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深淵,棲影山,蘇玉蟬感到心頭一陣劇痛,頓時噴出一道血來。
“主人!”
饕鬄只是擔憂地說道。
蘇玉蟬只是捂著嘴,然后搖頭道:“我沒事,那顆魔種已經(jīng)沒了?!?p> 魔種與她血脈相連,魔種被毀,身為主人的她自然也會受到創(chuàng)傷。
“終究還是暴露了嗎?”
蘇玉蟬來到山頂,注視著山腳的那條黃泉,喃喃道:“以我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與那幫名門正派爭奪秘境的資格啊?!?p> 那饕鬄只是急迫地說道:“主人,要不我們直接殺進去,錯失了這次機會,那秘境又得什么時候開啟。”
蘇玉蟬只是閉上雙眼,片刻后終于艱難地說道:“放棄吧,做得太多反而會被那幫人發(fā)現(xiàn),那六道封印,不止秘境中有吧。”
饕鬄頓時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他遲疑地說道:“那我們......”
“蘇家禁地處似乎也有一道,不知,這數(shù)百年來,那位高人還是否活著。”
饕鬄似乎意識到什么,不由得說道:“那位高人可是修為也不亞于那青云門掌門,主人你真的要去和他硬碰硬嗎?”
蘇玉蟬只是笑了:“終究只是傳聞,到時候有還是沒有,我一探便知?!?p> 她其實早就懷疑蘇家禁地的那位高人已經(jīng)去世了,不然,蘇家這幾年怎么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而失去了那位高人的庇佑之后,蘇家,在這些勢力的面前,要么歸降,要么滅亡。
雖然還是蘇玉蟬親手把蘇家推上絕路的,但她并不感到抱歉,一點點養(yǎng)育之恩,在她魔族的身份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與此同時,張家,一座高聳的煉丹塔,上面畫著繁復的花紋,數(shù)個身著長袍的煉丹師汗流浹背,終于,端出了幾枚成丹,遞到了身著黑袍的張威手中。
“哈哈哈哈,這丹藥的魅力,真是迷人啊?!?p> 張威也是把寒玉瓶放在眼前端詳許久,終于倒出了里面的一粒丹藥。
看著旁邊的數(shù)名影衛(wèi)眼神里早已流露出渴望,張威也是笑著把手中的丹藥遞給了他們,緩緩道:
“這是今天的份額,是賞給你們的?!?p> 幾人紛紛喏聲接過,旁邊觀望的二長老張四德也是臉上堆起笑容道:“家主,這丹藥不知我可否來一粒,嘗嘗味道如何?”
“你?”
張威也是撇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這噬生丹服用越久,成癮性越大,若不是控制這些手下需要一些手段,我也不會用地火煉制這丹藥?!?p> 那張四德聽聞這丹藥的可怕,頓時后退了半步,只是笑道:“家主,我也是開開玩笑,不過你好不容易開爐一次,就為煉制這噬生丹嗎?要知道,地火資源不可再生。”
那張威只是搖頭道:
“想當初張家老祖發(fā)現(xiàn)這處地心裂縫之時,這里的火熊熊燃燒,永不熄滅,本以為在這里建立我張家,能夠像那地心之火一樣,永不熄滅,沒想到,這才數(shù)百年過去,這里的火就小了很多?!?p> 張威也是看著這有些年頭了的煉丹塔,不由得臉上有些懷念,開始還是一直開爐,后來就變成每三天開一次爐,到了現(xiàn)在,火勢愈發(fā)小了,只能七天一次。
而且這地心之火的效果也在減弱啊,張威只是陷入了思索,張家老祖利用這地火,還能保證一品丹藥五成的成丹率,但是現(xiàn)在,二品丹藥用這火來煉,也未必有三成的成丹率。
張威只是揮揮手,那幫煉丹師紛紛喏聲退下,張四德只是湊上前來,低聲道:“家主,那蘇家大少似乎已經(jīng)覺察到了什么不對勁,要不......”
張威聽了不由得放聲大笑,隨即戛然而止,死死地盯著張四德說道:
“那位大少如果聰明,自然知道其中的奧秘,不是他一個青云門子弟可以探查的,換句話說,那些蘇家長老難道不知道他們的家主已經(jīng)變成傀儡了嗎?但沒有一個人敢提出來,因為他們清楚,得罪我張家的后果如何,這傀儡,就是最好的象征?!?p> 張威說著也是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但如果那蘇家大少冥頑不顧,我也不介意解決掉他,哪怕他調(diào)查出來幕后黑手是我張家,也拿到了確切的證據(jù),只要人先死了,什么都沒用?!?p> 那張威說著愈發(fā)得意:
“你看看,知道真相的人那么多,但有誰敢跳出來和我張家對線的?因為他們都清楚,拳頭才是真理,就像當年的楚家一樣,人人只要管好自己的就行了,自掃門前雪,誰愿意惹上麻煩?”
兩人正說著,突然門口傳來影衛(wèi)的聲音:“報家主,那蘇文清逃跑了!”
張威臉色一變,自己把他抓回來之后就一直關在秘密的地方,那地方守衛(wèi)嚴密,又怎么會有機會逃走?
兩人聞言便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一處暗道,推開關押蘇文清的牢門,里面的腳鐐和手銬還在,只是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追!給我把張家和城里搜遍了,一定要抓住那個蘇家二少。”
張威臉色不是很好看,這人知道他們張家的秘密太多,到時候連傀儡蘇澤都會暴露,他們張家,恐怕要成為眾矢之的。
等到眾人走后,牢房的一處角落,那蘇文清終于緩緩現(xiàn)身,他穿著破舊,白衣上早已沾染了斑斑血跡,顯然在這里,沒有少被折磨。
“還好我有趙兄給我的符箓?!?p> 蘇文清說著便是推開牢門,他被關押到這里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脫,只是苦于自身修為已經(jīng)被廢,儲物袋納戒也被收走,所以這才花了數(shù)月的時間,每夜趁那些守衛(wèi)睡著,都用血肉去磨手腕和腳踝的枷鎖,終于在這天,逃脫了出來。
正好這天守衛(wèi)放松了警惕,他用簡易的道具從桌子上偷到了牢門鑰匙,打開門正欲逃走,但想著自己不熟悉地形,就算逃出去也走不了多遠,然后他還從里衣翻出了趙逸給他的掩氣符和隱匿符,這才心生一計,通過藏在角落里的方式,營造一種他已經(jīng)逃走了的跡象,誤導那些守衛(wèi)。
“不過,這里應該沒有一個人了吧。”
蘇文清只是不去看自己早已血肉模糊的手腳,四處張望著,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夠逃走的機會,如果再被抓回來,下場恐怕只會比這更慘。
而那張威召集人手,在搜查了張家上下都沒有找到人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不對,趕緊叫那些人回去看看。
當他們返回地牢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蘇文清的東西消失了,連帶著蘇文清這個人。
眾人這才意識到上當。
而與此同時,紫陽城的某個街道,渾身是血的蘇文清只是快速換掉了自己這身衣服,手里還拿著儲物袋和幾枚納戒,如今的他全身修為被廢,法力盡失,自然也是打不開儲物袋的。
“不過可惜了小白了?!?p> 蘇文清不由得喃喃道,小白是他契約的那頭中階妖狐的名字,只是表現(xiàn)得太過頑強,被張家那幫人給殘害了。
蘇文清來到街道,心知自己不能現(xiàn)在就逃出城,因為城外幾里都杳無人煙,他逃出去恐怕今夜就會被人抓回來。
但留在這里也不是一個辦法,挨家挨戶搜查,遲早也會找出他的藏身之地。
“父親......”
蘇文清想到自己的父親就是被張家殘害的,雙拳也不由得握緊,他一定要活著出去,揭穿張家的真面目。
深夜,趙逸猛然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山上,那身著道袍的老者也是含笑望著他。
“趙逸在此,再次謝過高人相助?!?p> 那青衣道人也是搖頭道:“你我何等交情,就不必拘禮了。”
說著他也是盯著趙逸,鄭重地說道:“我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了七星連珠即將到來的端倪,說明天地即將大變,你也會遭到一些不測,將來定要擦亮眼睛,分辨清楚敵友才是啊?!?p> 趙逸以為那道人說的是孫明,只是沖他一拱手,道:“趙逸記清楚了?!?p> 趙逸說著也是對那人的身份愈發(fā)好奇,不由得問道:“敢問高人,如何稱呼?!?p> 那青衣道人倒是一拍腦袋,不由得失聲笑道:“我也忘了這茬,我乃濟道真人,你就稱呼我濟道就好?!?p> “濟道?!?p> 趙逸只是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眼里有光芒閃動。
濟道真人見趙逸如此反應,不由得臉上涌出期待,但趙逸想了一會,只是笑道:
“真人這拉人入夢的手段實在高明?!?p> 濟道真人聽了也是略有些失望,趙逸只是感覺自己與他愈發(fā)親近,也是想起自己腦袋里那段奇怪記憶,不由得大膽詢問:
“不知真人是否知道,神界的一些事情?!?p> “神界?”
濟道真人只是啞然失笑:“我只是一個破落道人,何德何能知道神界的有關,況且現(xiàn)在,也沒有神了?!?p> 他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憂傷。
“這樣啊?!?p> 趙逸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識就想把自己腦海里那段神秘記憶的事情告知濟道真人,畢竟這實在讓他困惑,不過見這人也不知道,趙逸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