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間諜的院子離開之后,沈梧桐繼續(xù)在人多的公共場合晃悠幾分鐘,隨后裝作內(nèi)急的樣子,往一個方向走去。
沒多久,沈梧桐就摸到黑衣弟子居住區(qū)域,這里已經(jīng)非常靠近內(nèi)莊,他根據(jù)占卜結果沒有亂來,張望幾眼就轉(zhuǎn)身離開。
沈梧桐根據(jù)從章源和秋菊那里得到的情報,準備探查部分稍微“特殊”的白衣弟子的情況。
與黑衣弟子居住的院子集中且靠近內(nèi)莊不同,白衣弟子的院子比較分散,這既降低了沈梧桐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但也浪費了許多時間。
而紅衣弟子中,只有少部分人能夠分到院子,這些人不是背后有人就是送禮走后門,其他的弟子只能居住單獨的木房。
出發(fā)前,沈梧桐根據(jù)白衣弟子的名字挨個占卜能否進入院子,而后根據(jù)結果潛入了一個院子內(nèi),看著在大廳來回踱步的白衣弟子,耐心等待。
沒多久,一個黑衣弟子走了進來,白衣弟子趕緊關上大廳的門,掩人耳目。
不過,院子的門敞開,大廳的門緊閉,反而有些掩耳盜鈴。
白衣弟子臉上焦急的神情有所緩和,看著黑衣弟子,漸漸興奮起來。
“師兄,今天我借著領取修煉物資的緣由前去內(nèi)莊,按照你說的方法探查了內(nèi)莊的情況,三位莊主果然離開了,只剩下一群夫人們主持事務?!?p> 聞言,黑衣弟子板著的臉漸漸放松,露出和顏悅色的笑容,他寬慰地拍拍白衣弟子的肩膀,說道:
“太好了,你做得不錯,時間就定在晚上九點,老地方集合。如果能夠成功,你功不可沒。”
“師兄,這是應該的,別的我不奢望,只求能夠跟著師兄喝口湯?!?p> “放心,只要你愿意跟著我,踏踏實實地干,大魚大肉多的是,到時候讓你吃到吐。”
兩人“郎情妾意”似的恭維一番,黑衣弟子張口就是無數(shù)張大餅,反正不要錢。
等到黑衣弟子離開后,白衣弟子躲在客廳,嘴角忍不住上揚,隨后大笑起來,笑聲有些詭異,讓人起雞皮疙瘩。
笑完之后,他拿出一張傳訊符,輸入元氣,等到傳訊符的紋路全部亮起時,傳訊符開始燃燒,他趕緊對著傳訊符說話。
“師姐,消息確定了,祁師兄果然有反心,他讓我今晚九點在三號花園后面的假山集合,準備偷襲內(nèi)莊?!?p> 一道女子的聲音自傳訊符傳出:“不錯,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內(nèi)莊不會虧待你的。”
“我生是地冥山莊的人,死是地冥山莊的鬼,不論生死,我都會全心全意維護地冥山莊的安危和名譽?!?p> 話音剛落,傳訊符燃燒殆盡,兩邊的通訊斷開。
但白衣弟子的行動沒有結束,他繼續(xù)拿出一張通訊符,在通話建立之后,他將今晚九點在三號花園后面的假山集合的消息傳遞給對方,并聲情并茂地講述了他的忠貞不渝。
直到第七張符燃燒完畢后,他終于沒有繼續(xù)拿出手中的符,而是喝了一口涼水,潤潤嗓子。
隨后,白衣弟子得意洋洋地小聲笑了起來,久久不能停息,宣泄完得意后,他重新掛上畏畏縮縮的表情,走出了院子。
沈梧桐沒有對這個白衣弟子下手,因為這個人身上的防護措施很足,他沒有把握無聲無息地打暈。
沈梧桐在客廳坐下,眼睛失神地看著茶幾。他覺得經(jīng)過白衣弟子這一通傳訊,黑衣弟子及內(nèi)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將要密謀偷襲內(nèi)莊的事情。
“雙面間諜或者三面間諜會由于其過人的本領而得到夸贊,但八面間諜,人們只會將他當成傻子?!?p> 沈梧桐拿起茶杯蓋,豎起轉(zhuǎn)了起來,正面朝上代表黑衣弟子放出的九點集合的消息是假的,反面則代表是真的。
茶杯蓋停下之后,正面朝上。
“黑衣弟子總共都不到三十人,竟然玩得這么花里胡哨?”
希望晚上九點三號花園后面的假山處,不會只有這位白衣弟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吹冷風。
根據(jù)已知的線索推測,三位莊主秘密外出,目前由夫人們主持山莊的大事,失去了王境坐鎮(zhèn),黑衣弟子中的某些人不再安分,決定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沖擊內(nèi)莊,謀取利益。
沈梧桐眼角抽搐,這完全說不通。
三位莊主應該離開了,但絕對不是秘密外出,如果是秘密外出的話,一個白衣弟子根本沒有能力去探明情況。
那位祁師兄估計就是想利用白衣弟子八面間諜的身份,將今晚會發(fā)生動亂的消息散播出去,將水攪渾。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今晚山莊會發(fā)生內(nèi)亂,至于獵物和獵手——大家都是獵物,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是獵手。
“因果之意已經(jīng)預料到這場紛亂嗎?”沈梧桐喃喃自語。
在章源那里,他根據(jù)因果之意的提示,選擇讓章源和秋菊在九點時醒來,仿佛他成為了這場紛亂的推手和操控者。
不過,沈梧桐自認沒資格當操控者,連推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一個揭幕人,負責拉開舞臺的帷幕。
如果是這樣的話,笑面虎間諜和女扮男裝間諜似乎也能派上用場。
而且,顧明理那邊最好也加一些佐料。
事不宜遲,沈梧桐立刻出發(fā),打算摸到顧明理的院子,如果能插上一手的話,那再好不過;即使不能,說不定也能探查到消息。
正當沈梧桐在公共場合刷完存在感從小路離開準備前往顧明理的院子時,被正在尋找他的侍女逮了一個正著。
沈梧桐愣神后蕩起歡樂的笑容,一步三搖晃地上前,沒有在意侍女慍怒的眼神,摸著她的小臉蛋。
侍女稍稍偏頭,以示抗議,但沒有躲開,任由沈梧桐手中動作。
“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沒有,你別多想,我的眼里、心中只有你?!?p> “那你今晚忙完苦工后來找我?!笔膛畬⑹值衷谏蛭嗤┑男厍埃凵駧е鴮徱?。
看到沈梧桐點頭連忙同意后,侍女露出滿意的笑容,她左右張望了幾下,看到附近沒有人,湊上去親了沈梧桐一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沈梧桐看著不斷整理衣服查看有無不妥的遠去的侍女,不禁有些哀嚎——
隨后,沈梧桐將悲憤化作力量,準備找顧明理發(fā)泄出來,免得憋壞了身體。
稍微繞了一些遠路,沈梧桐避開隱藏在暗中目的不明的耳目,偷偷摸進了顧明理的院子,但里面沒有人。
沈梧桐小心翼翼地將院子的各個房間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冥石,也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在占卜顧明理短時間無法回來之后,他偷偷留下了一些佐料。雖然無法確定佐料是否生效,但他也不在乎,這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太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西邊,沈梧桐趕緊溜回存放澆水工具的小木屋,拿起工具背在背上,準備去背水。
提水時,他轉(zhuǎn)頭看著靜悄悄靠近的人,好奇地問道:“你是誰?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那人臉上露出笑容,眼底遺憾一閃而逝,說道:“我只是好奇,過來看看?!?p> 沈梧桐提著水,沒有將后背露給對方,慢慢離開,嘴上隨口說著話。
“在山莊,太多的好奇心可不好,那些黑衣、白衣和紅衣以及內(nèi)莊的大人物并不喜歡問東問西的人?!?p> “啊——是是是,我剛來不太懂,多謝提醒,多謝?!?p> 沈梧桐說出明里暗里打壓新人的話,同時將警惕化作挺直的脊背,希望騙過暗中的人,他將警惕維持在看出不對勁和不知有人謀害他之間,不著痕跡地離開。
等到沈梧桐離開后,有一個人從暗中出來,小聲問道:“你怎么被發(fā)現(xiàn)了?”
“我不知道,明明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但靠近到五米時,他突然就回頭了?!?p> “看起來像是打完水后的自然動作······”暗中出來的人稍微思考后,覺得事情沒有被發(fā)現(xiàn)。
“我繼續(xù)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你必須殺死五個人才能活下去,如果人數(shù)不夠,我就拿你和你的家人抵數(shù)?!?p> 另外一人鞠躬成九十度,手指扣緊褲縫,聲調(diào)有些起伏:“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會完成任務的。”
另一邊,沈梧桐不禁皺眉沉思,他偷偷摘下一片樹葉,用指尖點動,感應一會,放下心來。
既然對方放棄了繼續(xù)對他出手,那么他就不用想辦法避開可能存在的危險,畢竟很少有人會經(jīng)過他澆水的區(qū)域,在大部分時間內(nèi)他都處于落單的狀況。
他倒是猜出了對方的目的,將水攪渾,方便晚上的謀劃,只是這種不把雜役的命當成人命的做法,讓他有些反感。
雖然早上他殺死了泉下柳條,說這話未免顯得假惺惺,但他用占卜預測到了接下來的亂局的序幕,大量的雜役會死去。
幾隊人馬都展開了行動,用雜役的生命吸引地冥山莊的注意力,牽扯內(nèi)莊的力量,從而減弱內(nèi)莊的防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