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近水樓臺先得月

　　蘇默開車到達西山村，把車停在程芊穎家門口。

　　倆人相繼下了車，蘇默走過去打開尾箱，從里面拿出酒和茶葉，一只手還拿著那個灰色的小熊。

　　程芊穎走上前去，想幫蘇默分擔一點。畢竟蘇總第一次來家里吃飯，就帶這么多禮物，她心里也蠻過意不去的。

　　蘇默順手把手里的小灰熊給了她。

　　程芊穎剛抱著小灰熊走到樓梯口，程豆豆就從上面走了下來，她看見程芊穎手中的小灰熊，一雙明亮的眼睛就眨巴眨巴。很快，她露出興奮的表情，邁著兩條小短腿，也不顧會不會從樓梯上摔下來。興沖沖就想要去拿程芊穎懷里的小灰熊。

　　程芊穎趕緊上前幾步抱住她：“程豆豆，你能不能走慢點?！?p>　　程豆豆眼巴巴地看著灰色的小熊：“姐姐，熊?！?p>　　把手中的小熊給了程豆豆：“還不趕快謝謝蘇總，是他帶給你的禮物?！?p>　　程豆豆仰起小臉：“大哥哥，謝謝你?！?p>　　程芊穎也比較無奈，自己這個妹妹，實在是頑皮得很。本來讓他叫蘇總，她張嘴就管人家叫大哥哥。

　　走上前去，蘇默輕輕用手捏了捏程豆豆肉嘟嘟的小臉：“喜歡就好。”

　　“嗯，我超喜歡呢！我一直想要一個這樣的小熊。這樣我就可以讓小熊跟白媚兒一起玩了?！?p>　　“白眉兒是我們家里的一直貓，”程芊穎趕緊做出解釋。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上了二樓。

　　于素梅忙著在廚房里做菜，程景年就坐在皮質(zhì)的沙發(fā)上，收音機里正播放著一首很有年代感的歌曲。程景年聽得津津有味，都沒發(fā)現(xiàn)程芊穎和蘇默走進了客廳。

　　“爸爸，我們回來了?！背誊贩f忙出聲打招呼。

　　程景年抬起頭一看，只見自家閨女身旁，正站著上次那個送閨女回家的小豬仔。

　　嗯，可別說，這小豬仔還真是長得眉清目秀。

　　蘇默走上前兩步：“叔叔好。這是我給你帶的茶葉，還有給阿姨帶的紅酒。”

　　接過蘇默遞過去的禮物，程景年忙道：“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物?！?p>　　程景年瞟了一眼茶葉，茶葉是上好的茶葉。

　　對于常年喝茶的人，茶葉的好壞單憑包裝，就差不多能看得出好壞。

　　只是那瓶紅酒，程景年卻看不出什么名堂。讓他搞不懂的是，一瓶紅酒上面，干嘛要綁一條紅絲帶。難道這就是現(xiàn)在年輕人所謂的浪漫？

　　可是浪漫的話，應該跟自家小白菜一起品才對呀！怎么還送到家里來了？

　　程景年抬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妻子于素梅正在里面忙著呢！程芊穎已經(jīng)走進去幫忙了。只剩下他和蘇默坐在客廳，旁邊還有程豆豆抱著小熊跑來跑去。

　　那只叫做白眉兒的小白貓，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一會兒后，菜就上桌了。除了一些家常菜外，還特意燒了一盤土豆燉牛肉，一盤水煮蝦和一條清蒸鱸魚。

　　于素梅端著菜出來，看見桌上放著的那瓶紅酒，眼睛就有些挪不開了。

　　對于一個資深喝紅酒的人來說，她對于紅酒這方面還是比較有研究的。比如哪種品牌哪種價格的紅酒是什么味道，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桌上放著的那瓶紅酒，看上去明顯要比她平時喝的要高檔得多。

　　于素梅是個懂酒的人，她走過去看了一眼酒瓶，十分驚訝。因為這是一瓶82年的拉菲?。?p>　　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拉菲??！

　　這個小豬仔，難道真看上自家大白菜了？連這么貴重的拉菲都帶來了?

　　于素梅也沒客氣，就當即把酒打開，等酒醒好后，除了程豆豆外，一人面前倒了一杯。

　　“媽，蘇總等下還要開車呢！”程芊穎小聲地提醒于素梅。

　　對于一個要開車的人來說，喝酒明顯是不理智的。

　　蘇默搖了搖頭：“就陪阿姨喝幾杯，等下回去的時候我可以找個代價?！?p>　　一聽說蘇總等下自己找代駕，程芊穎也不好說什么了。畢竟人家蘇總到自己家來做客，總要喝點酒點燃一下氣氛。

　　一旁的程豆豆已經(jīng)把小熊抱進房間去了，此時兩條小短腿就在凳子上晃呀晃呀，好不開心呢！

　　程豆豆也覺得，這個大哥哥好帥啊!可為什么我偷偷聽見爸爸媽媽說話的時候，說他是小豬仔??？

　　對于大人的世界，幼小的程豆豆是搞不懂也弄不明白的。只是好奇爸媽怎么稱呼這么帥的大哥哥為小豬仔。

　　你說豬仔就豬仔吧！還說是眉清目秀的小豬仔，這些大人好搞笑喔！

　　不是，是好幼稚喔！

　　程豆豆一邊打量著蘇默，一邊開心地啃著碗里的雞腿。

　　飯桌上，蘇默也沒客氣，吃了很多菜，也陪于素梅喝了一些酒。最后裝著自己酒量不行，于素梅也饒過了他。

　　吃過飯，一家人就坐在沙發(fā)上喝茶。程景年還特意拿出了蘇默剛送給他的茶葉，別說這確實是好茶葉。喝在嘴里回味甘甜。

　　這是程芊穎長這么大，第一次帶男孩子回家來吃飯。而且是一個非常帥氣和渾身散發(fā)著魅力的男人，這個男人，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成為咱家小白菜的另一半。

　　雖然飯吃得很開心，茶也喝得頗香。但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白菜，就要被別人家小豬仔拱了，程景年心里還是覺得很失落。

　　現(xiàn)在看見程芊穎帶著蘇默回來吃飯，心里雖然為她感到高興。但是卻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小白菜就長大了。一切都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就像是剛剛眨眼的瞬間。

　　程景年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于素梅拿出瓜子和水果。

　　程豆豆也踴躍地抓起一把瓜子，然后坐在地上一邊數(shù)數(shù)一邊剝，白眉兒就趴在她邊上，勉為其難地接受她親手剝的瓜子。

　　第一次來程芊穎家吃飯，沒有蘇默想象的那樣拘謹。這一家人都很隨和，就像是跟老朋友聚餐一樣，沒有把他當外人看。

　　一旁的程芊穎默默地拿起剛洗過的蘋果，看著臉上因為喝酒起了紅暈的于素梅。覺得自己的母親實在是太過分了，人家蘇總剛吃完蘋果，又往人家手里塞了一個梨。

　　還不忘提醒道：“這是阿姨剛剛洗過的，保證沒有細菌，趕緊吃了?。　?p>　　程芊穎啃著蘋果的同時，注意著蘇默的反應。

　　但是蘇默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完全不介意她媽媽塞過去的水果。只是放慢了吃水果的速度。

　　晚上九點鐘，蘇默叫的代駕到了，就向程芊穎的家人告別，然后離開了程芊穎的家。

　　趁著程芊穎下樓去送蘇默的時間，于素梅走到程景年身邊，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老程?。∧阌X得這個蘇總怎么樣？”

　　程景年道：“第一次見面，什么怎么樣？”

　　“我就覺得這個蘇總不錯，第一次來家里做客，就帶了這么貴重的禮物?！?p>　　程景年點頭：“是挺貴重的，那罐茶葉，恐怕要七八百吧！”

　　于素梅豎起食指，搖了搖頭：“她還給豆豆帶了她喜歡的小熊?！?p>　　“也許，他只是為了留下一個好印象。”

　　“重要的不是這些，你知道他今天帶來的那瓶酒是什么酒嗎？”

　　“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紅酒，但是我還沒喝過口感如此純正的紅酒過?！?p>　　于素梅嘻嘻笑了笑：“那是一瓶82年的拉菲??！”

　　程景年一臉訝異。

　　他雖然不太懂酒，但是82年的拉菲他還是知道的。

　　只是沒想到那么高逼格的紅酒，會出現(xiàn)在自家餐桌上，這一切，都來源于那個叫做蘇默的男孩。

　　“真是82年的拉菲？”程景年問道。

　　于素梅點點頭，離開沙發(fā)，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看著樓下的場景。

　　此時，蘇默已經(jīng)走下樓梯，他對著正要下樓梯的程芊穎道：“你回去吧！我叫的代駕到了?！?p>　　程芊穎走下樓梯，盯著蘇默的眼睛：“蘇總，招待不周，不要介意??！”

　　蘇默搖頭：“已經(jīng)很周到了。我已經(jīng)有很久沒吃過這么一頓歡快的飯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真是開心??！”

　　不等程芊穎說話，蘇默已經(jīng)鉆進車子。

　　黑色的奔馳E300絕塵而去。

　　程芊穎站在那兒愣了愣，自己剛剛想說什么來著？好像一下子就忘了。

　　在涼風中站了一會，就回二樓了。

　　上了二樓，于素梅正在收拾客廳里的殘渣，父親程景年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臥室去了。

　　幫著母親把客廳收拾干凈，又用拖把拖了一遍地。

　　于素梅也洗澡睡覺去了。

　　只留下程芊穎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她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捧著水杯愣愣地坐在沙發(fā)上。

　　一邊想著蘇總是不是已經(jīng)到家了，要不要給他發(fā)條微信啥的。

　　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太不矜持了，媽媽說過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不矜持的女孩子，是得不到男孩子喜歡的。

　　慢慢地喝完杯里的水，就去洗了澡。

　　等走進自己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程豆豆還坐在床上。

　　走過去把臉拉下，做出一副要打她鼙鼓的樣子：“程豆豆，你為什么還不睡覺？”

　　程豆豆抬起小可憐見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姐姐：“你莫要打我鼙鼓好不好？”

　　“我不打你鼙鼓，但你要睡覺??！明天還想不想上學啊？”

　　程豆豆拼命地點頭：“想?。　?p>　　“那趕緊睡覺吧!”

　　程豆豆搖了搖頭，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你今天晚上怎么啦？”

　　“姐姐，你是不是就要嫁給那位大哥哥了。我聽見爸爸媽媽在偷偷議論他，都覺得他不錯?！?p>　　程芊穎氣勢洶洶地道：“胡說八道，你再不睡覺，我就要打鼙鼓啦！”

　　程豆豆只好不甘心地躺下，然后懷里還抱著灰色的小熊，白媚兒被丟在一邊，有一點懵逼，作為一個喵星人，它有點搞不懂自己小主人的脾氣。

　　但是小主人不理自己，不是還有小主人的姐姐嗎?

　　于是白媚兒爬到程芊穎旁邊，用頭去蹭她的手臂。

　　程芊穎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白媚兒，一邊在心里想著蘇總是不是已經(jīng)到家了。

　　此時的蘇默，已經(jīng)走出電梯，向著自己的家門走去。剛要掏出鑰匙，就聽見身后傳來柳倩的聲音：

　　“剛回來??？”

　　轉(zhuǎn)過身，看見柳倩手里抱著黑貓滾滾，一手還在撫摸貓咪的頭顱。

　　“跟朋友聚會，剛剛散場。”

　　“我準備了酒，就等你回來?！?p>　　等我回來？

　　為什么要等我回來？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單純感謝你，很認真地陪我演完這一場戲?！?p>　　蘇默擺擺手：“說感謝什么的話，是不是太見外了？”

　　“所以，作為鄰居，或者朋友，可以一起喝一杯嗎？”

　　蘇默正準備要扭動門把手的手，就忽然停住了。

　　這時候叫自己去喝一杯，明顯是狼子野心，居心不良??！

　　但是也不好拒絕，就索性重新鎖上門，跟著柳倩來到她的家。

　　柳倩領著蘇默到客廳沙發(fā)上坐下，便放下滾滾，自己拿酒杯去了。

　　很快，柳倩就拿了兩個高腳杯走了出來，打開一瓶紅酒，倒了兩杯。

　　一杯遞給蘇默，一杯自己拿著。

　　柳倩眉眼低垂，不敢正視蘇默：“干一杯吧！”

　　“干?！?p>　　“干了??！”

　　“好?！?p>　　倆人一仰脖子，喝完杯中的酒。柳倩又把酒倒上。

　　剛剛在程芊穎家喝了一點酒，此時正酒意微醺。蘇默只覺得這酒喝下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舒服，很暢快。

　　于是不知不覺中，就多喝了幾杯。

　　直到他想起身上廁所，自己有些穩(wěn)不住自己身體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喝多了。

　　柳倩也站起身：“你不知道洗手間在哪里，我扶你去?！?p>　　“不用扶，我還能穩(wěn)住。你只告訴我洗手間在哪里就行?！?p>　　柳倩就往洗手間方向一指，蘇默就虛晃著步伐走過去了。

　　走進洗手洗間，站在鏡子前，捧起一捧水洗了一把臉，也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再喝下去，今晚自己恐怕要睡在這里了。

　　從洗手間出來，只見柳倩已經(jīng)醉意熏臉。

　　看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一點鐘了。于是就走出洗手間，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對著正在一邊坐著的柳倩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p>　　踉踉蹌蹌向前走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柳倩忙上前去扶住他：“你沒事吧？”

　　“有點醉了，不過還能走回去?！?p>　　“要不，還是別走了吧！”

　　蘇默回過頭，恰好碰上柳倩的眼神，只覺得柳倩眼里起了一片火，那片火正越燒越旺。

　　心里開始打起鼓來，要留下來嗎？

　　柳倩的聲音忽然就溫柔了起來：“留下來吧，好嗎？”

　　蘇默看著柳倩熾熱的眼神，一下子竟然找不到要離開的理由。

　　忽然間，客廳里的燈滅了。

　　黑暗中，蘇默只覺得一個人影向自己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