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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實在是太強(qiáng)了

5、網(wǎng),破了。

  雨夜,南方某個小鎮(zhèn)的原野上。

  一行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分散穿行在齊人高的荒草之中,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轟!

  雷聲轟鳴,閃電將漆黑的夜照得明亮如白晝。

  士兵們身上的合成纖維阻燃作戰(zhàn)服在夜色中忽隱忽現(xiàn)。

  沙~沙~

  厚重的軍靴踏在泥濘里,帶著輕微的阻滯感。

  “阿東,你只管去服役吧,我等你回來?!?p>  輕柔的女聲在夜間有些突兀地響起。

  士兵愣在了原地,左右看了看。

  是幻聽嗎?

  那是,阿莓的聲音?

  阿莓是他的戀人,那是在他服役的時候,曾對他說過的話。

  “根據(jù)上面提供的情報,目標(biāo)是夜行生物,現(xiàn)在極有可能就在附近,各單位保持警戒。”

  對講機(jī)里傳來隊長的聲音。

  “收到!”

  “各單位報告情況!”

  “一號,無異常,報告完畢”

  “二號,無異常!”

  “三號……”

  輪到四號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

  “四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隊長微微皺眉,正當(dāng)他以為聽不到回答的時候,對講機(jī)里傳來了四號略微有些打顫的聲音。

  “沒……”

  四號搖了搖頭,從對戀人的思念中掙扎出來。

  不經(jīng)意之間,他回頭看向身后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一種錯覺,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被某種東西給盯上了。

  “繼續(xù)!”

  報告繼續(xù)。

  輪到八號的時候,突然沒有了聲音。

  “八號?”

  “隊……隊長……”

  八號的聲音顫抖著,如墮冰窟。

  “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我看到了六號?!?p>  八號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六號怎么了?”

  “六號死了!”

  隊伍里的成員一下子戒備起來。

  “咔!”

  手中的槍械紛紛上好了膛。

  一股恐懼的氣氛籠罩在了原野之上。

  全隊八個人都已經(jīng)報過數(shù)。

  那么,代替六號報數(shù)的,多出來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你胡說什么呢?”

  這時,六號的聲音在對講機(jī)里響起。

  隊長微微皺眉,眾人心里頓時一松,緊繃的精神松弛下來。

  “八號,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沒看錯,他就在我面前,尸體被開膛破肚?!?p>  八號的聲音幾乎是陷入了崩潰。

  閃電又一次將夜照得明亮,一具尸體倒在了荒草之中。

  “馬樓,你個小逼崽子,你他媽的咒我死是不是?”

  六號的聲音在對講機(jī)里很是暴躁。

  那確實是六號的聲音,不會錯。

  馬樓是八號的外號,這也不會錯。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不免讓人感到恐慌。

  “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沒看錯!就是六號!”

  眾人聞言,心里的不安愈發(fā)強(qiáng)烈。

  八號說看見了六號的尸體,六號說自己還活著。

  誰在說謊?

  如果是六號在說謊,那么代替六號說話的人是誰?

  不對,六號不可能會說謊,那就是六號的聲音,而且只有六號會叫八號馬樓。

  所以,說謊的人是八號?

  “你是不是看錯了啊?”

  “我真的沒看錯,你們趕緊過來!”

  “做好準(zhǔn)備,目標(biāo)可能已經(jīng)出現(xiàn)。”

  四號聞言,端著槍,手指扣在扳機(jī)上,小心翼翼地越過那些茂盛的植被。

  恍惚之間,他覺察到一旁不遠(yuǎn)處有了動靜,目鏡中探測到了生物的體溫,于是趕緊舉起槍。

  “誰?”

  “我啊!你小子一驚一乍地干嘛?”

  說話的是六號,他從一旁的草叢里鉆了出來。

  這荒原上的植物長得很高,即便近在咫尺,也很容易被淹沒視線。

  小隊執(zhí)行獵殺任務(wù),需要依靠紅外體溫探測儀。

  “你沒死?”

  四號見到了他,依然有些緊張。

  “廢話,老子當(dāng)然死不了?!?p>  六號拍了拍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道疼得這個新兵忍不住齜了齜牙,卻也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隊長,我和六號碰面了。”

  “行,集中搜索八號的位置?!?p>  很快,眾人在一個草堆里找到了八號。

  隊長蹲下身,檢測了一下他的脈搏和心跳。

  “被扭斷了脖子。”

  隊長沉聲說道。

  “媽的!”

  六號一下子紅了眼,八號是他的同鄉(xiāng),也是隊伍里和他關(guān)系最好的一個。

  對講機(jī)里八個人全部都匯報過情況。

  如果他是在報告之后被殺的,那殺掉他的“人”應(yīng)該就在附近。

  那他在死前為什么會說,看見了六號的尸體?

  眾人心里蒙上了一層陰霾,紛紛舉槍看向四周。

  那些在風(fēng)里搖曳著的荒草,充滿了未知。

  “隊長,紅外體溫探測儀沒有發(fā)現(xiàn)反應(yīng)。”

  “怎么可能沒有反應(yīng)呢?是生物就會有?!?p>  四號表示不解。

  “也許,這是因為那個東西的體溫,比蛇還要低。所以裝置探測不出來。”

  隊長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

  一擊重錘打在了眾人胸口,讓人寒毛豎起。

  漆黑的雨夜,齊人高的植被,能見度極差。

  紅外體溫探測裝置也無效。

  而那個潛伏起來的東西,卻可以悄無聲息地殺死它們。

  “如果讓那個東西流竄到鎮(zhèn)上,會死很多人。”

  “任務(wù)繼續(xù),以雁式陣型前進(jìn)?!?p>  隊長看了一眼八號的尸體,用一種近乎冷漠,或者說是麻木的語氣下達(dá)了命令。

  “是!”

  四號聞言,心情莫名有些復(fù)雜。

  白天還一起插科打諢的戰(zhàn)友,現(xiàn)在成了一具尸體。

  他只是個新兵,還沒有成熟到面對生離死別也能無動于衷的地步。

  隊伍的搜索還在繼續(xù)。

  “阿東……阿東……”

  戀人阿莓的呼喚在耳畔很是飄渺,即便是在那轟鳴的雷聲之中,依舊是那么清晰。

  四號神情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搖了搖頭。

  一定是自己過于思念了吧。

  嗖!

  身后的草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砰砰砰!”

  轉(zhuǎn)身,扣動扳機(jī),子彈出膛的聲音響成一片。

  槍口噴吐出的火舌在夜里明亮地刺眼。

  吱吱吱!

  一只肥碩的老鼠倒在了地上。

  眾人心頭皆是一松。

  “這些被污染變異的老鼠最近也越來越猖獗了,遲早成為大害,應(yīng)該好好清理一下。”

  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聲。

  “保持警戒!”

  在隊長的呵斥下,低落的士氣又開始回升。

  草叢里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老鼠的聲音間歇響起。

  隨著他們陣型的深入,眾人也都逐漸習(xí)慣。

  軍靴踏過泥濘的片刻,隊長清晰地感知到,腳下踩著了一片硬質(zhì)物體。

  他彎下腰,用手輕輕摸了摸。

  棒狀物,摸起來很光滑,兩端大,有明顯的凸起,中間略微窄小。

  “腿骨?”

  他喃喃地道,向前看去。

  隨著閃電又一次照亮夜空,他在這片荒地里,看到了散落的,成片的骸骨。

  窸窸窣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伴隨著老鼠吱吱的叫聲。

  眾人似乎都能想象出老鼠在草叢里攛掇的聲音。

  “澤兒,有空多給咱打個電話,你一去外面,好長時間每個音訊。我們都念著你啊?!?p>  老人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六號耳邊響起。

  六號睜大了眼睛,摸了摸耳朵。

  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聽到老爹的聲音?

  老爹走了好多年了。

  怎么會……

  一定是你太累了吧。

  六號打了個呵欠,嘴巴剛剛張開,正準(zhǔn)備合攏。

  整個身子卻陷入了僵硬,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發(fā)聲。

  聲音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扼殺在了咽喉里。

  身后的草叢里,伸出了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頸。

  一股強(qiáng)烈的疼痛襲來,他便失去了意識。

  雷聲再一次響起,像是在人耳膜上打鼓,震得人耳朵生疼。

  六號被那只手拖進(jìn)了草叢里,帶動的響聲都被淹沒。

  “都是人骨,我們要找的目標(biāo)就在附近。繼續(xù)前進(jìn)?!?p>  隊長站起身,帶領(lǐng)隊員繼續(xù)前行。

  走了沒兩步,七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隊長,六號不見了?!?p>  他和六號一樣,留在最后,居于雁式陣型的兩側(cè),互相照應(yīng)。

  中間相隔的距離也不太遠(yuǎn),只有幾米。

  “嗯?”

  處在六號前面的四號回首,扒拉了一下草叢,沒有看見六號的蹤影,頓時心里也是一慌。

  “六號?”

  對講機(jī)中無人回答,隊長臉上陰沉了下去。

  “報數(shù)!”

  “1……2……3……4……5……”

  “6!”

  就在大家以為等不到他的聲音時,六號的聲音又一次在對講機(jī)里響起。

  “你不是六號,你是誰?”

  隊長鐵青著臉,冷聲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

  對講機(jī)里傳來的是六號爽朗的笑聲。

  帶著譏諷,還有絲絲挑釁的意味。

  關(guān)掉了通訊,隊長終于也無法保持理智。

  直到這時,他終于可以確定,他們面對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東西。

  “之前在對講機(jī)里匯報的人,不是八號?!?p>  “它一早就殺死了八號,然后用對講機(jī)給我們傳遞了信息?!?p>  “可是隊長,它怎么,可以模仿八號和六號的聲音?”

  四號左右看了看,都有些開始懷疑,這對講機(jī)里隊友的聲音,是否都是虛假的。

  “我們這次面對的,是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

  不多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夜色中彌漫開來。

  眾人尋著血液的味道,找到了六號的尸體。

  如之前“八號”在對講機(jī)里所說。

  他整個人被開膛破肚,內(nèi)臟消失無蹤,嘴巴微張,眼睛瞪得老大。

  “阿東……阿東……”

  四號環(huán)視四周,雙腿顫栗著。

  恍惚間聽到的戀人的聲音,也變得愈發(fā)清晰。

  八號和六號,是不是在死前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如果是,那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自己嗎?

  “隊……隊長,我不能理解,它既然可以悄無聲息地殺掉八號和六號,那同樣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我們?!?p>  “它,它為什么要這樣?”

  四號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接近崩潰。

  “它之所以用對講機(jī)傳遞信息,不是為了讓我們產(chǎn)生錯誤的判斷,只是為了制造恐懼?!?p>  “制造……恐懼?”

  “對的,那個東西,正在享受獵殺的樂趣?!?p>  “它喜歡從精神上折磨獵物?!?p>  “它一定是有絕對的把握,將我們?nèi)繗⑺涝谶@里?!?p>  隊長面如死灰。

  “隊長,那我們該怎么辦?”

  “作戰(zhàn)計劃取消,原路返回?!?p>  隊長咬了咬牙,連隊友的尸體都沒敢收斂,趕忙組織開始撤退。

  “要快!快!”

  雨下得更大了,小隊撤退之時,步伐盡顯倉促。

  四號跟隨在隊伍里,時不時回頭看看。

  “阿東,我等著你回來娶我……”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今晚聽到的聲音,仿佛真的像阿莓在耳邊溫聲呢喃。

  就在他卸下心理防備之時,胸口一陣絞痛。

  他低下頭看去,是一只手。

  盡管能見度很低,他仍舊能分辨出來,是一只手的輪廓。

  如鋼鐵所鑄造的手,從身后貫穿了他的胸膛,攪動著他的肺腔。

  他想要發(fā)聲,咽喉里卻被粘稠的鮮血堵著。

  “呃……”

  轟隆隆!

  雷鳴響徹夜空,那些奔跑的士兵們,耳邊不斷傳來所思念之人的呼喚,然后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軍靴踏在草地上的聲音漸漸微弱。

  隊長不敢看身后,對講機(jī)里卻響起了一陣混亂的電磁聲和雜音。

  “報數(shù)!”

  他明明沒有說話,卻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1……2……3……4……5……6……7……8!”

  八個人,一人不少。

  可當(dāng)他回過頭時,偌大的原野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天地間只剩下一片永恒的幽暗。

  ……

  小鎮(zhèn)邊沿的哨崗上,執(zhí)勤的人員打著哈欠,開始交接換班。

  “今天晚上雷暴天氣,鎮(zhèn)上的用電設(shè)備都停了,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p>  “圍墻上的高壓電呢?”

  交接的人員問道。

  “那當(dāng)然得開著了,總不能讓外面的臟東西進(jìn)來吧?!?p>  哨兵打了個呵欠,看著那些高聳的鐵柵欄圍墻,心里沒有來由地有些安全感。

  半夜,狂風(fēng)大作,銀色的閃電像是要將天穹斬裂。

  天空烏蒙蒙的一片,像是倒懸著的,搖搖欲墜的滄海。

  轟隆隆!

  管理電網(wǎng)設(shè)備的儲存室,閃過一陣火花。

  城墻上的探照燈也一下子黑了下去。

  那些遍布在鋼鐵柵欄上的電流也悄然消逝。

  執(zhí)勤的哨兵在箭塔上方,靠著墻壁打著噸,睡意正酣。

  沙~沙~

  草叢里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夜里響起,很輕,微不可查。

  一只手搭在了那個鐵絲網(wǎng)上。

  嘎吱!嘎吱!

  金屬被拉扯扭動時,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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