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Self
一年多以前，煉獄島之上——
（前情提要：小森道一家三口的輪船遇到了暴風(fēng)雨，不幸沉沒，其父李默然身受重傷，但憑借驚人的毅力以及對于能力的強大掌控，強行為自己續(xù)命以保護小森道并對其進行教導(dǎo)。
然而島上之人并非普通人，史密斯帶領(lǐng)的雇傭兵企圖挑撥花園圣地與毛熊帝國之間的戰(zhàn)爭，李默然果斷出手干預(yù)。
卻不想因為這個舉動，使得小森道被對方抓住，而閱歷尚淺的小森道被史密斯威逼利誘，同意與史密斯達成交易，但結(jié)果卻最終只是成為了對方的誘餌。）
“開槍，殺了他們。”
對著手下下令直接開槍，史密斯果然沒有想過要放掉小森道父子倆，在看到李默然露頭之后，直接將小森道丟了過去，把他當(dāng)成了靶子。
砰砰砰！
數(shù)不清的槍聲在耳邊響起，小森道下意識地趴到在了地上，祈求這樣能夠讓自己不被子彈擊中。
“....我沒事？”
五秒鐘左右之后，小森道沒有感覺到身上傳來痛楚，反而是感到了身后傳來了一道溫暖。
“怎么回....老爸？！”
“你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鬼，阿森。”
“難道....不！不不不不！我明明和史密斯談好了！我們明明可以離開這里的！”
“咳咳咳！永遠....永遠不要相信一個貪婪之人和你達成的交易，那只是他達成目的的一環(huán)，你永遠不能指望對方不會動手...”
費力地走到小森道的身旁，此刻的李默然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不斷與死神掙扎的氣勢。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看清楚周圍事物的大概樣子，憑借經(jīng)驗來判斷情況，那么現(xiàn)在他就是真的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此刻的他只是憑借最后一點記憶，最后一點力氣，最后一點心愿，才能夠來到小森道身旁，否則他早在被子彈擊中，強行豎起一道火墻之后便會完全死去。
“聽著，阿森，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但我只這么想....能夠擁有你這樣的兒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之一。”
“不不不....”
“你還有事情要做，有約定要去完成，不要因為我們離開你而放棄，什么時候都不晚，你....咳咳咳！”
“老爸！別說了！我就不該和史密斯達成交易！”
“....我沒有時間了，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讓我再自私一回....輪船的事故不是偶然，是有人動了手腳?！?p> “輪....船？”
聽到李默然提到輪船的事情，小森道楞了好一會兒，原本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事情再度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但他并不想要現(xiàn)在去細想這件事情。
“老爸！我來幫你！我們還可以想辦法找到離開這座島的方法！”
“阿森，我...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不過我知道你想要說的.....不行，不要再這么天真下去了，這樣你救不了你自己，也救不了小燕茹的?！?p> “燕....茹？”
“最后的最后，就讓我再違抗一次死神吧！”
憑借記憶判斷出小森道所在的位置，李默然抬起手想要去摸一摸小森道的腦袋，卻只是摸到了空氣。
不過他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對著那個地方露出了一個自己人生之中最后的笑容。
“讓孩子憧憬著自己的背影可是每一個父親畢生的夢想??！”
“老爸?。?！”
反應(yīng)過來的小森道想要抓住李默然的手掌，讓他好最后再摸一摸自己的腦袋，但是李默然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了那堵縱橫幾百米的火墻。
“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其它東西，但是火焰卻不同，它是我靈魂誕生下來之后，便會陪我一起渡過冥河的事物。”
說話間李默然的身上再度涌現(xiàn)出一絲橘黃色的火焰，然后他握起拳頭，對準了近在咫尺的火焰墻壁！
“所以以我的靈魂發(fā)誓！這一拳只為殺人！炎界——無式！”
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沒有任何璀璨奪目的畫面，李默然說完人生之中最后的宣言之后，僅僅只是對著面前的火焰墻壁揮出了普通的一擊直拳。
“老爸?。?！”
看著李默然揮出的這一拳，小森道身邊傳來了令人畏懼但卻痛徹心扉的狂風(fēng)，那是一名即是父親又是戰(zhàn)士之人生命逝去之時，所帶來的狂風(fēng)！
轟！
沖天而起的火柱突然從地底竄出！小森道甚至還沒有接近李默然的遺體，就被熱浪帶起的狂風(fēng)狠狠向后“帶走”！
嘭！
“咕哇！”
被狂風(fēng)帶出去幾公里之后，小森道才因為背后撞擊在一棵大樹上而停了下來，并且吐出了一口鮮血。
“唔....老爸....”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其它什么原因，在撞到這棵樹之前，小森道都沒有撞到其它任何東西。
但他沒有時間思考這件事情，在確定自己也許只是身體內(nèi)哪里破裂了一點才吐血，而不是重傷之后，小森道立刻一瘸一拐地朝著剛才的地方趕去。
十多分鐘之后，小森道回到了被摧毀的史密斯營地附近。
現(xiàn)場依然殘留著許多火焰，偶爾他還能聽見史密斯手下的哀嚎，然后下一秒他便聽不到這些慘叫了。
“老爸....”
看著火焰爆炸中央，那個即使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生命氣息，但卻依然保持揮出拳頭的姿勢，小森道雙眼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嗚嗚嗚...為什么...”
“真驚人，沒想到你父親居然能夠這么強，看樣子半座島都被波及了?！?p> 突然小森道的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是那個使用空間能力的雇傭兵！
“雖然史密斯已經(jīng)百分之百掛掉了，我也沒有必要聽從他的命令了，但是....我的確是一個惡人?。 ?p> 嘶吼了一聲之后，這名雇傭兵疾步?jīng)_到了小森道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高高舉在了空中！
“你父親那個家伙肯定沒有想到他沒有把我殺死，我在最后關(guān)頭用能力扭轉(zhuǎn)了他的火焰，然后裝死到現(xiàn)在！”
“唔！放手....”
“你無法理解吧？為什么我要一直裝死到現(xiàn)在？那當(dāng)然是為了活著??！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夠書寫歷史，才有權(quán)力擁有一切！史密斯這個蠢貨居然妄圖用簡單的陷阱坑殺你父親？真是可笑之極！結(jié)果就是——我！活到了最后！”
嘭！
猛地將小森道狠狠砸向地面，雇傭兵的眼中露出了怨恨的神色。
“你回到這里一定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原本我還想要將你父親的存在完全毀掉，以‘報答’他差點殺死我的‘恩情’，但現(xiàn)在有你這小鬼更好！”
“咕哇！”
“不反抗嗎！這幾天我們這些人即使是演戲也教給了你不少東西吧？你一點都不掙扎可就一點都沒有意思了！”
咚！
看著吐出一口鮮血的小森道，雇傭兵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胸口，這使得小森道根本沒有機會呼吸，又再一次陷入了痛楚之中！
『比起傷害別人，更想要變成被傷害的人，你真的是抱著這種想法生活的？』
“這是.....奶奶教我的，所以....”
『你就是憑借這樣的借口活到現(xiàn)在的，這算什么？真是無聊~不覺得糟糕透頂嗎？你的奶奶，她真的是一位溫柔善良的人嗎？』
“。。。。。。。。。?！?p> 『一直找你奶奶借錢的那個男人，有想過你奶奶會因此過勞死嗎？』
“但他是我的家人....”
『就因為這樣，你才會遇到這種選擇其中一個人去死的情況，不是嗎？』
恍惚間傳來的聲音讓小森道迷失了方向，視線恢復(fù)之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自己”被雇傭兵毆打的遠處，如同旁觀者一般看著“自己”被狠狠毆打！
『結(jié)果你并沒有變成傷害別人或者被傷害的人，你變成了冷漠的旁觀者啊，這是世界上最“惡毒”的人了，恭喜你呢~』
“我...不是....”
『只是一味地責(zé)備自己，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變化，甚至沒有嘗試去改變，全都是你的錯....這肯定是理所當(dāng)然的啊。』
“。。。。。。。?！?p> 『造成這種結(jié)果的到底是誰的錯？偶然？事故？運氣不好？運氣什么的可并不存在，那只是情況和情況的不同組合，那么又是誰制造了這種情況？』
“。。。。。。。。?！?p> 『是你啊，世界上所有的不利因素都是因為當(dāng)事人的能力不足，事實就是如此，話說回來一切的開端，也就是因為你是一個不承認事實的笨蛋啊?！?p> “。。。。。。。。?！?p> 『因為你是個笨蛋，被史密斯這樣的人利用，然后還變成了一個怪物，所以全都是你的錯?！?p> “不....”
『比起選擇成為傷害或者被傷害的人，你更加喜歡選擇站在一旁，所以你才遇到這種事情，如果你足夠強的話，那么你的父親和艾蓮.伊萬諾夫娜就能得救了哦~』
“我不想要一個人，我.....好希望父親和母親能夠為了我而活下去！”
“就算對你的姨父見死不救？”
“就算是見死不救！”
“就算要傷害他人？”
“就算要傷害他人！”
“就算是要奪走生命？”
“就算是要奪走生命！”
『這就對了，每個人都有必須要舍棄一些東西，才能夠保護自己重要事物的時刻，你的奶奶沒有做到這一點，她并不是善良，只是優(yōu)柔寡斷，沒有舍棄的堅強，缺乏深刻的覺悟?！?p> “。。。。。。。。?！?p> 『你還能繼續(xù)旁觀，還能夠無視史密斯這樣的人嗎？還能夠原諒自己的一次次無能為力嗎？』
“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