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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35.易氏姊妹

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弦月暮離 4023 2021-11-01 20:28:19

  蘇安宜忍不住撫掌大贊,“善!善!善!”

  《嘆夫歸》以往并非沒有閨秀大家試著去彈奏,奈何效果一般,完全彈不出此曲哀怨凄傷的情調(diào),此曲可以名揚(yáng)天下,并不是依托思夫盼夫之情深讓人潸然淚下,此曲的背景是因少女的丈夫死于昏君的昏聵政策下,進(jìn)而釀就了一對有情人的陰陽兩隔。

  如果把握不出這一點(diǎn),自然此曲只彈奏出凄凄慘慘之音,除卻傷感別無其他,傷感歸傷感,但終究少了振聾發(fā)聵的震撼人心。

  這一點(diǎn),楊韶元體會領(lǐng)悟到了,加之喪夫痛與國難哀兩種情調(diào)的雙重混合,《嘆夫歸》楊韶元彈奏大獲成功。

  納蘭世嫣難得贊了一句外人,“楊六小姐此曲哀怨至極,人中翹楚,至情至性矣?!?p>  “沒想到壽昌侯府的六小姐琴藝高超,實(shí)在敬服?!?p>  一個梳著兩個小紅包發(fā)髻的小姑娘無不崇拜地驚嘆楊韶元的精湛琴藝。

  明眼人一眼明白,壽昌侯府六小姐彈奏此曲之精妙絕倫,京城閨秀少有能及,不,應(yīng)該說可能也就素有第一才女之名的納蘭世嫣可以相提并論了。

  楊韶元謙虛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功成身退。

  回到座位后,楊蕓薇試著湊近過來問她是如何彈奏出來的,《嘆夫歸》她試著彈奏多次,偏偏幾次不得效果。

  楊韶元面對楊蕓薇的問題認(rèn)真解答了一遍,“此曲雖為嘆夫,卻也嘆國。國破家亡,山河破碎,滿目瘡痍,哀鴻遍野,百姓上無瓦片遮身,下無立錐之地,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哀哉惜哉悲哉!”

  說到動情處,楊韶元不禁眼眶一紅,臉頰兩側(cè)濕潤了。

  這種生活,哪里是她們這些過慣了太平日子的大家閨秀可以想象得了的?

  楊韶元再自大也不會認(rèn)為她前世的生活會比亂世百姓的日子苦得多。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楊蕓薇聽著,也是感慨萬千,長嘆一聲,“前些日子偶得一書,言前朝覆滅之時,易子而食,兩腳羊……”

  “妹妹,這里是長公主府,現(xiàn)在這些話回府再說。”楊蕓茜是二姐,看到她的兩個妹妹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亂世之苦,這可和今日主題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喧賓奪主了,壽昌侯府在長公主府那邊也落不了好。

  “我們知道了?!?p>  楊韶元楊蕓薇深知事情要害,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和人死磕,很痛快地和楊蕓茜打包票。

  楊蕓茜見兩個妹妹是真的把話聽進(jìn)去了,稍微放心了。

  方才楊韶元表演是納蘭世萍提議的,雖然楊韶元并不清楚自己咋招惹了這位納蘭家二小姐的眼,不過面對敵人的挑釁,她是不可能輕輕放過的。

  彈奏《嘆夫歸》,也是她故意要技壓群芳,讓那些挑釁輕視她的人知難而退,也是她直覺這曲子可以使納蘭世萍難堪。

  果不其然,納蘭世萍見她彈奏完《嘆夫歸》,整個眼神就不好了。楊韶元不舒服的心見狀也稍稍得了安慰,得了盛名,又給了納蘭世萍一個教訓(xùn),兩全其美。

  楊韶元彈奏完畢,行酒令依舊繼續(xù),宴會風(fēng)平浪靜地過去了,中間雖然出了一點(diǎn)岔子,但好在不是丟臉的大事。

  當(dāng)然,今日蘇安宜的生辰宴,討論的話題自然少不了楊韶元的《嘆夫歸》,說是一戰(zhàn)成名也不為過。

  楊韶元崛起,有人歡喜有人愁,接下來,一些小姐想方設(shè)法地給楊蕓茜楊蕓怡楊蕓薇她們找空子,想讓她們出丑。

  不過,壽昌侯府的栽培一直不錯,幾回合下來,楊蕓茜楊蕓怡楊蕓薇三位也出了名。

  這一次,壽昌侯府算是滿載而歸了。

  楊韶元上車回府之前,蘇安宜把她叫住,單獨(dú)談了一會兒話。

  楊韶元很是吃驚,萍水相逢,總不至于一見如故吧。

  蘇安宜坦然地笑了笑,“廖小姐那件事多謝你了。”

  廖長鳳父親犯事,尋常人聯(lián)想不到,可楊韶元知道并配合了。

  這一點(diǎn),蘇安宜是欣賞楊韶元的,心思玲瓏剔透,也非惡意,是個值得深交的好友。

  楊韶元嘴角上揚(yáng),不以為意,“郡主聰慧,韶元只是班門弄斧?!?p>  前世今生,蘇安宜都是極其聰明審時度勢之人,楊韶元和她也是時常打交道,知曉她非心存惡念之輩,楊韶元自然樂見其成再度與蘇安宜交好。

  蘇安宜平靜地笑了笑,“一般人看不透其中的關(guān)卡,韶元卻看懂了,安宜欠你人情?!?p>  她說的是安宜不是郡主足見誠心誠意。

  “郡主……”楊韶元話被打斷,“叫我安宜即可,不必喚我郡主?!?p>  她露出一抹友善親和的微笑,這一點(diǎn),在高高在上的淑順郡主身上是極其少見的。

  楊韶元自是心領(lǐng)神會,友善信號她也接受了。

  因初初認(rèn)識,楊韶元蘇安宜沒有說太久,各道珍重,各回各家。

  楊韶元與蘇安宜的交好落在旁人眼里什么感受暫時不提,回到壽昌侯府后,楊韶元并一眾姊妹一塊到丘氏跟前匯報情況。

  丘氏心知楊蕓茜的本事,從她嘴里得知淑順郡主頗為贊賞她的才藝時,目露驕傲與得意,“茜姐兒切不可驕傲過頭,回頭還得勤學(xué)苦練,細(xì)心鉆研?!?p>  “是,母親?!?p>  楊蕓茜乖巧地應(yīng)了。

  接著,丘氏也順帶表揚(yáng)了侯府中的庶出小姐們表現(xiàn)出色,未給侯府丟臉。

  楊韶元成功彈奏《嘆夫歸》,不僅貴女們吃驚,丘氏也是倍覺驚訝。

  六小姐在侯府時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這方面的天賦,此次宴會她咋就突然間有了這方面的體悟了?

  若說是其他方面的,丘氏尚且可以說投機(jī)取巧,不成體統(tǒng),但楊韶元彈奏的是《嘆夫歸》,不少大家也都彈奏不好,如今楊韶元彈奏出來了,毋庸置疑,楊韶元在京城里可謂是一鳴驚人,壽昌侯府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即便不喜楊韶元搶走楊蕓茜的風(fēng)頭,丘氏深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楊韶元出彩出色,楊蕓茜與侯府同樣可以蒙蔭獲名。

  “六小姐日后記得多多學(xué)習(xí),切勿荒廢了天賦。”

  丘氏語氣淡淡地提醒楊韶元。

  傷仲永不在少數(shù),丘氏也存著微妙的心思,想看看默默無聞的楊韶元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楊韶元故作不知,甜甜地保證說,“母親教誨的是,正所謂一日之計在于晨,女兒以后必將勤學(xué)苦練,不墜侯府聲名?!?p>  “嗯?!?p>  丘氏交待了有一些話后,大家各自散去不再逗留。

  碧月對自己的小姐很有信心,這些天別人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練著彈奏《嘆夫歸》,藺姨娘親自指點(diǎn),小姐不可能彈奏出錯。

  得知楊韶元一曲驚人,碧月笑得合不攏嘴,差不多趕上那些喜得貴子的富貴家主了。

  碧月高興地在楊韶元面前恭賀,而楊韶元興致缺缺地應(yīng)著。

  別人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彈奏《嘆夫歸》,她是知道這一切得益于藺姨娘的指點(diǎn)迷津。

  想起藺姨娘這些日子以來的點(diǎn)播教導(dǎo),楊韶元陷入了沉思。

  以前沒聽說過藺姨娘有什么才女之能,這會兒教她彈奏《嘆夫歸》,似是小菜一碟。

  只不過,藺姨娘為什么會比宮中的琴藝大家還要更擅長這一道呢?

  疑問深藏在楊韶元的心里,她總覺得藺姨娘的過去或許不簡單,普通的姨娘是絕對不會對音樂一道信手拈來,信心十足的。

  看藺姨娘熟練地指點(diǎn)她禮儀規(guī)矩上的不足,她能拍著胸口保證,即便宮中的納蘭皇后也不比她的姨娘更熟悉這些禮儀規(guī)矩。

  那么,她真的可能是一個普普通通、不得寵的姨娘嗎?

  若說藺姨娘出生書香門第,未免貽笑大方,藺姨娘是作為外室被帶進(jìn)侯府的,身份上絕對不是那些有頭有臉的官家千金,如若不然,哪家權(quán)貴世家受得了這種奇恥大辱?

  藺姨娘的出身按照楊遷的交代僅是普通民女,因偶然為藺姨娘所救,并且生下楊韶元,楊遷感恩之下,干脆抬了她為姨娘。

  只是從此以后,再也不得寵,楊韶元也被一致地拋之腦后。

  本來?xiàng)钌卦菦]有對藺姨娘的身份抱有什么想法的,然而……

  楊韶元望著興奮雀躍的碧月,低聲對她吩咐了幾句。

  碧月疑惑不解,礙于楊韶元是主子,這段日子以來威嚴(yán)漸重,只好把話咽回肚子里,下去辦事了。

  楊韶元敲了敲桌子,藺姨娘一事暫時不急,反正她是她的母親,還會存心害她嗎?

  京城郊外不遠(yuǎn)處的青山上,此山名為棲霞山,詩情畫意的名字,卻毫無詩意,處處兇險萬分,人跡罕至。

  棲霞山上坐落著兇神惡煞的三個女土匪,她們自打來到棲霞山后,處處搶占地盤,不僅如此,還下山劫掠富商與名門公子,關(guān)鍵是三個女土匪武功高強(qiáng),一般人完全匹敵不了她們。

  至于江湖中人,那就不好意思了,被殺死的江湖人不說入過江之鯽,卻也是染紅了棲霞山下的虎溪。

  如此一來,棲霞山也就漸漸地成為大家避而遠(yuǎn)之的地方。

  人人聽說過棲霞山的土匪惡名,唯獨(dú)不知,棲霞商行和棲霞山莊,和山上那三個女土匪息息相關(guān)。

  此時的棲霞山一裝修漂亮的屋子里,一扎著馬尾身披玄衣的妙齡女子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底下跪著的丫鬟。

  這個丫鬟看打扮是從富貴人家里出來的,暗紋裝飾華麗,衣服成色也好,一般人看了,不知情的會誤以為她是主子。

  玄衣女子聽完丫鬟有理有據(jù)地分析后,輕笑一聲,“也不知你家主子姓甚名誰,居然敢堂而皇之地來到棲霞山下?!?p>  棲霞山的惡名早已婦孺皆知,有誰敢不要命地闖了這龍?zhí)痘⒀ǎ?p>  雖然這三個女土匪從未打劫過貧窮百姓家,可惜她們得罪了一波又一波有錢有勢的大貴人后,棲霞山的大名便迅速成為了人人談之色變的存在。

  對此,棲霞山的大當(dāng)家無可奈何,索性懶得解釋,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只要別犯蠢犯到她們手里即可。

  “易當(dāng)家,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家主子說了,落草為寇雖是事出有因,但將來有一天沉冤得雪時,京城的那些達(dá)官顯貴,并不會對當(dāng)家們嘴下留情。”

  丫鬟侃侃而談,毫不怯場。

  這年頭土匪總歸是為人鄙夷輕視的,好好的人不做,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有誰會樂意當(dāng)一名臭名昭著的土匪呢?

  被叫做易當(dāng)家的玄衣女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丫鬟,“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易白若懼人言,何至于此?”

  棲霞山有一響當(dāng)當(dāng)?shù)馁\寇聚集地——棲霞寨,棲霞寨有三位如花似玉的當(dāng)家,分別是大當(dāng)家易白,二當(dāng)家易珂,三當(dāng)家易潤。

  想當(dāng)年,她們初初來到棲霞山時,不少窮兇極惡的匪徒見色起意,想要強(qiáng)娶她們?yōu)槠?,結(jié)果自然是被她們?nèi)禾?,人頭落地。

  隨著名聲越來越大,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敢對她們的容貌動歪心思了,更多的是恐懼與憤恨。

  當(dāng)年這么險惡的情況下,她都不為所動,到了現(xiàn)在,又有何懼?

  這是易白實(shí)力給予她的底氣與傲氣。

  丫鬟不緊不慢,道出一個名字,“齊嬰。”

  話音剛落,周遭的氣氛變了。

  易白一瞬間的表情是猙獰憤恨的,她咬牙切齒地看著丫鬟,“看來,你是有備而來?!?p>  奪寶滅家之仇,不共戴天。

  “齊嬰現(xiàn)在是太子的跟前紅人,皇帝那邊也掛了名字,還是齊國公世子,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還有一門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再過不久就是他的大婚之日,想來不少男人渴望的升官發(fā)財,他都有了?!?p>  丫鬟不甚在意易白那近乎淬毒的目光,娓娓道來。

  前程似錦,賢妻孝子,多么美好的人生,可是、可是,這一切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搶走的。

  齊嬰,她是一定一定要讓他斷子絕孫、身敗名裂、窮困潦倒。

  “說了這么多,你的主子究竟何許人也?”

  易白冷冷道,這些陳年舊事不是普通人會知道的。

  “壽昌侯府六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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