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
“哎!哎!我說陳凱,你整點高難度的行不?拉低我們文化層次啊!”
“喲,老金,這要做狀元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都開始跟我們分文化層次了!”
“你倆正經(jīng)點!還好許青沒來,不然馮大官人這府上,怕是沒清凈地了?!?p> “哈,見著你們高興!對了,你倆不聲不響的怎么過來了?”
清明這才剛過,這瓊州便已漸漸有了夏意。三人翻上了屋頂,躺在瓦片上,看著漫天的星光,夜間偶爾的涼風吹來,確是十分的愜意。
“昌化那邊又買了幾十畝地,馮德倫介紹的冼家和符家?guī)土瞬簧倜Α?p> 程賢將兩人在昌化軍的經(jīng)歷慢慢的跟金錚說了起來。
原是眾人出山之后,兩人在鋪前鎮(zhèn)上了船,由那邊的符家人給帶到了昌化軍,馮德倫送的一百畝荒地,就在昌化軍宜倫河畔中和鎮(zhèn)的東郊,到了那邊自有冼家和符家的人接待,兩人自是凡事便利。
就是準備按著眾人規(guī)劃的方案準備建設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沒有青磚,沒有小黑瓦,鎮(zhèn)內大部分都是石塊地基和木制的房屋,便是這瓦也是如同身下的大塊琉璃。
“那怎么辦?按著這邊的房屋樣式建唄,這瓊州城的房子也挺好看的呀,就老馮這房子也講究的很呀,你看這窗框的雕花,這走廊上的柱子,這廊沿的鏤空木雕,這屋檐四角卷翹的磚瓦,多恢宏,多大氣!”
“那當家的兩位女士們要那種徽派風格的,圖都畫好了,我們能怎么辦?我倆可不想以后被踢出門去?!?p> 陳凱無奈搖著頭的說道:“估計是她們只見了坤峒的船屋,以為山下也都是這樣的,唐妤還海南人呢,只說蘇東坡來了都是住茅屋,肯定山下也艱苦的很,就算有也是那種木頭的房子。”
“哎,就該等她們下山,讓她們看看再決定嘛,那你們后面怎么搞的哦?不會建磚窯瓦窯吧?你們會?”
金錚夸張的看著他們,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這有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這鐵人精神…值得表揚!以后得讓馮南溪少接觸那兩母老虎,別給帶壞了。咦?我為什么會想到馮南溪?還未成年呢!冷靜!冷靜!
“那必須會啊,青磚黑瓦嗎,有啥難度,老程可是徽州人,以前哪個生產(chǎn)隊沒幾個磚廠瓦廠的,他當兵前就弄過這個!后來不是尋了點粘土地給買了下來,建了幾個窯子,又教了那些幫工燒窯,這不,等著多燒點,還有他們搞梁木石料也要時間,我們倆琢磨著出去看看?!?p> “嗯?你們有啥想法?”金錚來了興趣,給他們提了個自己最近想了幾天的主意:“你們準備往那走?出去能找找白蠟樹跟白蠟蟲不?老程種樹你行家,養(yǎng)蟲我會啊,我跟你們說啊…”
原是金錚這些日子在馮德倫家里,見著除了打麻將或者有人拜訪之外,平常都舍不得點蠟燭,且點的蠟燭也不耐燒,都是每天出去打燈油點油燈,后來去坊市轉悠,原來這白蠟在這北宋還未流行,現(xiàn)在一只最差的蠟燭都要近20文,好一點的那種紅燭居然要300文,金錚頓時有想法了。
這蠟燭我能造??!當年退伍,分配去鄉(xiāng)鎮(zhèn)當干部的時候,我也是弄過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的人呀!雖然目前條件差點,那簡單的制模機也沒啥技術難度啊,雖麻煩點,但也能實現(xiàn)。
這蠟燭價格下來了,得是多大的市場?這不是快消品,啥是快消品?
“你們這么看著我看嘛?”金錚看著兩人盯著自己的眼神有點發(fā)毛。
“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程賢很嚴肅的看著金錚問到。
“怎,怎么了?不行嗎?我覺得可以啊?我問過了,現(xiàn)在基本都是這種黃蠟跟那個什么樹油做的蠟燭?!苯疱P有點懷疑自己了,莫不是那里自己沒想透?
“你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
“啥?你說啊!”金錚見陳凱還在賣著關子,頓時著急的從瓦上坐了起來,多好的想法,咋就不行了?那有問題?
“因為老程也是這樣的想法,你撞車了,換一個!”
“………”金錚看著陳凱猛對自己眨著眼睛,有點無語,踹了程賢一腳,又躺了下來:“那你呢?你想出去找什么?”
“鴿子!”陳凱得意的說道:“養(yǎng)鴿子我行家啊,我可是中國信鴿協(xié)會的會員,現(xiàn)在沒電話,聯(lián)絡太不方便了?!?p> “他是想唐妤了,想信鴿傳情!”程賢無情的拆穿他!
“真的假的?信鴿協(xié)會?肉鴿協(xié)會我們那倒有個,飛鴿傳書?。楷F(xiàn)在人這么愛射箭,怕是出去多少被人烤多少吧?不如整點肉鴿,自己燉了好過便宜……”金錚看著陳凱坐起身那憤怒的表情,漸漸無語。
“信鴿和肉鴿能一樣嗎?看我整出來了,禁止你倆使用!居然當著一位信鴿愛好者的面說吃鴿子?哼哼!”
“別哼哼了,賺錢的路子呢?別整這些沒用的啊!”
“還要整啥?走私??!這么好的地理位置,不走私,你倆擱著整種田文呢?這里肯定有玩走私的,估計小股海盜也不少,我準備出去逛逛船廠,再和老馮合計下。我肯定干我老本行啊!我們不還有造船的圖紙嗎?就不知道過時了沒有。”
“船廠建那?小心王都監(jiān)把你給抄了!還想當海盜?額,海盜是條路子,不搶不發(fā),沒錢以后啥也干不成!我們要穿過來直接做皇帝多好?”金錚躺著望著天,想到以后,頓時希望這天嘩嘩的下錢雨。
“慢慢來吧,時間還長呢,先打好根基吧,以后進退都有余地,穿過來直接做皇帝?你還革自己的命啊?”程賢扭頭看了眼忽然有些消沉的金錚,是啊,這大宋,太難了!那轉瞬而逝的時機,大家能抓住嗎?還要面對那處于最巔峰的女真。
嗯,這火藥和槍必須要搞出來了,這個得和丁原,許青琢磨琢磨,玩槍那倆是行家。幾十年槍都沒離過手,那許青就算是到了人武部養(yǎng)老,沒事還提這幾瓶酒到駐地去過癮呢。
“革自己命干嘛?直接把你們干了不就得了?”程賢正想著呢,耳邊忽然聽到金錚的話,我叉,陳凱真沒說錯,這特么就是革命的害群之馬!這特么必須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
在這瓊州府的一方琉璃瓦上,響起了幾人的歡鬧聲,不經(jīng)意間弄下一片琉璃,在寂靜的夜里發(fā)出一聲清脆。
那遠在東京的一方琉璃瓦下,這時,也響起了一聲清脆,確是一人惱火的將小幾上的茶盞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隨著這人猛的的起身,一紙素箋也隨之飄起,悄然落在地上,上面卻是寫著一首小詩:
白頭蕭散滿霜風,小閣藤床寄病容。
報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
章惇瞪著眼睛看著飄落的素箋,半晌后,卻是帶點譏諷說了聲:“春睡美?呵呵,春睡美!”
林希從地上撿起那張素箋,在手里看了看,笑著說道:“相公,看來那蘇子瞻,在惠州還是安逸的很嘛!”
章惇聞言,剛下去的火氣又冒了出來,一拍桌子,瞪著林希說道:“蘇子瞻尚爾快活?哼!老夫倒要看看,他日后如何再去春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