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fēng)吹起,塵土在空中飛舞,自由的塵埃洋洋灑灑,不自由的塵埃碰到青色屏障滑落地面,等待下一陣風(fēng)。
“半年過去了,一根雜草都沒有長出來,這手段,令人嘆為觀止?!鄙蛭嗤┎戎琳锨斑M(jìn),像雜技藝術(shù)家。
楊懋從腳邊拔起一棵幼草,放在沈梧桐眼前。
看著不到一寸長的綠色,沈梧桐啞口無言,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我這是比喻,比喻——你懂比喻嗎?”
楊懋憋著笑,面無表情地說:“沒你懂,沒你懂,沒你懂?!?p> 沈梧桐“呵呵”冷笑不已,凡夫俗子,也敢對他的話指手畫腳,俗不可耐。
“這是最后一個深坑了?!睏铐驹诳优?,內(nèi)心有些失望,如果再一無所獲,說明厚曜金靈不曾回到這里,他們只能從頭開始尋找線索。
這個坑深度超過百米,最窄處也有上千米,樹木和石頭雜亂橫放其中,樹葉干枯殘破,花草破敗多日,只有石頭依舊。
沈梧桐踩著屏障,在空中漂浮,手中轉(zhuǎn)動著白色紐扣。直到他走完這片區(qū)域,白色紐扣依舊在轉(zhuǎn)動,未曾變化。
“事到如今,只能依靠占卜來尋找線索了。”沈梧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話,楊懋略帶興奮地看著沈梧桐,他還記得當(dāng)初沈梧桐說過不能直接占卜厚曜金靈的下落,問道:
“既然占卜無法以厚曜金靈為目標(biāo),那要怎么做?”
“你把中央山脈和西方沙漠的地形全部畫出來,我來占卜土元素和金元素最濃密的地方,厚曜金靈既然是土、金兩系的靈物,應(yīng)該偏愛這些地方?!?p> “就算沒有線索,這種地方也會有寶物?”楊懋內(nèi)心無語,覺得沈梧桐就是奔著寶物去的。
念及此處,他提醒道:“大概率沒有寶物,可能再過百八十年,才會形成新的寶物?!?p> 沈梧桐拍拍胸膛,向他保證:“你放心吧,我對寶物沒興趣,只要找到厚曜金靈的線索,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信你個鬼。”楊懋內(nèi)心喃喃,但還是依照他的話,忙碌起來。
許久,楊懋忙完后道:“沙漠地形多變,我只是把標(biāo)志性建筑、地貌畫了出來?!?p> 盡管如此,手繪地圖全面詳細(xì)、栩栩如生,沈梧桐內(nèi)心感慨,天地靈物果然會令人瘋狂,也不知道楊懋背了多久的地圖,能夠把地貌高度還原出來。
神宮內(nèi),一股玄虛無形的氣息自靈魂涌出,它不受神宮的限制,出現(xiàn)在外界。明明只是小股,卻能夠包裹住沈梧桐和手繪地圖。
沈梧桐丟出白色紐扣,放空思緒,只想著土元素濃厚這個關(guān)鍵詞,沒有胡思亂想,以防不幸枉死。占卜到具體地點后,他如法炮制,測算出金元素濃厚的地方。
“土元素濃厚地比較近,我們先去這里,不過,話說你使用土之意秘術(shù)隱蔽效果如何?”
“我一個人的話還行,帶著你的話,效果就差很多。”
“那就是不行,你偏科得太厲害了,難道我們指望厚曜金靈不會隱藏、主動跳出來嗎?”
沈梧桐一臉無奈,盡管厚曜金靈有領(lǐng)地意識,但它隱蔽起來偷襲的話,他沒把握無傷抗下,而且,就算領(lǐng)地意識再強(qiáng),它孤家寡人一個,打不過就直接逃跑,他們也追不上。
“第一次照面很重要,我們不能太強(qiáng)也不能太弱?!碧珡?qiáng)會嚇跑厚曜金靈,太弱又無法引起它的興趣。
思索許久后,沈梧桐決定不使用因果之意隱藏蹤跡,而讓楊懋用半吊子的土系秘術(shù)帶著他隱藏,希望察覺到土系秘術(shù)波動的厚曜金靈能夠提起惡作劇的興趣,前來逗弄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兩人。
前提是,土元素濃厚地真的藏了一個厚曜金靈,不然不但白跑一趟,還給不存在的觀眾免費表演了一番。
到達(dá)目的地后,楊懋給兩人套上了厚重的鎧甲。
“有了這件鎧甲后,我們就不會被感應(yīng)到?!?p> 沈梧桐看著一臉自信的楊懋,無力吐槽,只能說一句:“你咋不整個全身鎧甲,把頭都包進(jìn)去?”
楊懋又羞又惱,悶悶地說:“我當(dāng)初嘗試過,但把頭包起來后,就看不到敵人,進(jìn)攻效率反而會降低。”
盡管進(jìn)入貫通境不久,但沈梧桐對于各系的秘術(shù)有基本的了解。能夠起到隱蔽氣息作用的土系秘術(shù)有不少,但沒有鎧甲形狀的,有一個是衣服形狀的,叫做“土之衣”。
能夠把土之衣修煉到這種程度,楊懋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梧桐沒有打破楊懋的幻想,盡管土之衣具有隱匿的效果,但秘術(shù)和元素的波動有略微差別,靜止不動時,可能不會注意到,但移動時,就會非常顯眼。
最起碼,土元素比較厚重,不會有目的性地橫向移動,最多轉(zhuǎn)一個圈。
不過,這樣也不錯,最起碼少了一個演員,戲劇被看出的可能性會降低不少。
沈梧桐用風(fēng)之意控制白色紐扣漂浮,再用因果之意指路。沒辦法,他沒有領(lǐng)悟土之意,不能控制僵硬得無法抬手的鎧甲。
楊懋在一旁尷尬地傻笑,細(xì)節(jié)操控、靈火使用各項秘術(shù)是他的短板,但他沒有補(bǔ)全短板的想法,只追求一拳打死敵人。
“你不要覺得這是花里胡哨,真實歷練不是學(xué)院的擂臺賽,往后你在無盡大陸歷練時,短板太明顯的話,別人一眼就能看穿并做出針對。”
“所以我才拉上你來找厚曜金靈?!睏铐畬τ谧陨砬闆r無比了解,通過天地靈物補(bǔ)全短板是最理想的情況。
沈梧桐“呵呵”兩聲,為他的機(jī)智歡呼。
“這里出現(xiàn)一個大型山洞,這不奇怪和危險嗎?”楊懋打量旁邊的山洞壁,不理解沈梧桐直接進(jìn)入的行為。
“因果之意還在發(fā)揮作用,我也沒有被反噬,說明這里正常,就算有情況,貫通境也能解決?!?p> 嘴上說得輕松,但沈梧桐沒有大意,暗地里小心戒備,要是意外冒出神橋境,他又不小心用因果之外牽扯上,就會被當(dāng)成偷窺狂,不得不面臨神橋境暴怒下的追殺。
山洞很大,結(jié)構(gòu)結(jié)實,雖然不是鋼筋混泥土建造,但渾然天成,沒有縫隙,連土沙都沒有往下落。
走著走著,兩人就來到一處很空曠的地方,像地下廣場,中央有很多土堆、土塊、石頭和沙土在空中無規(guī)律地晃動。
楊懋看到占據(jù)上萬立方米空間無規(guī)則的土和石在詭異地移動,心有余悸,傳音道:“這么詭異,與白霧河流有點類似,我們撤退來得及嗎?”
“你個白癡,難道你沒感受到場中濃密到近乎實質(zhì)的土元素嗎?”
隨著兩人不斷熟悉,尤其在五行界秘境并肩作戰(zhàn)后,在沈梧桐心中,楊懋強(qiáng)大勇猛的形象不斷萎縮,重新立起的是眼中偏科、只點力量不點智商的形象。
雖然被罵,但楊懋內(nèi)心輕松不少,只要不是莫名其妙無法抵抗的危險,他就不怕。他不害怕死亡,但連一拳都無法打出就被踢出局的話,實在太憋屈了。
觀察許久后,楊懋眼露喜悅,又不太確定,傳音問道:“這是異常罕見的土靈嗎?”
在得到沈梧桐的肯定后,他內(nèi)心狂喜,再次傳音:“既然是土靈,那我們快上啊,土靈不比厚曜金靈差,有這個也行?!?p> 沈梧桐看著急不可耐的楊懋,內(nèi)心無語,不得不耐心解釋道:
“土靈早就發(fā)現(xiàn)我們了,但它還這么悠閑地跳著舞,顯然底氣十足,絲毫不畏懼我們。而且這里近乎地下千米,是它的主場,如果坍塌,我沒有一點把握逃出去。”
“那我們光看著?”盡管沈梧桐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是想上去打幾拳。
沈梧桐看著群土亂舞的場面,若有所思,問道:“你會跳舞嗎?”
楊懋內(nèi)心興奮退去,有點沉悶,他確實在家中學(xué)過跳舞,但并不擅長。
“你該不會讓我跟它一起跳舞吧?”
“不是跳舞,是斗舞,用你絕世的舞姿去打敗它,贏得它的尊重,然后再詢問厚曜金靈的下落。”
沈梧桐絲毫沒有抓捕土靈的想法,因為抓捕土靈比抓捕厚曜金靈難太多。
“你怎么不去?”耳邊傳來楊懋悶悶不樂的聲音。
沈梧桐略帶悲傷又極力掩蓋,自嘲道:“你覺得像我這樣的孤兒,會有時間和精力去學(xué)習(xí)舞蹈嗎?”
楊懋瞬間內(nèi)疚起來,想出聲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答應(yīng)跳舞的事情。
“我是學(xué)過一段時間舞蹈,但你也知道,我天賦不太好,舞蹈也是,學(xué)得不太好。等會我去跳舞的時候,你別笑。”
沈梧桐趕緊讓他寬心:“你別擔(dān)心,土靈跳舞更不行。不用在意舞蹈的連貫和意境,忘記動作就現(xiàn)場自編自導(dǎo),只要震撼到土靈就算成功?!?p> 聽完,楊懋點點頭,取消鎧甲秘術(shù),認(rèn)命地邁開腳步,前往地下廣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