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由鐵家核心成員組成,元老院是決策機構,一共十位元老。
因為王境武者的極限壽命為五百年,所以鐵家規(guī)定超過五百歲的武者就必須進入祖陵,除非鐵家處于生死危急的時刻,不然不能離開祖陵。
祖訓雖如此,但鐵家建立秘銀之城上千年來,一直安然無事,許多人時不時跑出來,也沒有鬧出大事,元老院就沒有怎么限制“老祖宗”們的行動。
鐵家?guī)缀趺堪倌昃蜁銎邆€左右的王境武者,但其中只有兩人能夠進入元老院,其他人留在城主府內擔任其他職責,或者前往鐵府管理外姓客卿。
元老院一共十位元老,以百年為期限,從新突破到王境武者中選出兩人進去元老院,頂替年紀即將達到極限的元老。
每次權利更替時,八位元老坐鎮(zhèn),只有兩位元老更替,所以權利交接很和平,幾乎沒有發(fā)生過騷亂。
這百年里,能夠進入元老院的王境武者是鐵城主鐵樹遠和城主弟弟鐵桁遠。
“年紀輕輕”的鐵桁遠對于那些老不死恨得牙癢癢,那些人不但不干正事,還喜歡找他的茬,挑他的錯,搶奪他的權力。
城主府內,九位元老正在元老殿內討論需不需要更換元老的事情。
這件事情是鐵城主提起的,他覺得鐵桁遠轉入黑暗,不方便處理很多事情,無法再擔任元老的職務,需要盡快選出新元老接替他的事物。
“樹遠,不要著急,更換元老一事過于重大,需要仔細討論。”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需要仔細商討,不急一時。”
“監(jiān)察部和警戒所職責重大,鐵桁遠隱入黑暗,無法再負責這兩個機構,我覺得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是趕緊選出能夠管理這兩個機構的人?!?p> “天牢被毀一事要緊,我們應該安排人手調查此事。”
鐵城主內心一沉,沒想到這群人這么快就要搶奪鐵桁遠的權力。
其他元老也不傻,不會讓鐵城主的人頂替鐵桁遠的位置,最起碼也要等到鐵桁遠的權力被瓜分后,再討論是否撤去鐵桁遠元老的事情。
“護衛(wèi)隊傳來消息,說是聽到了有人在慘叫,喊著‘魔劍’兩個字?!辫F城主說道。
“我也聽說了這件事情,我覺得應該立刻去調查這件事情?!?p> 鐵城主臉色陰沉,沒想到那人直接點明他在護衛(wèi)隊安插了人手,那人洋洋得意,繼續(xù)說道:
“事不宜遲,我覺得應該立刻讓人接手監(jiān)察部和警戒所,調查這件事情?!?p> “我也同意,如果魔劍這件事情是真的,必須認真對待?!?p> 正當這些人瓜分權力時,一道消息又傳了過來,有人擊殺了城門的守衛(wèi)者,他們大驚,立即派手下的人去查看。
元老殿陷入了沉寂,他們在等待手下的查探結果。
外城,11號貧民窟,王飛合穿上夜行衣,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胖子,站在墻上,東張西望。
“你怎么穿成這個樣子?”
墻下,一位穿著藍色上衣和藍色粗布褶裙的女子從拐角走來,一臉疑惑地看著全身黑的王飛合,發(fā)出致命的疑問。
王飛合一臉尷尬,幸好夜色正濃,不太明顯。
“你是不是鐵家——”
“不是,我叫杜鵑,”大鈴立即否定,“你也給自己取一個代號吧,一身黑,我看‘烏鴉’就很合適你。”
王飛合滿頭問號:“???”
“因為王境大戰(zhàn),很多無辜的人受到波及,即使是平民區(qū)的人,都只能在血泊中呻吟,更別說是貧民區(qū)的人,只能聽天由命。”
在王飛合疑惑的眼神中,大鈴說出了此次的目的:
“我們此次任務是救人,不能使用元氣,不能使用精神力探查,不能使用丹藥和符文,只能靠雙手,在天亮之前,盡可能救出更多的人?!?p> “那受傷的人怎么辦?”王飛合問道,如果只是被埋在地下,挖開泥土就能救出來,如果斷胳膊斷腿,不適用丹藥的話,無法救助。
“使用普通的草藥?!贝筲徴f道,“我在遠處一個小房間內,放置了大量的普通草藥,能夠止血、消炎、消毒和退燒等?!?p> 知道王飛合沒有做過救援工作,大鈴沒有讓他單獨行動,而是帶著他一起救人,告訴他怎樣制作簡單的鏟子,怎樣利用齒輪掀開巨大的石塊,怎樣移動傷員······
閩城,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出行政大樓,盡管衣服破爛,看起來很狼狽,但他覺得神清氣爽。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轉身抬頭,看到楚衛(wèi)平站在一個窗戶前,正微笑著向他揮手。
南宮龍龍也露出一個微笑,朝著他揮手。
聯邦西邊,一個廢棄的碼頭,夜鶯在輕輕鳴叫,青蛙“噗通”一聲,跳進海里。
一個青年拖著一艘船跑來,像是一只螞蟻舉著抬著冰箱,但他毫不費力,重重將船砸在水里。
“砰——”巨大的聲音響起,水花四濺,波浪拍擊著海岸,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聽到這么美妙的聲音,青年發(fā)出由衷的歡笑聲,他跳上大船,揚起船帆,向著未知的大海起航。
秘銀之城,鐵家的祖陵,沈梧桐、宋楨和大鈴偷偷潛入其中。
在兩人的保護下,沈梧桐沿著因果線條尋找痕跡。凡出現必有痕跡,沈梧桐正企圖通過細小的模糊的痕跡窺探鐵家的皇境武者的情況。
皇境武者的壽命很長,最少能活上千年,而一旦掌握了木、生命之類的法則,壽元破萬年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鐵家基本不討論他們老祖的事情,沈梧桐他們在外面查不到鐵家老祖目前的狀態(tài),只能進來探查。
三人沒有溝通,沒有交流,全靠默契互相配合,甚至宋楨和大鈴放空了思緒,什么都不想,以免留下思想的痕跡。
對于一位皇境武者,任何高估都不為過。
沈梧桐一邊尋找秘密,一邊清理痕跡,動作小心卻快速,行動復雜卻不亂。
這一夜,無比漫長,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對于鐵家來說,也是這樣。
在城門守衛(wèi)者被擊殺之后,元老院派出屬下去查看,再到將兇手嫌疑定在王家身上,然后再去王家后,鐵家才后知后覺地知道王家離開。
尤其當他們看到王家后林中死去的四個人時,驚訝、憤怒和恐懼一下子涌上心頭。
他們以為今晚只是一場針對天算子和二愣子、企圖引出血魔女的戰(zhàn)斗,結果沒想到王家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
“王家將倒向我們的人全部殺死了,帶走了所有的族人和元氣石,而我們一無所知,毫不知情,我們不但不清楚他們是怎么摸清楚哪些人倒向了我們,也不清楚他們的離開與天算子有什么關系,警戒所和監(jiān)察部竟然毫無察覺,鐵桁遠根本不配繼續(xù)掌權這兩個部門?!?p> “這段時間,我們的力量削弱了很多,我們應該集中力量在監(jiān)察部和警戒所,全力調查王家離開的真相,要弄清楚他們掌握了多少消息。能夠將所有倒向我們的人連根拔起,王家對我們的滲透很深。”
“我覺得除了天牢被毀一事,我們還需要搜索魔劍的線索,萬一天算子沒有說謊,秘銀之城真的出現了一個掌握了魔劍的人,我們必須遏制住他的成長,一個血魔女已經夠我們頭疼,再來一個劍魔恐怕會釀成大禍。”
等到天亮時,鐵家的元老院終于商量出了將由誰掌權警戒所,又將由誰掌權監(jiān)察部,隨后,這兩個部門立即開始調查、接收王家遺留下來的財產。
這一夜,鐵素心的莊園內,鐵蘭心正在照顧姐姐。
鐵城主將鐵素心送回來時,只說了一句頭疼昏迷,但鐵蘭心卻有些擔心,因為這不是鐵素心第一次昏迷。不過,鐵素心之前的幾次昏迷,都是鐵蘭心照顧的,她應對起來得心應手。
夜色漸漸濃時,她左手撐著頭,右手拿著白色的毛巾,小雞啄米,搖搖欲墜。
猛烈的失重感傳來,她突然驚醒,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和釋然。她拿著白色的毛巾擦拭鐵素心的額頭,伸手摸了一下,不燙,放下心來。
鐵蘭心將白色的毛巾放在一旁,趴在床邊,陷入了沉睡。
白色的迷霧彌漫,一個小女孩茫然失措,她下意識往前走去,盡管白霧遮擋了視野,她看不清周圍。但她內心不害怕,反而有一股急切感。
走著走著,白霧消散,她發(fā)現自己出現在桌子下面,前方傳來慘叫聲。
盡管慘叫聲凄厲而瘆人,但她沒有害怕,有些著急地看向慘叫的位置,她看到鐵素心趴在床上,黑紅的不詳之光從她身上亮起、肆虐。
她想要上前去安慰這個人,但發(fā)現腳不能動彈,張口想說話,卻沒有聲音。
她越來越著急,終于邁出第一步,卻發(fā)現場景轉化,她一腳踏入另外一個房間。
鐵素心冷厲的聲音傳來:“母親到底去哪里了?”
與她對話的是鐵城主:“她扛不住,去世了,目前正值元老更替的關鍵時期,我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直接將她火葬?!?p> “你撒謊,母親奄奄一息,都要死去,你們還不肯放過她。”
“素心,你誤會了,我這么愛她,怎么可能害她?”
“母親?”鐵蘭心內心一震,她很久沒有想起這個詞語,但過去的記憶突然涌上來,她想起母親跟她說要跟姐姐在一起,不要相信其他人。
“啊——”窒息感傳來,她醒過來,發(fā)現自己趴在床上無法呼吸,她抬起頭,大口喘氣,卻發(fā)現床上空無一人。
她有些著急地起身,但內心傳來奇怪的感覺,她明悟到這依舊是夢中。
鐵蘭心放下心來,后背被汗水打濕,讓她有些不適。她走了兩步,思緒不斷翻滾。
“不能激動,否則會驚動某人嗎?”鐵蘭心喃喃自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