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才知道,林娜聽說我回國了,才特意申請回國工作,希望有一天能找到我的下落。只是她也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就重遇我,我也意外她大學(xué)修了心理學(xué),因為她從前并不擅長與思維條理有關(guān)的事。但我很替她開心,畢竟她沒有讓我失望,沒有在人生的路上變得失敗,不像我現(xiàn)在這樣。好在她和我不是在夜店見面的,不然她一定會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因為她一直都認為我比她聰明,一直都認為我比她的前途更光明。
在這個人世間,所有的相逢和別離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可是為什么我心底會那樣后悔當(dāng)初無聲無息的離開呢!但當(dāng)我看到現(xiàn)在的她很好,心里也終于不再有負擔(dān)了。
走在學(xué)校的林蔭小道上,樹葉在輕風(fēng)的撫摸下簌簌作響,莫名地感到歲月靜好,白色真的很純美,比夜晚的黑更加明亮。
如果生活可以如白色一樣單純就好了,這天當(dāng)我和古慕寒回到家的時候,就尷尬地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氣氛異常的緊張,我驚詫地發(fā)現(xiàn)哥和程維彬坐在客廳里,空氣都變得很緊繃。
我問了一句“你怎么在這兒”,然后一旁的大喬便愧疚地看著我。
“走,跟我回家!”哥見我回來就拉著我要帶我走。
我猶豫地看了程維彬一眼,站出來的卻是古慕寒,他抓住我另一條胳膊:“你算什么?我說過別碰她!”
哥狠狠地瞪著我:“我不會讓你墮落下去的,走,跟我回家!”
見到古慕寒的目光凌厲起來,我怕他沖動,連忙跟他說:“他可是我哥?!?p> “要是你今天不跟我走,我跟他們沒完!”哥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知道我是逃不掉了,再加上我也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那晚,在哥的堅持下,我跟哥和大喬回了家,臨走前我告訴程維彬和古慕寒我還會繼續(xù)在學(xué)校工作下去的。
小時候,是我一直粘著哥,反而現(xiàn)在倒是哥喜歡操控著我了,但是他不記得我已經(jīng)長大了。
很晚了,大喬在我家陪著我喝酒,只有他愿意一聲不吭地陪著我惆悵,哥只會管著我,我行我素。大喬對我表示歉意,實在是沒辦法才把我的地址告訴哥的,我告訴大喬我并沒有怪他,因為我知道哥固執(zhí)的脾氣是誰都阻止不了的。
不管生活的軌跡如何改變,我們都必須對前路充滿信心,繼續(xù)走下去。
我跟林娜說,只要哥不逼我去美國,我還是會乖乖地生活,哪怕沒有樂隊、沒有搖滾。林娜卻說我變了,因為從前的我一點都不像現(xiàn)在這般叛逆,是啊,過去的我也從未想過我會變得這樣叛逆。
從一只乖乖的小白兔變成一只張牙舞爪的野貓,這過程還是不要看到最好,那是一場撕心裂肺地脫變。不管錯過了多久,幸福的是,我的好姐妹又來到了我的身邊,我不信教,可是我真心感激上帝將林娜送回到我身邊來。
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娜娜非讓古慕寒送我回家,在車上,我默默玩著手機游戲。
“你哥很疼你,別總是那么不聽話,會傷他心的,知道嗎!”古慕寒一開口竟來了這么一句。
我很不情愿地搭理著他:“少在這兒廢話,你又不懂!”
“對,我是不懂你的任性,但我知道如果能夠珍惜的時候不珍惜,你將來一定會后悔的!”古慕寒的語氣很兇,不知道他在氣什么。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兇過,我差一點想甩他一巴掌,可我抑制住了:“他才不是我哥,我跟他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他憑什么管我那么多!”
古慕寒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們到底什么關(guān)系?他不是你親哥嗎?”
我霸道地搶著方向盤逼著古慕寒停了車,然后瀟灑地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邊走,我一邊生著悶氣,為什么我身邊的人都喜歡控制別人的人生,我不喜歡這樣,更不喜歡被操縱,為什么不讓人簡單地做自己,管好自己不就行了嗎!
喁喁前行在回家的路上,天不作美竟下起了小雨,我沒有躲避亦沒有飛奔,而是緩緩漫步在雨下,傲慢的做“任性”的自己。我本不是任性,任性只是別人為我貼的標(biāo)簽,誰能真正懂我,我只是一個想要自由的人。
打開家門的時候,一雙雙眼睛全都注視著全身濕透的我,哥見我回來立刻走到我身邊,語氣溫和:“小婧,怎么淋著雨回來了?有人來找你!”
如此狼狽的樣子全被程維彬看在眼里,我都不好意思抬頭看他,在萱子姐的催促下,我隨萱子姐進屋去換衣服。再出來的時候,我只穿了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但是我注意到程維彬的眼睛一動不動正看著我,害我差點以為自己把衣服穿反了。
我一出來,哥就將我推到程維彬身邊,說:“你們出去聊聊吧!”我見到萱子姐笑得很奇怪。
夏季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雨滴滴答答地停了,可程維彬卻遲遲不舍得收起雨傘,于是我只好開口:“雨停了,傘可以收起來了!”
“哦,”程維彬折起了雨傘,“肚子餓嗎,我們?nèi)コ燥埌?!?p> “你是來找我吃飯的?”我好奇地看著他。
程維彬太過于溫文爾雅,所以我也不由自主地變得靦腆起來,也許只有跟程維彬這樣的人一起吃飯,我才會變得如此恬靜。
沉默了一陣子,程維彬首先開啟了談?wù)摰脑掝}:“你哥希望你回美國,你的事他都告訴我了?!?p> 我不明白哥為什么會對程維彬說那些,可我的心突然沉了下來,好重好重。我撥弄著盤子里的食物,低著頭說:“回不去了,真的,不想回去……”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
“你一直這樣下去,你哥會更加內(nèi)疚,他覺得你為他放棄了原本美好的前程。他特地叫我來,勸你——”程維彬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伸出手遞給我一張紙巾。
我接過紙巾擦去了眼角溢出的淚,擠出一抹微笑,看著程維彬說:“我哥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要離開那里的,那里讓我窒息,繼續(xù)成長在那種地方,我會死的?!?p> “你真是一只叛逆的小鳥,丫頭!”程維彬的眼神中滿是對一個小女孩的寵溺。
“沒有一只鳥喜歡住在金絲籠子里?!蔽业恍Γ堰^去看得云淡風(fēng)輕。
這夜,程維彬并沒有繼續(xù)勸我,不可否認,程維彬是個儒雅的人,不會為了達成目的而使勁按壓你的傷口,而是在點到要害的時刻,溫柔地輕撫過去,不忍傷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