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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命之燼

第六百零四十九章 歲月靜好

燃命之燼 蛋湯里有殼 2945 2022-05-13 09:58:17

  從睡夢中醒來,沈梧桐隱隱約約聽到了大鈴的咒罵聲,似乎大鈴對他很不滿,然而,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他并不能體會到大鈴的情緒。況且,這是他的房子,大鈴在無盡大陸,他如何聽得到大鈴的聲音?

  伏殺兩個低星的皇境武者罷了,能有多難?

  沈梧桐隨手就能完成,將任務交給大鈴、宋楨等人,只是為了磨礪他們。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沈梧桐想要支開他們,而是那群惡徒不能死得那么干脆。

  當初,陳端意氣風發(fā)地說,有個傳說中的人物帶他來到五行之力旺盛處,閉關幾月,他的領域?qū)⒁獔A滿,五行之力循環(huán)相生,源源不斷,然后他就遇到了沈梧桐,再然后,他就遇到了一群追殺者。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陳端閉關許久,好不容易解決了領域不穩(wěn)不平衡的問題,準備大展拳腳,結果災禍橫生。他為了替沈梧桐爭取時間,強行突破,獨自面對一幫實力強大的武者。

  參與追擊行動的武者不少,超過十個。部分武者因為月墟降臨的危機而死去,而部分武者則幸運地逃過一劫。

  沈梧桐曾經(jīng)去過幽云城,見過那五個武者,強化了彼此間的因果聯(lián)系,即使大鈴、宋楨他們打草驚蛇,嚇跑了敵人,但只要敵人不逃進禁地,不受帝器庇佑,他就能夠再次找到他們。

  如果他在聯(lián)邦即將面臨的危機中死去,那么幫助陳端報仇的任務只能壓在大鈴、宋楨的身上。

  以大鈴和宋楨的實力,想要順利完成任務比較困難,更別說他們還帶著魚藍和趙魄玉等幾個拖油瓶。只有花費大量的時間,慢慢布局,才有完成任務的可能。

  其實,想要完成任務,有一個不算捷徑的捷徑,那就是先幫助魚藍療傷,讓魚藍恢復實力。以魚藍的實力和天賦,一巴掌拍死兩個低星的皇境武者輕而易舉。

  不過,魚藍的傷勢想要恢復并不容易,而沈梧桐并未幫助魚藍療傷,大鈴和宋楨雖不會說什么,但會記在心中,從而心有疑慮,擔心魚藍恢復實力后會出現(xiàn)變故。

  這只是坑人——魚的小手段,不值一提。

  沈梧桐推開窗戶,望著天上的大太陽,感受到火熱。今天又是好天氣,但他能夠做什么呢?

  在進入閩城學院之前,他常做的事情就是學習與發(fā)呆,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需要再背無聊的時事和要點,不需要再見煩人的文字,但心中的煩悶并沒有減少。

  武道的進步需要水磨的功法,不管是玄天、趙璞玉,還是沈梧桐,都需要時間去沉淀境界,突飛猛進應該建立在厚積薄發(fā)之上,如果一直突飛猛進,那就是在不惜代價地伐樹、燒火,等樹木被伐盡后,前途和希望就沒有了,境界會開始倒退。

  沈梧桐也希望能夠一路突破,半天皇境,一天帝境,然后橫掃西大陸,輕松鎮(zhèn)壓星外文明,但這些事情只能在想象中實現(xiàn)。

  水桶裝滿自來水,需要一定的時間;水滴鑿穿石頭,需要一定的時間;鮮花盛開,果實成熟,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離危機降臨只剩下二十天,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他在武道上無法取得突破,只能打磨根基和境界。

  由于不要命的戰(zhàn)斗方式,他的基礎一向浮夸,宛如沙子城堡,被海水一沖就會散掉。

  基礎和實力關系匪淺,但并不是相互決定。依靠生蘿種和路遙劍,他勉強擁有皇境七星的實力,但這并不代表他的基礎穩(wěn)固。

  每一次身體和靈魂的自爆都是對根基的極大傷害,換做一般人,即使擁有法則生物,不會因痛苦和反噬而死去,根基也會千瘡百孔。沈梧桐依靠意志的力量才能勉為支撐,而解決問題的卻是本源戰(zhàn)體功法。

  盡管本源戰(zhàn)體功法只有兩部分,分別對應武者的貫通境和神橋境,但沈梧桐在王境時,仍然喜歡運轉(zhuǎn)這部功法。

  在后神靈時代,戰(zhàn)體的作用逐漸削減,一些身具天生戰(zhàn)體的武者在武道天賦上也不是最強大,但戰(zhàn)體的妙處并沒有因為敵人的死去而消失。

  本源戰(zhàn)體可以“分解”法則,令法則與身體、靈魂完美融合,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本源戰(zhàn)體的強大之處。當然,這更是證明了武道的正確性和強大性。

  如果武道不存在,不強大,那武道如何取代神靈之道?就因為神靈殘暴無仁?!

  取代一種力量的,必定是另外一種力量,更加強大的力量。

  沈梧桐并不同意陳白霜和靈藏玉的觀點,他覺得武道是存在的,是一種真實的力量,強大而不可擋,而不是以各種方式使用法則力量的統(tǒng)稱。

  這是沈梧桐無數(shù)個夜晚獨自在無盡大陸野外徘徊的感悟。

  路上匆忙的行人漸少,悠閑的行人漸多,上班的人都去上班了,在廣場上做完早操的人則悠閑地走到大街小巷上,不斷與人交流,噓寒問暖,交換情報,想找出一家性價比高的武館。

  自聯(lián)邦宣布擴大武科招錄的學生后,各式武館如雨后春筍,紛紛成立,但武館的服務對象卻不是學生,而是已經(jīng)工作的人和退休的人。需要忙碌工作的人時間有限,投入于練武的時間不多,即使交了一大筆學費,修煉成果依舊寥寥。更何況,這群人的思維和骨骼一樣,早已定型,想要從正常世界邁入武道世界,困難重重。

  與無盡大陸的武館一樣,聯(lián)邦的武館的首要任務是賺錢,然后再是傳承,也幸好如此,要不然武館會被這群人氣死。

  武館更想招收年幼的學生,但聯(lián)邦沒有賦予武館這項權力。

  沈梧桐用領域包圍房屋,念頭一起,整個房屋重新變得整潔,然后他推門而去。

  錢多多讓他不要多事,哼,搞笑,他是多事的人嗎?他是為了閩城而戰(zhàn)的戰(zhàn)士,竟然這樣形容他,要是傳出去,會令多少熱血青年心寒!

  察覺到身邊有意無意的目光,沈梧桐勾起一絲笑,卻沒有為難盯梢他的人,尋了一個公共椅子,坐下,抬頭,仰望星空。

  危險的來源是星空,但沈梧桐始終沒有尋到具體的方向,也沒有強行推算。以他現(xiàn)在的境界,就算有十條生蘿法則保命,也抗不過推算的反噬,會涼得徹底。

  除了等待,似乎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但等待危機如同等待死亡,給人一種涼涼的感覺。

  龍陽鎮(zhèn),陽光充沛,然而一種陰冷的感覺在地底蔓延,以龍陽噴泉為中心,向四周蔓延,大地出現(xiàn)了矛盾的變化,不斷濃縮,變得更加堅固,但在感官上,卻變得深遠而虛幻,仿佛與人隔著數(shù)個看不見的空間。

  林猖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沉默不語,仿佛也變成了一塊石頭。

  他對于小伎倆無法生效并不感到難過,對于理想逐漸走向現(xiàn)實也不感到高興,令他內(nèi)心無比難受的地方在于,這一切跟他關系不大,也跟圣淵教關系不大。

  為了理想,他做出了那么多的犧牲。在被捕的時候,他犧牲了強硬和忠誠;在做試驗的時候,他犧牲了圣淵教數(shù)百年的努力。

  在理想和圣淵教之間,他選擇了理想,因為他認為圣淵教的理想是圣淵教的一切,圣淵教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毫無怨言地為圣淵教的理想而犧牲。因此,他背負了罵名,對往日同門和弟子的死亡視而不見,因為這是犧牲的一部分,是理想走向現(xiàn)實的必經(jīng)之路。

  然而,當聯(lián)邦庇佑所的實驗一步步走向成功時,他卻迷茫了。

  直到如今,他終于窺見了整個龐大計劃的冰山一角,而圣淵教數(shù)百年的實驗數(shù)據(jù)更是冰山一角的一角。

  即使沒有圣淵教,沒有他,荊花聯(lián)邦的實驗也會走向成功,既然如此,當初荊花聯(lián)邦為何要留下他,為了讓他成為了實驗小組的組長?

  難道有無數(shù)個類似的實驗小組,他只是其中之一的組長之一,平平無奇?

  他似乎不是整個實驗中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

  圣淵教的理想是圣淵教存在的根基,也是整個圣淵教為之奮斗的目標,但現(xiàn)在這個目標被其他人實現(xiàn)了,那圣淵教的存在有什么意義?

  就像是長跑比賽,有人提前準備了十年,日夜不輟地鍛煉,日復一日地觀察跑道,計算如何奔跑省力,不斷模擬比賽的場景。等比賽開始后,他還沒有來得及邁出第一步,就看到有人捧著第一名的獎杯。

  生活就這樣突然失去了吸引力和意義,圣淵教的存在、林猖麟上千個夜里心靈的拷問等等,就這樣失去了意義。

  林猖麟以為的忍辱負重、置之死地而后生,原來只是一場鬧劇,而觀眾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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