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的站在青石巷里,相對無言。
沉默半晌,盧照咳嗽一聲,率先開口:
“場面確實有點大?!?p> 趙孟星頷首,表示贊同,冰冷的帥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窘迫。
想起剛剛的場景,甚至還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揚起大片粉塵。
都是姑娘們臉上的脂粉。
盧照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腳印,又瞧了瞧一臉嫌棄的趙孟星,無語凝噎。
剛剛的畫面簡單概括就是,姑娘們抱緊趙孟星,怒踹盧照,尤以給他剝葡萄的依依踹的最狠。
說好我什么樣子都會喜歡呢。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庫庫庫,意外,意外,都是意外,庫庫庫?!敝艹遣缓竦赖男Τ鲐i叫,實在是現(xiàn)在這副畫面過于喜感。
他也沒想到簡單裝個逼,能被當(dāng)成白嫖黨。
主要還是飛魚衛(wèi)平日里也沒什么好名聲,翻臉不認(rèn)人的事做的也不少。
別人怕飛魚衛(wèi),暖香閣可不怕,青樓也分個三六九等,第一等的多以“院”、“館”、“閣”為主。
暖香閣還是其中最為頂級的一批,類似于前世的高級會所。
每個月都有千萬兩銀子的流水,十足的銷金窟,往來的都是些達(dá)官貴人。
若不是周城抬出平西候的名頭來,按理三人是沒資格進(jìn)的。
這里有傳言,一板磚下去能砸倒一大片朝廷命官。
指不定你今天碰見的放浪形骸的老頭子,就是朝堂上揮斥方遒的重臣。
“百戶大人,我們到底要做什么?”趙孟星眉頭緊縮,無奈看著一直傻笑不止的周城。
周城止住笑,沉聲道:
“逛青樓?!?p> “還要逛出名聲來。”
……
飛魚衛(wèi),北鎮(zhèn)撫司。
自海外進(jìn)口的華貴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鑲金嵌玉的燭臺擺放在屋內(nèi)各處,搖曳著微弱的火光。
身穿青衣的男子半依靠在坐墊上,頭時不時下沉,昏昏欲睡的樣子。
烏黑濃密的長發(fā)隨意用玉簪別住,額前垂落幾縷,將面龐遮住。
像個四處漂泊的江湖浪子。
他在成為飛魚衛(wèi)千戶前,也確實闖蕩過幾年江湖,混出個‘夜鴉’的名頭。
不算響亮,但在他活動的地方,也就能止小兒夜啼?
“外面陽光大好,你怎么縮在屋里?還點著這么多燭火,不是多此一舉?”
屋內(nèi)不止有青衣男子,另一身穿飛魚衛(wèi)黑袍的陰柔男子笑吟吟問道。
“同知大人說笑了,烏鴉都不喜歡白天,我總得配的上自己的綽號?!?p> 青衣男子不咸不淡說了一句,依舊保持著靠的姿勢。
漆黑的烏鴉自他的袖口飛出,雙翼振動,帶起陰風(fēng),兩爪緊緊抓住桌上的茶壺,將陰柔男子面前的茶碗倒?jié)M。
官場規(guī)矩,茶滿送客。
陰柔男子嫵媚的桃花眼泫然欲泣,好聞的香氣在空間里彌漫,到處是粉紅的氣息。
讓人有一種將他擁入懷中的沖動。
恐怖的殺意瞬間自青衣男子身上暴漲,他抬起臉,露出蒼白的面容,聲音冰冷深刺骨髓。
“衛(wèi)平,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別給老子來這套?!?p> 無數(shù)黑鴉自寬大的袖袍里鉆出,‘嘎嘎’聲宛如死神的序曲,拍動的羽翼宛如揮舞的鐮刀。
青衣男子嘲弄著:“難怪衛(wèi)國公選了你弟弟而不是你,也對,有個變態(tài)兒子難免丟人了些?!?p> “咯咯,封一周大人真兇啊,”衛(wèi)平嬌笑,白嫩的手指輕點封一周的胸膛。
下一刻,手指猛然用力,封一周整個人炸開,化作無數(shù)黑鴉,在寬大的房屋頂盤旋。
沉悶的聲音如驚雷炸響。
“衛(wèi)平,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真打起來,誰勝誰負(fù)還不一定呢。”
“你讓我做的事我也做了,你還想怎么樣!”
衛(wèi)平撇撇嘴,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小女兒一樣的姿態(tài)讓封一周涌上濃濃的負(fù)罪感。
抱歉,都是我的錯,不該讓你傷心的。
不對,有問題。
封一周驚怒交加,黑鴉們密密麻麻的在空中列陣,作撲擊姿態(tài)。
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如同一場漆黑的風(fēng)暴怒潮。
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衛(wèi)平高舉著雙手,做出示弱的樣子,不在試圖挑釁這位暴躁的千戶大人。
二人實力確實在伯仲間,誰也奈何不了誰,那群陰鴉就連他也會感到棘手。
真要認(rèn)認(rèn)真真打起來,這北鎮(zhèn)撫司就別想要了。
“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好玩的玩具,想讓封大人幫忙調(diào)教一下?!?p> “就是那個周城?他究竟哪里特殊了,讓你這么注意?!?p> 封一周微微皺起眉頭,不過只要這死變態(tài)目標(biāo)不是他,都能接受。
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衛(wèi)平貪婪的舔了舔唇,像個貪嘴的孩子,神情陶醉,似乎在回憶什么。
……
“百戶大人,這樣真的能行嗎?”
盧照感到難以置信,不管怎么看,百戶大人的想法都太過異想天開了。
讓花魁娘子陪他們喝酒?還是爭著搶著?
他晚上睡覺都不敢做這么離譜的夢。
不會被人亂棍打出去吧。
“在下飛魚衛(wèi)百戶周城,特聞花魁娘子琴棋雙絕,冒昧前來拜訪,還望通融?!?p> 周城俯首作了個揖,斯斯文文的,頗有種儒家君子風(fēng)度。
門房小廝斜著眼,不屑一顧,這種人他見多了,大多都是些自詡才華橫溢的窮酸書生。
看話本小說昏了頭,以為隨便吟幾首打油詩,就能讓花魁娘子自薦枕席。
但縱使是那些窮書生,也知道咬咬牙給門房湊點銀子作為見面禮,堂堂百戶這么不上道?
這點銀子都不肯為花魁娘子花,這是愛嗎,你就是饞人家身子。
你下賤。
見過的大人物多了,門房小廝覺得自己也不簡單起來,代表的是花魁娘子的臉面,已經(jīng)可以無視區(qū)區(qū)百戶了。
只要不犯事,主人家是絕對不會允許飛魚衛(wèi)在這動武的。
怕沖撞了貴人。
當(dāng)然,要是周城拿著閻王貼來,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他絕對死死抱住周城的腿,然后痛哭流涕。
并大叫三聲冤枉。
“小小心意?!敝艹敲攵[晦的往小廝手里塞了塊銀子。
掂掂分量,小廝繼續(xù)斜著眼,也不正眼看一下。
真是有夠貪的。
周城打定主意,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帶這小子來飛魚衛(wèi)的大獄走一遭。
公然索賄,這日子越來越有判頭了。
周城又塞了一塊,小廝掂了掂,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直到第三塊,門房眉開眼笑,道:
“等著,我去通報一聲,花魁娘子不一定見你?!?p> 周城目視著小廝向院子奔去,和盧照四目相對,會心一笑。
盧照攤開手,掌心里靜靜躺著三塊銀子。
一塊五兩,總共十五兩,京城一戶人家整年的開銷也不過如此,還是齊齊整整的五口之家。
周城身為平西候之子,雖然不缺銀子,但也不想這么隨隨便便的送出去。
而且,他是來給花魁送造化的,一場足以改變她命運,甚至青史留名的造化。
人們都羨慕青樓里的歌舞歡笑,可誰又真正理解這些被迫淪落風(fēng)塵的可憐女子呢。
有個人做到了,他姓柳,名三變。
一生流離于青樓花叢間,傳世佳作無數(shù),引無數(shù)女子癡癡相盼。
人皆言,凡有井水處,皆可歌柳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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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吃烤肉的西瓜
有人嗎。。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