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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88.作大死的

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弦月暮離 3005 2021-11-30 19:00:10

  人的命運就是那么奇怪有趣,上一刻還是人上人,下一刻就是人人喊打了。

  紀常崢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衣冠楚楚的紀常崢,就因為泔水桶,頭發(fā)亂糟糟不說,時不時身上還粘上一些不明液體,散發(fā)著陣陣臭味。

  紀韶元微怔,后不給情面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七弟弟啊,今日我和姑祖母回京,是大好事,可你也沒必要彩衣娛親啊……”

  越說越笑得樂不可支,周遭人也跟著一塊笑了。

  惠康公主素來看不上紀常崢的眼高于頂,這次有機會落井下石,自是毫不客氣地擠兌嘲笑,“往日自詡天潢貴胄,無人能比,到頭來,老天爺也不幫你啊,滇王弟弟?!?p>  滇王在宮中向來張狂囂張,往昔有隆泰帝和恪妃的偏袒,他是沒少給宮中的皇子公主們臉色看。

  惠康公主的母妃是萬淑妃,論地位帝恩,絲毫不遜色于恪妃與納蘭皇后。本身心氣兒也高,偏偏,滇王仗著自己是皇子,將來可與紀常赫一爭高低,對惠康公主這些得寵的公主皇子們完全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一個也看不上。

  萬淑妃看不慣納蘭皇后,也不喜歡恪妃的淺薄跋扈,惠康公主耳濡目染,心直口快慣了,對滇王也是沒有好臉色。

  玉華公主掩了掩鼻子,一臉嫌惡,“七哥,平常你鬧騰,我們都忍了,眼下四姐姐和姑祖母回來,就沒必要鬧一出猴戲?!?p>  “對呀,”一向默不作聲的九皇子也說話了,他滿是嚴肅道,“七哥,父皇和母后他們都在呢,想要哄四姐姐高興,也得看日子?!?p>  “你們……”

  被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氣得臉漲鼻青的滇王,由于泔水桶的副作用,直接來一個華麗麗地上吐下瀉。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恪妃惱得臉紅耳躁,萬淑妃和納蘭皇后不出意外,紛紛掩袖而笑。李賢妃淡漠的表情也終于裂縫了。

  隆泰帝也被逗樂了,但他很快收斂笑容,再度提醒紀常崢,“都要娶妃了,做事還如此毛躁,宮里做事的奴才又得給你打掃清理了。辦事多長心眼,手忙腳亂的,有何皇子風范?”

  若說之前的訓斥頂破天是對一個昔日愛子的失望和放棄的話,這一次,隆泰帝則是作為一個君王,打心底里覺得紀常崢完全不可托付重任。

  太子紀常赫心軟,卻有能力管好朝政,東宮至今未有太子妃,良娣承徽更無,可隆泰帝從未聽說過東宮有鬧出任何不好的傳聞。

  反觀紀常崢,打人殺人的民間小道消息一直未斷絕過,寵愛的姬妾丫鬟更是失蹤無數(shù),果然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隆泰帝搖搖頭,太子有納蘭皇后這么一個強勢的母親,百年之后,大興的江山十有八九變成納蘭一族的。

  紀常崢狠夠狠,又狠過度,殘暴不仁,志大才疏,實在是十分不堪。

  紀常崢變成落湯雞,不方便開口,倒是恪妃主動替紀常崢擦屁股,真可謂是慈母心腸。

  不過……

  紀韶元眼角余光瞥見,恪妃偶爾流轉(zhuǎn)在紀常赫身上那若有若無的眼神。

  那個眼神似曾相識,她想不起來哪里見過了,只好暫時壓在心里。

  納蘭皇后開口一笑,“恪妃妹妹,滇王是陛下的愛子,也是天家皇子,形勢荒唐點也無可厚非,不過陛下跟前還這么鬧,難免有失體統(tǒng)了。本宮是他的嫡母,滇王殿下如此表現(xiàn),本宮的心扎得緊?!?p>  扎得緊?怕不是祈禱她更落魄不堪吧?

  恪妃心底對納蘭皇后咬牙切齒極了,面上皮笑肉不笑地應(yīng)答,“皇后娘娘所言極是,臣妾以前是寵壞了這孩子。崢兒活潑健康,皇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小時候吵得臣妾幾乎睡不著覺?!?p>  納蘭皇后笑容一滯,那是嘲笑她的壽安公主體弱多病,這輩子就是短命鬼嗎?

  壽安公主此時又咳嗽了一下,引得隆泰帝關(guān)懷,“安兒,你你身子不宜吹涼風,先回去歇息吧。”

  “無事……”壽安公主猛烈地咳嗽著,單薄的身子系著披風愈發(fā)瞧著空蕩蕩。

  紀韶元不愿為難一個體弱多病的小姑娘,笑了笑,“妹妹,今天你出來迎接我,我很高興了,別吹得又病了。先回去吧?!?p>  隆泰帝亦贊同地點了點頭。

  壽安公主咬了咬唇,望著納蘭皇后,最后欠了欠身,被嬤嬤扶著離開了此地。

  萬淑妃意味深長地感嘆,“壽安公主秀麗端莊,如今也差不多到了尋駙馬的時候,就是這身子骨……”

  “恪妃,壽安是公主,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

  剛剛和納蘭皇后的口水戰(zhàn),隆泰帝聽得一清二楚,說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拉壽安公主下水。

  一個出生就被太醫(yī)診斷不能活過二十歲的可憐孩子,咋能口出惡言呢?

  恪妃委屈極了,以前納蘭皇后拉著壽安公主爭寵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就被陛下責罵,壓根就不公平。

  “……是,臣妾冒昧了?!?p>  恪妃訕訕一笑。

  大興有制,公主皇子無需對妃嬪行禮,除卻太后和皇后。

  依照品級,恪妃的品級低于壽安公主的,自然尊卑有別。

  萬淑妃見狀,嘴角上揚。

  紀常崢出了這么大的丑,恪妃也無心思留在此地,找了理由跟紀常崢一塊走了。

  臨走時,她還偷偷看了一眼紀常赫。

  紀韶元疑竇漸起,紀常赫和恪妃按理來說那是水火不容,為什么恪妃看上去對紀常赫很是依依不舍?

  升平大長公主望著隆泰帝,“陛下,我和元元回來,有些話得和陛下聊聊,不如就去元元的昭陽宮吧。”

  昭陽宮早已布置妥帖,就等著紀韶元的入住了。

  隆泰帝聞言,欣喜若狂,“好,就依姑姑所言。”

  然后看著納蘭皇后和李賢妃等人,面色溫和,“朕陪著元元看看昭陽宮,你們?nèi)魶]事了,可自行退下?!?p>  “是,陛下。”

  納蘭皇后等人遵旨,眼睜睜地看著紀韶元升平大長公主并隆泰帝浩浩蕩蕩地前去昭陽宮。

  惠康公主與玉華公主見到了紀韶元,滿足了好奇心,二人手一拉找萬淑妃說了會話后,也走了。

  紀常赫雙手作揖,“母后,四妹與姑祖母回京,兒臣已平安迎接,東宮有些事務(wù)……”

  “且慢,”納蘭皇后不顧李賢妃和萬淑妃在場,直截了當?shù)嘏u他,“赫兒,那個野種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只有一個,那就是壽安?!?p>  “皇后娘娘,”萬淑妃似笑非笑,“太子殿下是一國儲君,應(yīng)兄弟和睦,友愛姐妹,襄黎公主是先皇后的女兒,身份何其尊貴,太子照拂她,那也是應(yīng)該的?!?p>  說句不好聽的,昭德皇后的牌位納蘭皇后每年都是要祭拜的,繼室低于原配發(fā)妻一等,再者,紀韶元是先皇后所出的嫡長女,真論長幼有序,預(yù)估壽安公主也不如紀韶元這個姐姐更名正言順。

  法理不外乎人情,同樣的,血緣上是紀常赫與壽安公主更近,但論名分宗法,一切未必了。

  納蘭皇后一聽,藏在袖子下的手握得緊緊的,繼室,她是繼室,那霍芫初是原配,她永遠低霍芫初一頭,真的是不公平!

  紀常赫撓了撓頭,“四妹和五妹她們都是我的姐妹?!?p>  他不管納蘭皇后對昭德皇后怎么看待,反正昭德皇后還有一個女兒活在世上,那實在是太好了。

  納蘭皇后再次被紀常赫氣得絕倒,“你!你……”

  萬淑妃和李賢妃沒有多停留,主動離開,以免納蘭皇后遷怒。

  九皇子老早跟著惠康公主兩姐妹一塊消失了,如此一來,只剩下納蘭皇后母子大眼瞪小眼。

  紀常赫不想理會納蘭皇后的歇斯底里,主動避讓她,作揖告退了。

  納蘭皇后更是氣得厲害,“好,好,好一個襄黎公主,三言兩語就把皇兒的心拉走,霍芫初,我與你不共戴天。”

  紀韶元自是不知納蘭皇后的仇恨,這時候,她與隆泰帝在昭陽宮內(nèi)有說有笑。

  昭陽宮之豪奢氣派,遠超所有寢宮,天子所居的未央宮才可一比。

  七彩琺瑯盤、鎏金銀廬山熏爐、紫霄紗帳……這種種,當年在壽昌侯府,并不會擁有這些。

  至于貼身宮人,碧月已隨之落戶昭陽宮,正六品恭侍腰牌一塊掛著,還是一等宮女。

  空缺的位置,只等紀韶元填補了。

  紀韶元不急,反正升平大長公主給她送了兩個很合心的丫鬟,剛好和碧月一樣同為一等宮女。

  辦事公公更不缺,公主府上被特許和升平大長公主府一樣開府置官的,相關(guān)詹事家令也是隆泰帝下令下去的。昭陽宮的紀韶元暫時不急著。

  見昭陽宮井井有條,升平大長公主由衷贊許道,“陛下真心疼元元,什么好的都送過來了?!?p>  這世上,天子的一舉一動,決定著每一個人的未來。

  紀韶元越得寵,宮中下人就越不敢欺負她。

  紀韶元含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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