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變故再起
吃飽了外賣的陳思遠和小林心滿意足地躺在了沙發(fā)上。陳思遠略帶尷尬地自己安慰著自己：果然做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還有時間，慢慢來吧。
想完他把目光又轉(zhuǎn)向一旁刷著手機的小林，小林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把手機放下來，疑惑地率先問道：“醫(yī)院里來消息說高進昨天沒去上班？怎么都問到我這來了？出什么事了嗎？”
陳思遠遲疑了一下，而后把高主任沒來上班、自己在地鐵上夢到高主任遇害、又遇到兩個女生的事全部告訴了小林，但隱瞞了有關Z先生和自己長期做夢的那一部分。他不想讓好友徒為自己擔憂。
果然小林聽完后并沒有太當回事，在他看來，這無非是陳思遠把一個遇到點急事的同事，和當下社會熱點案件腦補到一起的后果，不過能這么聯(lián)想，顯然也和他最近壓力太大有關系，看來有必要拉他出去散散心。
小林這么想著，順口問了問陳思遠近期的安排。陳思遠想了想，表示既然今天已經(jīng)沒去醫(yī)院，干脆索性真的放個假，休息幾天，順便找時間去看看父母。但當小林問及如何安排游玩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腦子里并沒有任何計劃。
聽到了自己期望答案的小林很是開心，他當即表示全都包在自己身上，并拉著陳思遠就要出門。只不過兩人都吃了不少，于是又在沙發(fā)上躺尸了一會，順便看完了一部沒什么營養(yǎng)的爆米花電影，這才起身出門。
上了車的陳思遠，看著后座上擺的滿滿當當?shù)亩Y品紙袋和包裝盒，面向小林遞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小林看著老友，心領神會，還未等對方發(fā)問主動解釋道：“送給二老的禮物，我也好久沒去看他們了?！?p> 陳思遠轉(zhuǎn)回頭來，不再干擾正忙著開車的小林，掏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自己還沒告訴他們休假的事，假如現(xiàn)在和小林一起過去，他們應該會很高興吧？
然而電話撥出去了，卻并沒有人接聽。陳思遠禁不住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自己老爹還沒退休的時候就有些耳背，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耳背也是越來越嚴重，時常電話放在這間屋里人卻在另一間屋，沒聽到也是有可能的。
他掛掉電話，撥通了家里的座機號碼，這樣一來兩位老人總該有一個能聽到的，然而電話卻依然無人接聽。這次陳思遠一直等到了電話自動掛斷，再撥出了自己母親的手機。
一旁開車的小林也注意到陳思遠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雖然后者沒有主動表露出情緒，但小林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擔憂，暗自加快了車速。
陳思遠放下手機，三個電話都無人接聽，雖然也可以解釋成兩人一起外出，并且同時忘帶手機了，但他的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而且這種感覺在他來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更盛。
陳思遠握住門把手，可還沒等他開門或是進一步自己嚇自己，他就被一聲汽車的鳴笛驚醒，隨之而來的就是汽車的急剎。
小林的轉(zhuǎn)向很及時，雖然驚醒了一上車就睡著的陳思遠，卻也避開了斜著沖向他們的那輛黑色路虎。
小林顧不上安撫從夢中驚醒的陳思遠，而是含怒瞪向了那輛路虎，卻見到后者并沒有預想中的同樣急剎并停在己方車旁，而是絲毫沒有減速的繼續(xù)行駛。似乎對方并不是為了刻意撞向他們而來，也沒有因為眼下的突發(fā)情況而停下車輪的意思。
如果要比喻的話，這似乎更像慌不擇路地逃跑。為了逃命，即使險些發(fā)生意外也不敢減速下車查看，只能繼續(xù)向前。
小林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當即一打轉(zhuǎn)向，朝著那輛黑色路虎的方向駛?cè)ァ?p> 副駕駛上的陳思遠也漸漸清醒過來，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脖子，靠著路邊的景色他大致認清楚他們已經(jīng)到了南郊附近，離家里不算遠了。
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小林和那輛車的恩怨，但眼下陳思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再次”撥通了父親的手機，沒想到居然真的是是無人接聽。
隨著電話彩鈴的一聲聲振動，陳思遠的心逐漸提了上去。正當他焦躁地打算掛掉改撥其他兩個號碼的時候，電話卻突然接通了。
“說了多少遍不要老把電話隨手亂放，回頭手機又找不到，來電話又聽不見。喂？兒子呀？怎么突然來電話啦？今天不用上班嗎？”
電話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先是老太太對老伴“不良”習慣的抱怨，隨后又變成了對來電人的驚喜和愛意。
陳思遠那顆吊著的心終于沉了下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馬上臨近超速的小林，沒有和母親多說，只說了自己休假的事，并答應過兩天和小林一起去看他們。老太太熱情地歡迎道：
“好啊好啊，到時候我讓你爹多弄幾個菜。你倆愛吃什么？我提前準備上。對了，你來就來，可別讓他帶太多東西?。∨?，其實帶也行，他要是帶東西的話你就回頭給你舅舅送去吧！你也老長時間沒見他了，哎其實我也老久沒見他了，自從……”
“哎好好好，這些都回頭再說，媽我這開車呢先掛了??！”見老太太自顧自的就要叨叨起來，陳思遠急忙止住話頭。掛掉電話另一個原因也是，他眼看著小林的車就要撞向前方的路虎……
“你瘋啦？”回過神的陳思遠沖小林喊道。看到前方的路虎加速開走，他才松了一口氣。
“不對勁。”小林皺著眉頭臉色不善。
陳思遠不解道：“怎么了？”他從睡夢中驚醒，只感覺到小林急剎再起步，又看到一輛橫向車駛離的車尾燈，大概猜到了是小林為了避讓對方剎車，但沒有注意到小林轉(zhuǎn)向追逐對方的事，即使眼下再次見到黑色路虎，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小林熟練的操控著方向盤，一邊和陳思遠解釋道：“這個車突然橫著沖出來，我一開始只是以為他有什么急事，想著追上去追究一下他危險駕駛的事。但是這個車很奇怪，我每一次追上他的時候他就會提速，一旦拉開距離就又會慢下來。這種較勁的心態(tài)一點也不像有急事的樣子。”
“是你想多了吧”陳思遠摸著后腦勺，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拉了拉安全帶，“興許人家只是討厭你跟車太近呢？”
“不”小林否認道：“如果那樣的話對方應該會嘗試下車與我理論、惡意變道警告我，或者反復改變路線來確認我是不是在跟蹤他，但這些都沒有。他的態(tài)度更像是……在引導我去什么地方一樣？”
小林用了一個升調(diào)的語氣做結(jié)尾，仿佛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這個推論一樣。
陳思遠低頭沉思，沒有制止發(fā)小的行為，也沒有說話。他只感覺自從前兩周做夢以來，自己身邊的怪事越來越多了。
車很快穿過一片充滿了八十年代氣息的KTV和歌舞廳，即使通過現(xiàn)在表面破敗的裝潢，依稀還是可以想象出它們曾經(jīng)輝煌時候的樣子。但現(xiàn)在，再看一眼道路對面的的荒山野嶺和施工地。在這一刻，夢幻與現(xiàn)實融合在一起，顯露出一種荒涼的繁華。
“什么地方啊這是？”陳思遠看著路邊陌生的建筑，納悶地發(fā)問。
“你不知道？”小林的語氣比陳思遠還要疑惑，“以前的夜總會一條街，自從出過一條命案之后就被查封了，當時還鬧得挺大。不過老板好像是提前聽到風聲卷錢跑路了，不知道抓回來沒有，這片地也一直沒人愿意接手，就一直荒廢在這兒。”
陳思遠歪頭看向小林，追問道：“命案？什么命案？”
“好像是一個紡織廠的女工被人從哪家KTV樓上推下來了，那個人很快就被抓了判刑了，再多的我也忘了?！毙×职欀碱^回憶著以前的新聞，忽然又眼前一亮：“諾，就是前面那家紡織廠。”
陳思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前方是一座大型的紡織廠，只不過從外觀看來，也是很久以前就沒人再用了。
然而就在陳思遠和小林看向紡織廠雙雙走神的時候，只見前方的黑色路虎突然一拐，就鉆進了那間老紡織廠的大門。小林一愣神的功夫沒來得及跟上，又直著開出去一段路。等到二人再掉頭回來跟進廠里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看不見路虎的影子了。
陳思遠探頭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表，拍了拍呆坐著的小林的肩膀，略帶安慰又略帶幸災樂禍地說道：“行啦，看來人家也被你追怕了。跟丟了也好，省得人家報警咱又解釋不清，現(xiàn)在差不多也到飯點了，上我媽那去一塊吃飯吧?！?p> 小林沒有回應，而是下車指著地上的車轍道：“我們還有機會跟過去。”
“差不多得了！大哥！”跟下來的陳思遠有點抓狂，“你還想瘋到啥時候去，我知道你從小就……”
“轟！”
陳思遠話音未落，就被一聲平日只在電影中聽過的巨響打斷，二人連忙轉(zhuǎn)頭，只見聲音的來源處升起一陣火光。
“救人！”陳思遠推了小林一把，并跳上了副駕駛，小林也很快反應過來，跑上了駕駛座，朝著爆炸的方向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