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道路兩旁樹蔭蔥蔥,我揉了揉被陽光晃迷茫的雙眼,正要靠在椅背上養(yǎng)會兒精神。
“對了,今天選哪首歌???我搜個曲譜看看,吉他我彈得少。”從昨晚到現(xiàn)在連軸轉(zhuǎn),瘋牛也不打算瞇一會兒的。
“《再見理想》,放心,這首我們都熟的,你倆還是抓緊車上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蔽铱尚奶鬯麄兞耍彦X借出去的是我,卻要他們一起替我擔待這賺錢的活兒。
其實我們嗨8還沒有出去過其他地方唱歌呢,雖然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如果說只有我自己去,我多少還是有點膽怵的,有大家在去哪里都不怕。
雖然一路顛簸,辛苦奔波,但好在我們還是順利完成了商業(yè)路演節(jié)目。當我接過今日所得的紅包時,我們?nèi)齻€都很高興。
高興歸高興,接下來還得及時趕回上海,我們跑出來的事兒可不能給哥知道。
主辦方留我們吃午飯,我們都顧不上,就為了去車站趕最近的班車。11點15分,我正啃著面包,看著車站熙熙攘攘上車下車的人們,突然遠遠瞧見一個高高瘦瘦、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子被人推倒在地上。
我平時最看不了這種欺負人的事,尤其是大老爺們欺負小姑娘。
扔掉手里的飲料,我直沖過去扶起了那個女孩子,脫口而出:“你沒事兒吧?這什么人哪,推人小女孩兒,算不算爺們兒啊你!”我沖著那老男人的背影嚷嚷。
“沒事兒,謝謝你?!边@女孩長得真好看,像葡萄一樣的眼睛,雪白的皮膚。
正當我想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時,就遠遠瞧見一個超像古慕寒背影的人,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后告訴我哥,于是,我半蹲著找準時機溜掉了。
發(fā)現(xiàn)認錯人之后,再回來時,我特別尷尬地告訴喬文騫:“剛看錯了,我就說他也不會跑到這兒的……走吧,大喬,要發(fā)車了?!?p> “你們先回吧,我跟那個夏如蘇換票了,我晚一趟,兩點半再回?!眴涛尿q順手將貝斯取下,放在長椅上。
我拍拍喬文騫的肩膀,含笑望著他:“可以呀,年輕人,終于有回艷遇啦,前途無量哪!”
你一言我一語,我們就喜歡這樣貧嘴,雖然嘴上說的話是開玩笑,但我是真心希望他們也能遇到自己的命中注定,即便我不相信愛情。
要發(fā)車了,我才急急忙忙收拾起沒吃完的零食,一時手忙腳亂把包里的東西倒出來了,重新拾起來的時候,我竟發(fā)現(xiàn)樂譜里夾著古慕寒的參會證。
“糟了!”我整個人都懵了。
“怎么了?”錢存峰緊張地看向我。
“下午六點,古慕寒有個學術(shù)研討會要參加,我不小心把他的參會證夾到譜子里了——”天哪,我又要馬不停蹄地趕路了,可不能再害古慕寒了。
錢存峰嘆了一口氣,直接拍了我屁股一巴掌,把我推出去半米遠,他說:“還不快點上大巴,到了直接打車去送,你呀你,不出點意外才是意外!”
坐在車上,我都一路憂心忡忡,恨不得一眨眼飛到目的地。只要路上有一點點堵車,我都感覺天快要塌下來了。
“古慕寒,你人在哪兒?”即將到站的時候,我古慕寒發(fā)了一條微信語音。
在家啊,干嘛——古慕寒回了我這幾個字。
那就好,我跟錢存峰匆匆到過別,就馬上搶下了一輛出租車,我上車的時候還聽到旁邊一個阿姨的罵罵咧咧。
一路叫師傅卡著最高限速,我下了車就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古慕寒他們家。
按響門鈴后,是程維彬開的門。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古……古……慕寒……呢……”
“誰找我?”古慕寒從程維彬身后現(xiàn)身出來,“呀,小妖精??!”
“唰”的一下,我頭腦一片空白,因為古慕寒張開雙臂給了我一個擁抱,還是當著程維彬的面。
“你干嘛啊,”我推開了他,從包里摸出參會證,“是這個,不小心被我夾在我的東西里,一起帶回去了。”
古慕寒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我,接過證,放進了口袋里。
“趕得及送給你就好,我先走了??!”我正要轉(zhuǎn)身走,卻被人抓住了衣服。
“洗個臉,換件衣服,跟我一起去會場?!惫拍胶妹畹目谖钦f。
我手舞足蹈也沒能擺脫古慕寒的魔爪,一臉哀怨地回頭瞪他:“開玩笑,我哪有衣服換,總不能穿這樣前衛(wèi)去給你丟臉吧?!?p> 古慕寒徑直把我拎進了他房間,利落地從衣柜里取出一件T恤丟到我頭上。
“就這件吧,換完馬上出發(fā)。”說完,他就出去把門帶上了。
我恨啊,我氣啊,可還是把衣服換好了,大是大了點,但現(xiàn)在不也流行oversize風格嘛,我將衣服前面一部分塞進牛仔褲里,看上去就好多了。
“小妖精,你好了沒??!”
一聽到這聲音,我就沒精打采地打開門,遠遠瞧見程維彬在看我,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我才剛出房門,就被古慕寒一把拉著走了,想起剛才程維彬那閃躲的眼神,我也沒忍回頭再多望一眼。
研討會的簽到處,一群西裝革履的學究派相聚在那兒,互相之間閑聊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話題,那些人謙遜有禮、大方得體。再看看自己,我突然感覺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反而像個小丑一般,不知不覺我抓緊了幫古慕寒提的包。
“哎喲,古老師!”
“胡博士!”
……
我正要縮到古慕寒身后時,卻被他牽住左手,我詫異地望向他,眼中滿是不確定。
“這位小姐是……古老師的助手?”
我正要躲,怕丟了他的人。
“家屬,家屬?!甭牭焦拍胶@樣說,我都驚呆了。
相識的學者們打過招呼后,我就跟古慕寒進了會場。一邊走,我一邊小聲問他:“你剛才為什么要那么說?”
他沒有理我,竟然沒有搭理我,我便也沒什么心情繼續(xù)追問下去,因為這里的氛圍好嚴肅,我從未經(jīng)歷過的嚴肅。
坐在這里,聽著一個一個學者上臺演講,講的都是我聽不懂的東西,我不禁昏昏欲睡,幸好旁邊的古慕寒沒有說我什么。
輪到古慕寒上臺了,他在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小聲說了句:“聽不懂不要勉強,瞇一會兒,等我回來?!?p> 我抱著古慕寒的文件包,老實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