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兩個人進入三十一號院子,隨后,一大群人都走了進來,有的人拿著陣盤,有些人拿著奇怪的東西。
進來后,他們也不說話,而是操弄陣盤,布置那些奇怪的東西。
好一會后,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老嫗說道:“可以說話了,小丫頭,事情是真的嗎?”
蘇沁悅有些緊張,一聽到問話后,她將準備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我?guī)煹軇倓傔M入宗門,不可能聽過那個傳言,而我根據(jù)傳言的內(nèi)容,與他核對了一次,是那個東西的可能性極大?!?p> 老嫗轉(zhuǎn)頭看向沈梧桐,盯著他的眼睛,片刻,說道:“赤子之心吶。”
“???”
沈梧桐一臉迷惑,直到現(xiàn)在,他還弄不清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在師姐描述那些人之后,她就讓自己別說話,隨后,先是進來兩個人,然后進來一大群人。
“孩子,那些東西,在最前面聽琴姑娘彈琴,對嗎?”
東西?人是東西嗎?——人不是東西吧?而且,我都五十多了,還是孩子?
沈梧桐疑惑地點點頭,老嫗問的應(yīng)該是那四個人,那四個人有問題嗎?
黃色的光芒閃耀,鋪成一塊布,老嫗指著一頭,說道:“這里是舞臺,這里是門口,它們具體在什么地方?”
沈梧桐伸手指出一個位置,老嫗變成的黃布跟真的一模一樣,真的厲害,他什么時候能夠憑空種出真實的百合花呢?
老嫗點點頭,說道:“今晚完善布置,我們跟在秋葉落的身邊,以防打草驚蛇。”
“長老,這一屆預(yù)班有武家和文家的后輩,要不要?”有人傳音問道。
“不用,一切照舊?!?p> 只是幾個后輩而已,不能因為他們驚動了那些東西,希望秋葉落和蘇沁悅隨口的幾句話沒有被聽去。
這一屆預(yù)班已經(jīng)接近尾聲,就快要結(jié)束,前面那么多天都沒有出事,恰好在這一天出事,概率太低。
沈梧桐臉色有些猶豫,說道:“這里房間不夠,住不下?!?p> 蘇沁悅臉色刷的變白,滿頭大汗,她趕緊按住師弟,訕笑道:“住得下,住得下?!?p> 其他人面無表情,但老嫗直接笑了出來,解釋道:“我們要整晚忙碌,不會搶你的廂房?!?p> 沈梧桐剛想說話,卻被師姐捂住嘴巴。
蘇沁悅鞠躬說道:“如果長老需要,可以隨時呼喚我們。”
在老嫗點頭后,她將師弟拖進她的廂房,怒視他。
這個師弟,又亂說話,那可是黃天的太上長老,威勢滔天,師弟竟然想趕人走。
沈梧桐一臉嫌棄地拍開她的手,說道:“我去洗澡?!?p> 這個師姐,真是莫名其妙,竟然讓這么多陌生人住了進來,還用手摸他的嘴巴。
“不能去,忍耐一天。”
蘇沁悅趕緊擋在門口,外面有皇境武者在,不能隨便說話和傳音,無法跟師弟解釋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希望師弟聽話一些。
“為什么不能去?”
沈梧桐伸手推她,但她紋絲不動,還死皮賴臉地變成八爪魚,趴在門上面。
“讓開?!鄙蛭嗤┑芍行┥鷼?,實在不明白她為何不讓自己出去。
蘇沁悅又氣又急,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嘴巴嗎,又不是要你的命,就不能忍一下嗎?
事關(guān)那些東西,太上長老帶隊,那么多王境武者都來了,說不定暗中還有幾個皇境武者,師弟你就不能審時度勢,忍耐一天嗎?
“不讓,”蘇沁悅拒絕道,隨后退讓一步,“在房間內(nèi)也能洗,你召喚出水團,將自己包裹進去,就能洗澡了。”
一想到召喚出水團將自己包起來的場面,沈梧桐就露出嫌棄,那是洗澡嗎?那是洗衣服,他又不是衣服。
僵持許久,沈梧桐說道:“你總要讓我回房間吧?!?p> 蘇沁悅怎么會同意,師弟溜出去后肯定直奔浴室而去,她拒絕道:“不行,你在這里睡,我在旁邊打坐?!?p> “太上長老一直注視這里,師姐,你別鬧?!?p> “我不信?!碧K沁悅立即說道,師弟就是嫌棄她睡過那張床,嫌棄她用手碰他的嘴巴,想出去洗澡。
“哈哈,你們真有趣。”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蘇沁悅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她立刻上床將自己捂在被子里。
“這下沒臉見人了,師弟真是的,竟然不早跟我說太上長老在看著這里。”
蘇沁悅又羞又臊,自己毫無形象的舉動,不但是多此一舉,還變成了一個笑話。太上長老也真是的,都一大把年齡了,竟然喜歡偷看。
沈梧桐推開門,進入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隨后走進廂房,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改裝一下被褥。
只要不破壞被褥的結(jié)構(gòu),應(yīng)該不會找我算賬吧。沈梧桐心想。
他沒有像昨天那樣過分,將整個床都變成百合花,而是讓百合花瓣均勻地覆蓋褥子,然后安心地睡覺。
明天還要早起洗澡,將身上的百合花香氣洗掉,免得身上帶著一股味道。
一夜過去,當(dāng)沈梧桐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時,他發(fā)現(xiàn)蘇沁悅正坐在客廳,臉色不佳。
蘇沁悅沒有料到師弟竟然這么大膽和率直,院子內(nèi)有這么多人,他竟然行事毫無變化,還能在浴室內(nèi)洗澡,他不怕被偷窺嗎?
想到這里,她隱隱覺得自己臉皮發(fā)燙,昨天尷尬的場景歷歷在目。
沈梧桐湊到師姐面前,打量她的發(fā)型,保持得不錯,沒有亂掉,不需要整理。
蘇沁悅白了他一眼,雖然找不到那些人的位置,但她怎么可能在別人的注視下讓師弟幫自己理頭發(fā)。
“我回房間修煉了,你注意安全?!?p> “???”沈梧桐眼中閃過疑惑,會有危險嗎?
蘇沁悅不再看他,起身進入廂房。既然師弟如此從容淡定,那她也不必庸人自擾。
在客廳,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一想到暗地里藏著許多人,她就有些不自在,還不如回房間。
沈梧桐不急不忙,先是擦拭客廳和廂房,然后又洗了一個澡,最后施施然出門去主室。
不出意外,道路一旁又有人在窺探自己,華倩老師又撐在自己桌子上,一些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課堂的尾端又進來一個人,抱著一大堆書,在自己身后翻得嘩嘩作響。
黃袍老嫗有些納悶,這些人的行為她都能猜到原因,但她無法理解沈梧桐為什么沖著那群人笑,這孩子不像是喜歡挑釁的人。
“葉落,你為什么時不時對著那群人笑?”
聽到老嫗的聲音,沈梧桐有些意外,因為對方的聲音直接在自己的眉心內(nèi)響起,透過神宮,傳進靈魂。
他略微思索,就明白了原理,他將自己聲音傳遞進老嫗的眉心內(nèi):“那群人想挑釁我,他們暗中窺探,就是為了尋找我的破綻?!?p> 老嫗有些詫異,沒有想到這家伙竟然敢將他的聲音傳進自己眉心,強者對弱者這樣做是偏愛,但弱者對強者這樣對卻是不敬和挑釁。
她沒有阻攔沈梧桐的秘術(shù),聽到了他的話,但仍然不理解,繼續(xù)問道:“那你為什么微笑?”
“師姐說,應(yīng)對挑釁的最好方式就是保持微笑?!?p> 老嫗眼角抽搐,無言以對。
孩子,挑釁的那個人,是你啊,你是不是對你師姐的話有所誤解?
盡管華倩對于這個無視她身材的人恨得牙癢癢,盡管武舞霧等人對于這個不斷挑釁的人深惡痛絕,盡管文莫語對于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人很是無語,盡管······
但是,他們都忍下了,明天就是考核,今天是最后一天,大家沒必要。
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xù)到舞會,當(dāng)沈梧桐進入升龍廳時,他看到那四個白袍人沉浸于琴姑娘的琴聲里,臉上露出了陶醉。
他不動聲色,與往常一般,往舞臺后面走去,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暗中,某種能量于靜謐處悄然滲透升龍廳。
武舞霧踩點進入升龍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直參加無聊的舞會,從未缺席,從不遲到。
琴姑娘照例拍著巴掌,詢問今晚是否有人論道、文斗或者表演,在臺下無人響應(yīng)時,她剛準備說話。
突然,一聲尖銳的“啊”響起,幾乎刺穿了人的耳膜,預(yù)班弟子都眼前發(fā)黑,手腳無力,幾欲暈倒。
舞臺前方,灰色和黃色的氣體緊緊纏繞,不肯分開,元氣變得扭曲,空間急速拉伸卻沒有破碎。
許多人憑空出現(xiàn),青黃兩色的陣盤取代了升龍廳,除了十多個白袍長老外,還有一個黃袍的太上長老和一個青袍的太上長老。
預(yù)班弟子倒在地上,清醒過來,他們看著眼前的場景時,十分驚駭,無論是兩位太上長老的來意,還是不遠處極度扭曲的灰色氣體,都讓一無所知的他們內(nèi)心惶惶,不知所措。
一位白袍長老說道:“所有人留在原地,不準移動。”
沈梧桐聽到了那聲慘叫,但他沒有感到不適,除了覺得聲音有些大,有些刺耳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黃袍老嫗站在他的身邊,說道:“這是鬼,是一種極其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