,正是早已經(jīng)被流放到這里的長公主孫魯班的住處。
孫魯班已經(jīng)聽說了孫綝被殺的消息,不覺松了一口氣?!皩O綝這個家伙,作惡多端,沒想到被子烈這么輕松就擺平了,大吳的陰霾終于散去了啊……”旁邊的侍女說道:“這下公主有機會重新回到建康了?!薄笆堑模吘刮乙苍?jīng)為了子明要去親自對決孫綝,差點把命送掉,子烈知道的話,一定會感激我的。”
此時門外沙沙作響。孫魯班說道:“是不是你門沒關(guān)緊,這幾天風(fēng)大,去關(guān)關(guān)緊!”侍女領(lǐng)命而去,但過了很久都沒回來。
孫魯班有些奇怪,剛想推門出去查看,外面?zhèn)鱽硪魂囮庯L(fēng),令她不覺打了一個冷戰(zhàn)。隨后隱隱約約看著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長發(fā)女子走了過來?!澳闶钦l?……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孫魯班故作鎮(zhèn)靜,但是看不清楚對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