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什么啊,我可以改,改不了就毀掉?!蔽乙帛偭耍瑥氐妆槐漂偭?。
蔣浩一掌按住我的臉,開始解我的扣子,語氣顯得不耐煩:“就算我不要你,古慕寒也不會要你了,你要是再不識相,我一定弄死你身邊所有的人,我說到做到!”
見識到他這副瘋批樣,我也相信他做得出來,怎么辦呢,他捏住我的軟肋。
我放棄了反抗,他給我解開了捆住我雙手的領(lǐng)帶,剝?nèi)チ宋业耐馓?,叫我意外的是,他丟給了我一套衣裙,我詫異地瞪著他。
“換上它?!?p> 我拾起那套衣服,展開一看,簡直跟我學(xué)生時代啦啦隊隊服一模一樣,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恨不得對他嗤之以鼻,我失魂地捧起衣服:“你真是個變態(tài),我去衛(wèi)生間換?!?p> 蔣浩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冷酷無情:“就在這里換,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沒看過?!?p> 一定要如此羞辱我嗎,我不情不愿地解開襯衣的扣子,溫溫吞吞地換上了那套制服裙。
我像木偶一樣呆坐在梳妝臺前,蔣浩輕柔地為我束起高馬尾,他的手掌停留在我的肩膀上。
“還跟十六歲的時候一樣,Kim,你真的好美,你有著東方面孔的柔美,也有著像西方一樣棱角分明的五官?!笔Y浩望著鏡中我的我,一臉沉醉地感嘆。
我發(fā)出一聲蔑笑,輕賤自己道:“還不如直接說,我就是一個雜種,我是姚學(xué)揚在外面亂搞出的私生女,我的親生母親是一個波蘭籍的脫衣舞娘,我這樣的雜種,很美嗎?”我含著淚,說著剜心蝕骨傷透自己的話。
“我不許你這么詆毀自己,Kim,我愛你是真心的?!笔Y浩將臉埋在我的脖頸間,從我身后環(huán)抱住我。
“你真是自相矛盾呢,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侮辱我,你讓我覺得我就像我那個脫衣舞娘生母一樣賤骨頭。怎么,逼著我玩Cosplay啊,上床就上床,搞這些花樣,不是在欺辱我嗎!”我笑著看著鏡中的自己,已經(jīng)哭不出淚來了。
蔣浩一時激奮,攔腰抱起我,控制我,讓我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在我腰間摩挲。
“你在激我,我們還是夫妻,夫妻之間,玩什么都不過火,別想著為你心里那個人守身如玉了,你早就不是了?!?p> 說我軟硬不吃,他又何嘗不是,我已經(jīng)找不到方法去找出口了,蔣浩這個人,簡直像個魔鬼,他除了想要吞噬我,竟沒有一絲絲憐憫之心。
他說他愛我,但好像他愛的只是他自己,愛的是他的欲望;而我,只像是他的一件玩具,一件不允許別人覬覦的玩具。
“這就是,這是我愛的身體,我的,我愛的……”蔣浩的每一句呢喃都令我作嘔。
一夜風雨侵襲,外面的花瓣散落了一地,樹葉倒愈發(fā)綠油油的了,只不過那有著一抹粉黛的花朵們都死在了泥濘里。
“阿嚏”我打了個噴嚏,在北方,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穿著短衫短裙怎不凍出點毛病。
拉開窗簾,我一身繚亂地佇立在窗前,蔣浩卻騰地過來為我披上外套。
“現(xiàn)在氣溫還不高,會感冒的?!?p> “你不是喜歡我穿成這樣嗎,我就一直穿著好了?!?p> “這大白天的,趕緊去換了,你就這樣站在窗口,被人都看到了?!笔Y浩用外衣緊緊包裹住我,匆忙地拉上了一層紗簾。
果然跟我理解的一樣,從頭到尾,都是他的占有欲在作怪,我不過是他癡迷的一件玩物,人世間的惡魔倒不如陰間的鬼。
“蔣浩,”我平靜地說,“以后,別再拿那些人來威脅我了,好嗎,我不愛古慕寒了,你也別想著傷害我家人了,好不好?”
我不愛古慕寒了,我不配再說愛他了,愛著他的那個小妖精已經(jīng)死了。
“你終于想通啦,論家世長相,我哪里比那個古慕寒差,你會慢慢感受到我對你的真心的?!笔Y浩喜不自勝,洋洋得意地摟著我。
這個人啊,始終看不見我的心殤,看不見我的絕望,心死了,還憑什么說愛不愛的。
他愛我嗎?我不知道,他所謂的愛是將我踐踏在腳下,是蹂躪著我的身心,讓我覺得自己很輕賤,他所謂的愛讓我恨透了我自己,這樣的愛,我好害怕啊!
命運啊,非要逼我認命嗎?可我從一開始、一出生,就不是一個甘于認命的人啊!即便我不配邁向幸福的終點,我也絕不做魔鬼的玩物,作惡的從不是我,憑什么是我沉淪無間地獄。
昨天,我就將整個房間上下檢查了一番,沒有出口,沒有一件可供利用的工具,窗戶也安裝了防盜網(wǎng),憑我自己,逃不出去。
待蔣浩離開之后,我便扯下外套,扔在了一邊,一步一步、踉踉蹌蹌地走向房間里的浴室。
打開了花灑,將冷水開到最大,我瑟瑟發(fā)抖沿著浴室墻壁蹲下,任由冰冷的水從我的頭沖刷而下。
我不停地打著哆嗦,朦朧中仿佛看見了三年前我最快樂的時光,我微微笑了。
我多想自己還是那個在哥哥面前耍叛逆、在他面前頂嘴的任性女孩兒;我多想自己還是那個拿著吉他在眾人面前散發(fā)自信的搖滾青年;我多想自己回到過去,即使挽留不住哥哥的生命,圓了他的心愿也好,我早該牽著那個人的手,讓他為我戴上“北極星之戀”……
四月份的BJ,還是天寒地凍的,我想死的決心從未動搖過。從前,那個人是我的星,我的光,我失去了光,那倒不如成為他的星,在記憶里。
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我身上的力氣在逐漸消失,終于倒下了,頭很重也很疼,在意識消失的剎那,我笑了,我仿佛看見了曾經(jīng)疼愛我的爺爺。
帶我走吧,帶我離開這人間煉獄。
當我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我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睜開眼,竟吃驚地發(fā)現(xiàn),守在我床邊的是古慕寒。
這是真的嗎?怎么會?我淚如雨下,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死了嗎?這里是天上嗎?你怎么也在,你該不會也想不開吧?”
古慕寒探了探我的額頭,滿眼的憐惜:“還好燒退了,傻瓜,怎么能想不開呀,小妖精,要堅強地活下去才是啊,為了余鴻哥,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