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像浮在云層上,卻不得不用剜心蝕骨的話來隔斷他的糾纏。
“月底你就要訂婚了,還糾結(jié)這些過去做什么!”
果然奏效,古慕寒松開了手,我才得以轉(zhuǎn)身面對他,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為什么?我想要一個當(dāng)初你離開的答案?!惫拍胶€是不死心。
我咬了咬唇,才編了個理由:“我覺得對不起你行了吧,孩子的事,是我沒有準(zhǔn)備好,過去蔣浩帶給我的陰影一直都在,你又因為我出了車禍,我沒辦法再面對你,所以才離開的?!?p> “所以你回韋爾斯利修完了課程?我真傻,我為什么唯獨沒有去韋爾斯利找一找!”古慕寒苦笑著嘆了一口氣。
我微微皺了皺眉,說:“你剛才都聽到了,你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錯了,全錯了,”古慕寒一把將我扯進(jìn)懷里,“婧,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啊?!?p> 我用力掙脫開古慕寒的懷抱,紅著眼瞪著他:“那你的未婚妻怎么辦?古慕寒,我們回不去了。你知道嗎?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蔣浩對我做的事就會沖上我的腦海里,他每次對我施暴,都會用你來威脅我……不然我也不會放棄那個孩子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也許這一次,我真的刺傷了他的心了,我眼睜睜看著古慕寒失魂落寞地低下頭,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子,漸行漸遠(yuǎn)。
直到看他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才蹲下身抱住雙腿,哭得肝腸寸斷。
對心愛的人撒謊,心真的好痛。
我伸手扶著哥的墓碑,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對不起,我們之間,隔著的東西太多了,我不能那么自私,否則我會看不起自己。
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飯了,肚子餓得咕咕響。
不對,他怎么知道我會來看望哥的,他還沒有告訴我呢!我恍然驚覺。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公墓?太晚回去不安全的?!?p> 大喬竟也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哭笑不得,只能吐露:“你們好奇怪,怎么一個個都知道我在這里?”
“哭過了?眼睛腫成這樣!看樣子,慕寒那家伙沒成功了。還不是你的好弟弟,他也是為了給你們牽線搭橋費盡心思了,這小孩,真是長大了。”大喬伸手示意帶我離開。
倒是我糊涂了,竟沒發(fā)現(xiàn)小沨還藏著這心思,這十一歲的小子還真不好管制了。
在路上,我忽然緊盯著大喬的側(cè)臉,用故意的口吻抱怨:“你什么時候跟我弟處成哥們的?還跟他一小孩子說那些有的沒的?!?p> “算了吧,別看你弟年紀(jì)小,但他其實什么都懂,他是真的很愛你這個姐姐,雖然你總是突然搞失蹤。”
大喬現(xiàn)在也不像當(dāng)年了,以前他是會像腦殘粉一樣擁護(hù)著我的,現(xiàn)在倒學(xué)會對我含沙射影的諷刺了。
一路上,我們并沒有再多說什么,隨著年歲的增長,我們也不會再如從前一般知無不言了。
大喬紳士般的送我到家門口,打開家門,迎頭便碰上媽媽那凌厲的眼神殺,她懷里依舊抱著小辰。
“讓你自己自由安排,不是叫你這么晚才回來的,小星星都哭幾次了,鬧著找媽媽。”
小辰見我便咯咯笑了,朝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大喬詫異地打量了小辰一陣,轉(zhuǎn)而朝我瞪大雙眼:“你的?誰的?”
正擔(dān)心節(jié)外生枝的我,忽然望見了幫著端菜盤的段嶺,我隨即朝他投以溫柔的目光。
“嶺?!?p> 段嶺先是一愣,而后放下盤子,怔怔地朝我走來:“Kim,怎么了?”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喬文騫,我玩樂隊那時候的好哥們,這是段嶺?!蔽抑鲃油熳×硕螏X的胳膊,沖大喬笑了笑。
大喬也微微笑了笑,只說了句:“原來如此,那我就不添亂了,先走了?!?p> “留下一起吃個晚飯嘛?!蔽夜首鳠崆榈恼泻羝饋?。
大喬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關(guān)上門,我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齊刷刷瞪著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小婧,你在搞什么鬼?”媽媽一臉的不高興。
我旋即松開了挽住段嶺的手,沖著他撅了撅嘴,道歉:“對不起,段嶺,我是,我只是——”
“我明白的,老板,用我來演戲,這沒什么,難道那個人就是——”
“不是,他不是小辰的爸爸?!蔽覍擂蔚匦α诵?。
爸爸走到我面前,也是一臉的凝重,問我:“你對文騫演這一出干什么?”
我呼了一口氣,語氣低沉:“你們每個人都在暗中聯(lián)系古慕寒,你們每個人都想做點什么讓我們再次走到一起,就連小沨都這樣,你們從來都不為我考慮,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怕大喬知道真相會偷偷告訴慕寒,我不想那樣的事發(fā)生!”
“小沨?小沨你干了什么?惹姐姐生氣了?”媽媽一聲怒吼,把小沨從房間里吼了出來。
我接過小辰,抱在懷里,冷淡的說:“他把我今天會去公墓的事告訴了古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