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是否打賭
讓她去拜訪翰林院大學(xué)士?
紀(jì)韶元擺了擺手,“別別別,大學(xué)士是出了名的迂腐,我和他談不攏?!?p> 翰林院大學(xué)士天天一副之乎者也的論調(diào),實在讓她接受無能。
而且,對方絕對會長篇累牘訓(xùn)斥她的“膽大妄為”。
寫個話本子還要被呵斥,算了吧,她還沒有這種自討無趣的閑情逸致。
紫嫣見狀,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翰林院大學(xué)士,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襄黎公主的軟肋。
妙錦也被逗樂了,“殿下,寫話本子,不如殿下自己來吧。”
再怎么說,單是皇家教育,紀(jì)韶元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了。
用以筆墨描繪故事,可不比那三流話本子有意思多了?
紀(jì)韶元一聽,一拍手,“嗯。我決定寫一個大家閨秀是如何拋棄負(fù)心漢,走上人生巔峰的?!?p> 民間百姓,最愛的就是互相拉扯的家長里短。
以至于有關(guān)皇宮的傳聞里,有很多幾乎是東宮娘娘烙大餅的哭笑不得的邏輯。
紀(jì)韶元摸了摸下巴,“以前有個小姑娘,人美心又善。家中財萬貫,四街六巷好。家中有一兄,父母訂雙親,不曾想到……”
“怎么樣?”
碧月好奇地睜著眼。
紀(jì)韶元既然要寫一個話本子,還是那種不一樣的話本子,那故事內(nèi)容就得好好琢磨。
“沒想到,對方和一個小丫頭私奔了。這下可好小姑娘只能待字閨中了?!?p> 紀(jì)韶元長吁短嘆,“這么一拖,就是好多年后了。小姑娘長大了,剛好有人提親,小姑娘的爹娘順理成章地同意了。小姑娘沒見過未婚夫,對他并不信任??墒?,未婚夫和她說,會一生一世對她好。小姑娘信以為真了,和未婚夫高高興興地成親了。”
紀(jì)韶元接著又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未婚夫,是人面獸心的畜生,他貪圖岳父家的財產(chǎn),想方設(shè)法害死了小姑娘的爹娘,然后又想殺人滅口。幸好,小姑娘死里逃生,被貴人所救。小姑娘自此踏上了為父申冤的道路。”
其實,紀(jì)韶元講這個故事,主要是市場上流通的話本子,多半是才子佳人,郎情妾意,風(fēng)花雪月之類的。
紀(jì)韶元認(rèn)為,人心易變,特別是男人,心永遠(yuǎn)比誰都狠。
女子,特別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子,容易為男人的外表欺騙,進(jìn)而踏入深淵,無可挽回。
紀(jì)韶元打心眼里并不想世間女子輕易為愛所困,到底人生在世,白馬過隙,有太多太多美麗的風(fēng)景值得大家去看一看。
倚羅一針見血,“殿下是想告訴諸位女子,不可隨意答應(yīng)婚姻大事嗎?”
話本子的女子總是帶著沖動與盲目,輕而易舉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好像在此之前所接受的種種完全是空談了。
開什么玩笑?哪個大家閨秀身邊不是奴仆環(huán)繞,家教森嚴(yán)?
紀(jì)韶元瞧不起那些窮酸書生亂寫的東西,但她覺得,借話本子傳遞一些道理,還是可行的。
“萬惡的男人,萬惡的禮教,萬惡的社會。”
紀(jì)韶元一臉嫌棄,“我若不是公主,一出生就會被溺斃掐死,因為我是女孩。而后,可能還會被當(dāng)做童養(yǎng)媳,一輩子為夫家娘家操勞,就是不屬于自己?!?p> 民間女孩的命運(yùn)普遍悲慘,要么被掐死溺斃,要么一輩子為夫家娘家做得累死。
紀(jì)韶元想做點(diǎn)什么,又不太確定。
畢竟,從頭開始,打破規(guī)矩,也是需要非同一般的勇氣。
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她與蕭越大婚完后,和隆泰帝一,估計事成。
“殿下,太子殿下身邊的春雨求見?!?p> 得,有人傳召,紀(jì)韶元要去東宮。
……
蕭越離京后,定宣王府十分安靜。荀致清和封奕如舊來王府辦公。
荀致清見到封奕,就和沒事人一樣,該干嘛干嘛。
倒是封奕,偶爾流露出一絲惆悵。
封奕比蕭越早成親,就在幾天前,他與孫凝貞成親了。
是的,從此以后,他與孫凝貞正式成為祠堂里有名有份的夫妻。
那天晚上,荀致清與封奕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荀致清不可能選擇封奕,也不可能放棄一切。
既然如此,封奕和孫凝貞自是恩愛情濃。
“封夫人身體可好?”
荀致清問他。
孫凝貞是他的夫人,封奕心里嘆氣,“還好,將軍府里一應(yīng)俱全,缺不了凝貞的?!?p> 無論如何,他待孫凝貞,是注定得客客氣氣了。
荀致清一聽,笑了笑,“我剛好有個百年人參,還有人參養(yǎng)榮丸,待會你帶回去,為封夫人調(diào)理身子吧。”
“……嗯。”
封奕悶悶地應(yīng)答。
荀致清不答應(yīng)和他在一起,他跟孫凝貞也成親了,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荀致清接著道:“大將軍即將聘娶襄黎公主入門,尚主隆恩我們可得好好打點(diǎn)。”
香兒與南衡打理王府,本身屬于捉襟見肘,再者,他們不是王府的主人,有些事做不來。
封奕這時候幸災(zāi)樂禍了,“大將軍之前被陛下派去西北查看糧草情況,一來一回的,大將軍得累死?!?p> 像這種事情,本來就不需要蕭越去。
不過,誰讓蕭越成為了隆泰帝的女婿?
食君之祿,分君之事。
“……”荀致清無語,小心大將軍秋后算賬。
二人經(jīng)如此一說,若有若無的尷尬氣氛直接消失了。
香兒和南衡遠(yuǎn)處看著,紛紛搖頭。
新年新氣象,蕭越來回折騰,著實夠嗆。
幸好馬的腳程快。
蕭越終于在新年的前一天順利到京。
甫一回京,隆泰帝便“積極”地宣召愛卿入宮了。
蕭越望著隆泰帝那張面孔時,差點(diǎn)沒敢直接淚流滿面。
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愛卿此次辛苦了,不愧是朕的大將軍,心有千千計。”
隆泰帝笑呵呵地稱贊了蕭越的表現(xiàn)。
拋開其他,蕭越此人龍章鳳姿,龍翕鳳翔,玉樹臨風(fēng),的的確確配得起他的元元。
美中不足的是,蕭越大了他女兒八歲。
蕭越拱手,“微臣幸不辱命,完成了陛下的重托。”
他去西北,主要還是辦一些事。
隆泰帝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蕭越的左肩處疑似流血凝固,不禁關(guān)懷,“愛卿受傷了?”
“無礙,小傷罷了?!?p> 蕭越毫不在意道。
行軍打仗,哪能不受傷?況且,也只是擦破了皮,還不足夠致命。
隆泰帝頓時不滿,“小傷也是傷。你要是出了事,元元那不是得守寡?”
蕭越此人,武功高強(qiáng)是一回事,但不能不拿自己當(dāng)回事。
蕭越挑眉,“殿下自會明白微臣的用心?!?p> 明白什么?
隆泰帝輕哼一聲,“我告訴你,你的命可是我寶貝閨女的,敢隨意放棄自己的命,朕唯你是問。”
霸道的帝王,此時此刻把護(hù)犢子詮釋得淋漓盡致。
蕭越:“……”
他又不是尋死覓活,咋搞得他和小孩子一樣?
“謝陛下掛念?!?p> 反正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蕭越只好唯命是從。
隆泰帝這時候才稍稍滿意了點(diǎn),“楚嵐,博克善的兒子,博克善是漢人,曾叫楚子恢。想來,你對他十分熟悉了?!?p> 同父異母的兄弟,對比楚嵐的遭遇,蕭越早年的經(jīng)歷真可謂是糟心了。
蕭越低頭,“微臣與楚嵐素昧平生,卻此生難化解仇恨,我與他,是勢不兩立的仇人?!?p> 不提博克善的種種行徑,單單楚嵐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設(shè)計,蕭越并沒有原諒的理由。
隆泰帝瞇了瞇眼,“勢不兩立也沒什么用,楚嵐公子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北蕭南楚,他的名頭那么大,愛卿可有高見對付他?”
北蕭南楚,蕭越楚嵐,二人平靜的外表下,暗流涌動,針鋒相對。
楚嵐為了復(fù)仇,不惜迫害蕭越,蕭越同樣為了保護(hù)自己,對付楚嵐毫不手軟。
隆泰帝挑眉,“楚嵐,霍家的大小姐和他見過面了,而且一見傾心,不可自拔?!?p> 霍榕秀喜歡楚嵐?
蕭越蹙眉,“楚嵐居心叵測,接近霍家小姐,別有用心?!?p> “他們想過綁架元元,挑撥你我關(guān)系,不過因元元身份特殊,被放棄了計劃。依我看,他們敢這樣想,未嘗不敢對霍家小姐動手腳?!?p> 隆泰帝最擔(dān)心的便是楚嵐借霍榕秀的身份,步步靠近霍家,致而粉身碎骨。
東平郡公府別看是近乎低調(diào),但有紀(jì)韶元在,低調(diào)不了。
“元元和朕談過,霍家小姐最為沉著聰明,楚嵐那兒,她有分寸?!?p> 隆泰帝意味深長地暗示道。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對皇帝而言,能做的跟不能做的,關(guān)鍵在于是否有好處。
蕭越表示反對,“楚嵐心狠手辣,心思莫測,喜怒無常,霍家小姐涉世未深,不足以抵抗他?!?p> 楚嵐什么人沒見過?霍榕秀一個小丫頭,不可能有機(jī)會哄騙得了楚嵐。
隆泰帝這會兒反而是胸有成竹了,“蕭越,我們打個賭吧??纯闯故欠褡酝读_網(wǎng)。”
蕭越想說不用打賭,轉(zhuǎn)念一想,只好道:“聽候差遣?!?p> 君臣二人就此達(dá)成了統(tǒng)一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