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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之國

【第46章】天長不禁迢迢路

詞之國 樂從心來 2077 2021-11-14 10:10:24

  張知白立即將晏殊召來面試,晏殊雖年方總角,卻機(jī)敏過人、對答如流,果然名不虛傳。

  小晏殊兩歲的弟弟晏穎同樣聰穎過人,才思敏捷,能通經(jīng)作詩賦,并且還有著過目不忘超群的記憶。

  張知白認(rèn)為晏殊兄弟二人以后定是國家棟梁之才,惜才的張知白便將晏殊和晏穎以“神童”名義推薦給了朝廷。

  第二年,景德二年(1005年),恰逢朝廷開科取士,晏殊兄弟被皇帝欽定參加殿試。

  小小晏殊第一次離家,臨別之際,一首《踏莎行》道盡了少年晏殊的愁緒:

  “細(xì)草愁煙,幽花怯露,憑欄總是銷魂處。日高深遠(yuǎn)靜無人,時時海燕雙飛去。

  帶緩羅衣,香殘蕙炷,天長不禁迢迢路。垂楊只解惹春風(fēng),何曾系得行人住?!?p>  這首詞道出了晏殊心中的忐忑:孩兒立志出鄉(xiāng)關(guān),學(xué)不成名誓不還。自古忠孝兩難全,面對與父母的離別,一縷相思無處放。

  而面對新婚妻子李氏,晏殊更是戀戀不舍。

  在千人聚集的考試中,晏殊面對在年齡上稱得上是他兄長、伯叔乃至祖父的競爭對手,毫無怯場之態(tài)。他沉穩(wěn)作答,“神氣不懾,援筆立成”,脫穎而出,得到皇帝的嘉賞,登神童科,賜同進(jìn)士出身。

  而弟弟晏穎因?yàn)槌煽兩晕⒉盍四敲匆稽c(diǎn),皇帝開恩讓他留在秘閣讀書。

  當(dāng)朝宰相寇準(zhǔn)上奏說:“晏殊是江東人氏?!苯瓥|五代時屬南唐,乃宋朝的敵國,寇準(zhǔn)的意思是提醒皇帝不可重用晏殊?;实蹍s說:“唐時名相張九齡難道不是江東人氏嗎?”對寇準(zhǔn)的提醒不予采納。

  過了兩天,是詩、賦、論的復(fù)試,晏殊發(fā)現(xiàn)這個題目恰好是他曾經(jīng)做過的,就上奏宋真宗說:“這個題目臣之前做過,請用別的題來測試臣。”宋真宗覺得這位少年很獨(dú)特且老實(shí)厚道,也想看看他的真實(shí)水平,于是命人重新出題。

  晏殊再次拿到題目后,略做思考,便引經(jīng)據(jù)典、洋洋灑灑,迅速成文。

  晏殊的誠實(shí)與才華得到了真宗皇帝的欣賞,殿試過后,晏殊被賜予秘書省正字,留在秘閣讀書深造,弟弟晏穎跟隨他于秘閣讀書。

  因?yàn)殛淌夥浅D贻p,朝廷十分注意對他的考察,“命直史館兼崇文院檢討陳彭年察其所與游處者”,見晏殊交往的都是品德、文章俱佳之人,朝廷對他也就愈加放心了。宋真宗還讓陳彭年常到秘閣指導(dǎo)晏殊學(xué)習(xí)。

  從此,晏殊在仕途上一步一步走向巔峰。

  李虛己是晏殊的師父兼岳父,他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官,曾經(jīng)得到宋太宗的表彰,宋真宗稱贊他儒雅謹(jǐn)慎,而且他還特別孝順,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人。張知白對于晏殊有著知遇之恩,他官至宰相,為人潔身自好,清廉簡約,是一個好官。這兩人的價值觀對于晏殊的影響很大。

  而晏殊一生最大的貴人就是宋真宗,有了皇帝這個大后臺,即便大臣們爭斗得再厲害,也不能傷他分毫。

  宋真宗進(jìn)行南郊祭祀時,晏殊請求跟隨,按照宋朝的祖制,老弱是不能參加祭祀的,但是宋真宗特批晏殊進(jìn)行郊祀,并且下詔:以后未滿十五歲的京官,只要愿意參加郊祀,就可以前去郊祀。

  景德三年(1006年),晏殊被召試于中書,事后轉(zhuǎn)任太常寺奉禮郎。

  與世間傷情的男子一樣,晏殊從少年時起就飽嘗感情之苦。

  景德四年(1007年),晏殊第一位妻子李氏,他的“卓文君”,在他們婚后不到三年就病故。

  晏殊與李氏是少年夫妻,他私下曾將李氏比作卓文君,因?yàn)槔钍喜琶簿慵?,如花解語。

  夫妻兩人本是琴瑟和鳴的一對如花美眷,但不想李氏在最美麗、最年輕的時候病故了。

  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因宋真宗東封泰山,晏殊被調(diào)為光祿寺丞,再任集賢校理。

  這一年,晏殊父親晏固去世,他回到臨川服喪。服喪期未滿,宋真宗起復(fù),召回晏殊進(jìn)京任職,隨宋真宗前往太清宮祭祀,隨后奉詔編修寶訓(xùn),任太常禮院同判。

  不久,晏殊母親也去世了,他請求等服期結(jié)束后再任職,宋真宗奪情,要求晏殊回到開封,調(diào)任太常寺丞,還讓淮南發(fā)運(yùn)使備好船只迎接晏殊。

  按照丁憂制度,朝廷官員在位期間,如若父母去世,則無論此人擔(dān)任何官何職,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必須辭官回到祖籍,為父母守制二十七個月。

  但朝廷根據(jù)需要,不許在職官員丁憂守制,稱奪情,守制未滿而應(yīng)朝廷之召出來應(yīng)職者,稱起復(fù)。奪情起復(fù)是丁憂制度的延伸,意思是為國家奪去了孝親之情,可不必去職,以素服辦公,不參加吉禮。

  比晏殊小兩歲的弟弟晏穎,在秘閣讀書十分刻苦努力,絲毫不敢怠慢。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晏穎十八歲時終于得到了皇帝的賞識,皇帝對他寫的《宮沼瑞蓮賦》大加贊賞,授予他和晏殊一樣的“同進(jìn)士出身”的學(xué)位。但晏穎卻離奇地在家中留下《臨蛻遺詩》:“江外三千里,人間十八年。此行誰復(fù)見,一鶴上遼天?!变廴婚L逝。

  死亡奪去了晏殊擁有的溫情,他曾醉酒痛苦過,也抱怨傷懷過,但也開始學(xué)著接受人生中的每一個安排。

  1015年,晏殊被宋真宗任命為太子舍人,專門陪伴太子趙禎讀書。

  宋真宗的任命無疑給予晏殊極大的恩寵。將來太子登基稱帝,東宮的臣子一般都會受到重用,因?yàn)樗麄兪翘拥挠H信,所以晏殊的前途早就被宋真宗設(shè)定好了。

  宋真宗賞識晏殊是有原因的,因?yàn)殛淌庾鳛樗握孀谔匾膺x拔的天子門生,與朝廷中的任何勢力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也就不會形成黨派,只會忠誠于宋真宗。此外,晏殊這個人非常小心,他上奏折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底稿一起交給宋真宗審閱。他也不像其他京官一樣尋歡作樂,而是潔身自好,修身讀書。作為皇帝,很喜歡這種品行忠直之人。

  也是在這段時間里,晏殊和趙禎結(jié)識,為后來成為宰輔鋪墊好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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