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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138.家人閑聊

江山凰途之庶難從命 弦月暮離 3001 2021-12-25 18:24:22

  霍榕秀的話,沒等紀韶元反應過來,霍柯氏倒是不以為意,“你平常揍人都龍精虎猛的,還怕教不了人?”

  霍榕秀:“……”

  她有理由認為母親那是借機表達不滿情緒了。

  紀韶元哈哈大笑,“沒事沒事,表姐她們機靈有趣,文定公的孫女,無需循規(guī)蹈矩?!?p>  文定公在世時,教育昭德皇后都不用三從四德,女德女戒約束,與之相反,他栽培昭德皇后,那是培養(yǎng)她的政治嗅覺和政治才能。

  四書五經(jīng)他會講,而且朝堂大事也會挑一些告訴昭德皇后。耳濡目染下,昭德皇后漸漸地懂了不少。

  文定公尚且如此,沒道理輪到孫女了就要三從四德了。

  紀韶元看不上那一套,也沒心思要求霍榕秀她們也得尊崇這套規(guī)則。

  霍柯氏長嘆一聲,“今時不同往日?!?p>  文定公在世,那霍家的千金自然無需太低聲下氣??墒?,文定公去世了,霍家遠離京城,影響力大不如前,霍柯氏擔心有朝一日霍氏歸京,霍榕秀霍楹秀霍樺秀三姐妹反而落了下乘,到頭來被人挑挑撿撿。

  霍柯氏的擔心不無道理,霍段氏深以為然,“別人都愛溫柔賢淑的,哪里喜歡性子野的?”

  霍榕秀霍楹秀霍樺秀得虧不在京城否則,這幅做派一定不為京城貴婦所喜歡。

  霍榕秀一聽,翻了翻白眼,“看不上就看不上,誰樂意嫁人?”

  “就是就是,”霍楹秀趕忙附和,“有了表妹,我們更加沒理由嫁人了。”

  “你們……”

  霍柯氏哭笑不得,“什么叫做表妹來了更不用嫁人?寧寧還能養(yǎng)你們一輩子嗎?”

  開什么玩笑?紀韶元也是要嫁出去的,不可能一直當個老姑娘。隆泰帝絕對不愿意自己的寶貝閨女孤獨終老,對駙馬人選慎之又慎。

  沉默不語的霍樺秀冷不丁地開口,“表妹是帝女,我們是她的表姐,寧寧還不能護著我們在京城暢通無阻嗎?”

  襄黎公主的名號也不是單純好聽的。實際上,由于升平大長公主的站隊,很明顯,襄黎公主等同于青云梯了。

  霍段氏拉過霍樺秀的手,一頓數(shù)落,“樺樺,寧寧那兒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別老打擾她?!?p>  納蘭皇后對紀韶元虎視眈眈,如果霍家還給紀韶元拖后腿,那實在是不理智。

  霍柯氏神色嚴肅地又提醒一句,“納蘭氏陷害小姑和楚雄他們,咱們也得出來了。”

  霍楚雄和霍楚寅兩兄弟,當初要不是被納蘭一族拖著后腿,故意延遲救援,那么,霍楚雄兄弟很有可能就不會力竭而死。

  霍柯氏霍段氏對自己的丈夫很了解,他們都不是愛逞強的,幾個叛軍不足以讓他們手忙腳亂。

  奈何,霍楚雄霍楚寅先后戰(zhàn)死?;艏乙幌伦邮チ隧斄褐?,文定公疾病纏身,隆泰帝登基沒幾年便撒手人寰。

  后面,霍家隱居嘉陽,時不時受到納蘭一族的威脅迫害。

  度過了膽戰(zhàn)心驚的最初幾年后,霍家漸漸地查清楚當年的真相。

  霍段氏狠狠地罵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她的寅郎,被納蘭志鵬故意害死,連累她失去了丈夫,孩子沒有了父親。

  這筆賬,她會親自向納蘭志鵬討要。

  蕭越在場,紀韶元和霍家的人談話卻一點也不避忌他。

  很顯然,霍家是放心蕭越不會說出去的。紀韶元亦然,她認識蕭越有七年了,加上之前的那點小插曲,她覺得,她應該好好觀察觀察蕭越。

  蕭越喜歡她?她不信。

  不過……

  霍榕秀想起霍楚雄的音容笑貌,淚眼朦朧,“娘,我想爹爹了。當初爹爹教我讀書習武,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娘,爹爹他好威風?!?p>  霍樺秀對著霍段氏說道。

  孩子們想念父親了,霍柯氏霍段氏如何不肝腸寸斷?

  一時之間,屋中響起了抽泣聲、哽咽聲。

  紀韶元默然無語,旁邊的蕭越主動給紀韶元倒了一杯水,遞到紀韶元面前。

  紀韶元擺了擺手,示意她暫時不用。

  蕭越頓悟,把茶杯推給霍柯氏霍段氏面前。

  其實,霍家承受的痛苦是巨大的,喪夫之痛、喪女之痛,接二連三的打擊,擊潰了這個原本溫馨幸福的大家庭。

  霍柯氏霍段氏遠離京城,誠然有避其鋒芒、東山再起的意思,里面何嘗沒有逃離傷心地的意味呢?

  文定公和夫人一生鶼鰈情深,子女成才,本該享受天倫之樂,只因卷入了政治漩渦里,霍家所有人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隆泰帝登基,看似皆大歡喜,苦盡甘來,然而,逝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蕭越,我失去了母親和我的兩個哥哥,父皇孩子很多,但母親只有我和兩個哥哥?!?p>  第一次,紀韶元主動和蕭越聊起了昭德皇后。

  昭德皇后是大家的隱痛,這一點對紀韶元而言同樣是。

  生母早逝,兄長被殺,樁樁件件,無不使紀韶元心如刀割。

  藺文馨疼愛她,她很尊敬感激她,可是,生母的離開,終究悔恨難言。

  紀韶元的話引起蕭越的回答,他淡淡說道:“當初,昭德皇后召見過我,還給了我?guī)讐K甜糖,年幼的我一直認為,那幾塊甜糖味道不錯?!?p>  親人的離去,素來是親者痛,最痛苦傷心的人,永遠是那些至親至愛的親人。

  紀韶元難過,蕭越能夠理解,武銘城去世,他不也是這樣嗎?

  即便武銘城嚴苛得近乎不近人情,待他也很嚴厲無情。

  蕭越也一直記得,餓暈的他是如何被武銘城帶回京城好好栽培照顧的。養(yǎng)恩大于天,沒有武銘城,就沒有蕭越的今天。

  武銘城去世,蕭越待他如親父般尊敬,每年忌日生辰,都要茹素吃齋。

  紀韶元聞言,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她目光幽幽,用低沉的嗓音輕輕訴說,“好多人都對我說過,母親對他們可好了,唯獨我,沒有一天被母親真正疼愛關心過。或許,托孤給藺姨,是她最大的愛了?!?p>  昭德皇后紅顏福薄,卒于納蘭皇后的美人淚,她一走,后宮無人護得住年幼喪母的紀韶元。

  隆泰帝也不行,因為納蘭皇后是他的妃嬪,他萬萬不會為了紀韶元,想方設法廢了納蘭皇后。

  昭德皇后賭不起,思來想去,只能請求自己的貼身侍女藺文馨好好照顧紀韶元,平平安安地長大,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皇后從未離開過,她始終在你的心里住著?!?p>  蕭越溫柔地安慰紀韶元。

  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昭德皇后,沒有死,她只是用另一種方法活于人間。

  霍柯氏霍段氏只是哭了一會兒,后面很快回過神來。

  眼見紀韶元情緒低沉,霍柯氏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今天晚上,寧寧留在這里吃頓飯吧。剛好我做的獅子頭,大家都愛。”

  “大伯母做獅子頭?我要!”

  霍楹秀伸手以表贊同。

  霍榕秀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娘做的獅子頭,肥美多汁,湯汁鮮甜。我就愛這一口?!?p>  一談到吃的,大家面色一下子高興了。

  紀韶元盈盈一笑,“大伯母做獅子頭,寧寧卻之不恭了?!?p>  “好?!被艨率弦矝]忘記蕭越,“不知定宣王……”

  “我沒事,隨意?!笔捲秸f道。

  吃這方面,只要不是太甜的,他就不挑剔。

  行軍打仗,誰有時間挑剔吃的用的?急起來,土都要吃。

  紀韶元戲謔地瞥了蕭越一眼,“我覺得,大王最好吃點米粥吧?!?p>  “為什么?”蕭越不解。

  紀韶元眨了眨眼,“獅子頭再好吃,也不能當飯吃。米飯還是要吃一吃的?!?p>  獅子頭好吃,但是,蕭越是行伍中人,總不能只吃獅子頭吧。

  蕭越愣了愣,后微笑,“那好,獅子頭配米飯,不知殿下還有其他意見嗎?”

  說到最后,語氣低柔婉轉,放在他人眼里,完全是打情罵俏。

  霍柯氏和霍段氏面面相覷,這定宣王咋對寧寧有點不一樣?

  紀韶元不明就里,輕笑一聲,“大伯母,我要一碗紫米粥,配獅子頭。”

  “好,寧寧就等著吧。”

  霍柯氏斂住內(nèi)心情緒,然后招呼霍榕秀過來廚房幫忙。

  霍榕秀擼起袖子,躍躍欲試。

  霍柯氏霍榕秀走了,霍段氏和霍楹秀霍樺秀有意無意地打量蕭越。

  紀韶元佯裝不知,指了指屋梁,“蕭越,你看這屋梁,和京城的不同?!?p>  “……嗯?!?p>  蕭越含笑?;艏胰税阉斃嵌⒅?,他得穩(wěn)住。

  紀韶元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易白之前給我送來一份精心打造的玉簪,此簪上的花栩栩如生,玉簪又晶瑩似雪,我戴上了,肯定不少人羨慕我。蕭越你覺得是不是?”

  “……嗯?!?p>  蕭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霍楹秀霍樺秀姐妹的眼神實在很不友善,差不多把他當做登徒子了。

  霍楹秀煞風景地嘲諷,“定宣王,你都未曾和女子接觸過,怎么會知道寧寧的玉簪好不好看?”

  這種問題相當于是死亡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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