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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實在是太強(qiáng)了

47、云外列車

  小鎮(zhèn)東方的原野之上,紫蘇帶著眾人停了下來。

  蘇岑跟在隊伍里,對接下來的行程有些好奇。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等車來就好了?!?p>  林汶答道。

  “車?”

  “喏,已經(jīng)來了。”

  林汶朝前方努了努嘴。

  蘇岑朝著他目光所至的地方看去,天空之上,有一行雪白的痕跡,像是航班劃過天空時留下的航跡云。

  轟隆??!

  列車滾動的聲音從遼闊的天際響起。

  “那是火車的聲音嗎?”

  蘇岑沒有親眼見過火車,只在一些留下來的影視作品里見過。

  夕陽之下,汽笛響了起來,宣告著世人將要開始一段新的旅途。

  隆~隆~

  列車滾輪作響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在蘇岑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列從天空駛來的列車。

  眼前這驚奇的一幕,充滿了魔幻的色彩。

  “這趟列車叫做【勒皮他號】,每天只有一趟,只對伊甸園里的覺醒者開放,時間是下午17點30分?!?p>  紫蘇看向蘇岑,輕聲介紹起來。

  “勒皮他,這個名字取自《格列佛游記》里的飛島?”

  “對的,你讀的書還挺多的?!?p>  紫蘇略微有些驚訝,這個時代還熱衷于看幾個世紀(jì)前文學(xué)的人,倒也是少見。

  交談之際,那輛通體黝黑的蒸汽火車馳著云朵的軌跡,停在了眾人面前。

  巨大的車廂一眼望不到盡頭,汽笛里噴出的濃郁蒸汽化作蓬松的白云。

  “上車吧。”

  車廂門打開后,紫蘇招呼了一聲,便帶著蘇岑和其他隨行的人朝著上面走去。

  蘇岑之前沒見過火車,第一次見到這尊龐然大物,怎么看都覺得好奇。

  列車下面的軸承和滾輪是懸浮在空中的,沒有接觸任何東西,只是踏著那些捉摸不定的云,便能轉(zhuǎn)動。

  “不需要鐵軌也能運動的火車?真神奇。”

  上車之后,蘇岑左看看又看看,打量著車廂里的環(huán)境,像是劉姥姥進(jìn)了大觀園。

  內(nèi)部的裝修并不如何奢華,很簡潔,甚至有些復(fù)古,但是內(nèi)飾都很干凈。

  座位是硬臥,鋪著白色的褥子,床板上勉強(qiáng)躺下一個人,沒有多少活動的空間。

  靠近窗口的位置,有折疊的擋板,可以用來做簡易的餐桌。

  “這列火車,是一名達(dá)到了六階的覺醒者用超凡力改造過的?!?p>  “違背物理規(guī)律和認(rèn)知的事,以后你還會遇到很多。”

  紫蘇看著他那好奇的樣子,倒是覺得有些可愛。

  眾人在車廂里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蘇岑有些左右看了看,見花辭樹身邊靠窗的位置還空著,便坐了過去。

  此前面對荒獸的時候,這女孩救過他一命,蘇岑對她有些好感。

  車廂里另外幾人一齊看了過來,表情有些古怪。

  “要不你換個位置坐吧?來我們這邊?”

  林汶提醒道。

  他看向蘇岑的眼神里有一絲同情和擔(dān)憂,隨后又看向花辭樹,她身上仿佛冒著寒氣,像是極地萬年不化的堅冰。

  尤其是看到花辭樹微微蹙眉,面色有些不悅之后,更是緊張,生怕她突然暴走拔刀。

  紫蘇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想起了來棲鳳里之間,超級計算機(jī)【諾亞】提供的數(shù)據(jù)。

  兩個人的性格契合度,是98.9%,或許,這兩人這能處得來?

  蘇岑用眼神暗中觀察著一旁的女孩。

  “眼睛不想要了是嗎?”

  她的語氣不緊不慢,聽來也不兇,但就是能讓人坐立不安。

  蘇岑趕忙收回了視線,想起了之前她在鎮(zhèn)長家里拔刀殺人的樣子。

  她答應(yīng)幫他殺人,其實并不是對他觀感好,純粹是因為喜歡殺人而已。

  開皮卡車的時候瘋瘋癲癲,也只是因為心情好取樂。

  惹她心情不好了,她不會跟你嘻嘻哈哈,是真的會拔刀砍人的。

  而且最要命的一點在于,這女孩的性格讓人捉摸不透,總是喜怒無常。

  蘇岑現(xiàn)在有些糾結(jié),要不要換個位置。

  但是看著那女孩往前伸出來的腿,他又怕經(jīng)過的時候碰到她,惹她生氣。

  于是他又往邊上捎了捎,身子緊緊貼著車廂內(nèi)壁。

  如果再往那邊擠一下,會不會就把列車擠破了,掉到外面去?蘇岑這樣奇怪地想著。

  紫蘇看著,暗自覺得好笑,往走廊另一側(cè)的位置坐了下來,偷偷觀察兩個人的動向。

  一但確定花辭樹有拔刀的意向,她就會出手。

  “坐穩(wěn)了,列車要啟動了?!?p>  紫蘇話音剛落,汽笛就響了起來,列車緩緩啟動,像是睡醒了覺,舒展筋骨的猛獸。

  蘇岑拉開了窗邊的白色窗簾,湊到床邊去看外面燒得赤紅的夕陽。

  風(fēng)笛和吉他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略顯悵然的女嗓音響了起來。

  “斜陽無限,無奈只一息間燦爛。”

  “隨云霞漸散,逝去的光彩不復(fù)還?!?p>  “遲遲年月,難耐這一生的變幻,如浮云聚散,纏結(jié)這滄桑的倦顏?!?p>  “漫長路,驟覺光陰退減,歡欣總短暫未再返,哪個看透我夢想是平淡?!?p>  “曾遇上幾多風(fēng)雨翻,編織我交錯夢幻?!?p>  “曾遇你真心的臂彎,伴我走過患難。”

  “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紛擾波折再一彎,一天想到歸去但已晚。”

  夕陽在云海中沉浮,布魯斯口琴的聲音也隨著響起。

  蘇岑這時候突然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

  關(guān)于鐘丘和方靜秋的葬禮,只存在他夢中的那場葬禮。

  殯儀車帶著他們在夕陽下遠(yuǎn)去,黃昏的地平線隔絕生與死。

  他追著那輛車追了很久,直到耗盡全部力氣,也沒有追下落山的夕陽。

  “這首歌叫什么名字呢?真好聽。”

  蘇岑雖然聽不懂粵語,但仍然聽出了這首歌表達(dá)的意境。

  等他回過神時,臉上已經(jīng)不自然地流下兩行清淚。

  他覺得很奇怪,他根本沒有想哭,但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

  “夕陽之歌?!?p>  閉著眼小愜的花辭樹淡淡地道,略微有些不耐。

  “謝謝!”

  “不要說話,很吵。”

  蘇岑覺得她有些奇怪,剛想說些什么反駁,但是看著她臉上的不耐煩,又欲言又止。

  列車在云軌上飛馳,緩緩爬升。

  蘇岑是能感受到的,這輛列車離地面越來越遠(yuǎn)。

  窗邊的風(fēng)景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小。

  原野、山脈、小鎮(zhèn)、河流,都像是縮小了很多倍的沙盤。

  從高處眺望著下方,蘇岑本能地有些害怕。

  心想著要是這輛列車墜落了該怎么辦。

  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應(yīng)該會摔成肉醬吧?

  慢慢的,蘇岑甚至能看到窗邊飛過的流云,列車正在翻涌的云海中疾馳。

  高天之上,夕陽與火燒云尤為壯麗,堪稱人間絕景。

  進(jìn)入這方赤紅色的天堂,蘇岑有些流連忘返。

  “真美……”

  蘇岑情不自禁地呢喃著。

  “再說話,我就殺了你?!?p>  一旁的花辭樹胸脯微微起伏著。

  噗嗤~

  紫蘇掩著嘴,輕輕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景色。

  另外幾個覺醒者們心底也在暗自發(fā)笑,林汶倒是有些擔(dān)心,下車的時候,蘇岑會不會缺胳膊少腿。

  蘇岑安靜了下去,枕靠著微冷的車廂壁,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列車行駛時車廂會伴隨著晃蕩,發(fā)出令人心悸的響聲,好像這車廂會突然斷掉一樣,但蘇岑仍舊睡得很安穩(wěn)。

  旅途很長,從黃昏行至午夜,還沒有到達(dá)目的地。

  花辭樹休息夠了,緩緩睜開眼。

  窗外繁星滿天,一輪冷月孤懸。

  列車劃過天空,從皎月之下經(jīng)過,清冷的銀輝將天空照耀得如仙境星海。

  “列車上有準(zhǔn)備食物嗎?”

  花辭樹摸了摸肚子,有些餓了。

  “這個點已經(jīng)沒了,我們也不敢叫醒你?!?p>  紫蘇無奈地攤了攤手。

  花辭樹微微蹙眉,呼吸有些急促。

  “我贏了,給錢給錢!”

  坐在車廂后面的露露開心地歡呼起來,之前一直輸,終于贏了一把,揚眉吐氣。

  “噓~”

  阿秋捂住了她的嘴巴,豎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另外幾個人安靜。

  “干嘛?”

  露露表示不解。

  “花辭樹沒吃飯,現(xiàn)在生氣了,小點聲音,不要觸她霉頭。”

  阿秋湊到她耳邊,很是認(rèn)真地道。

  眾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出聲,一動不動。

  夜間只能聽到吞咽口水的聲音。

  似乎做好了準(zhǔn)備迎接到即將來的狂風(fēng)暴雨。

  露露連連點頭,她也知道花辭樹脾氣不好。

  說話聲音大了一點,都有可能成為她發(fā)泄脾氣的理由。

  趁著沒人注意,手里攥著牌的貓耳女孩,用尾巴悄悄將露露的牌卷走,放進(jìn)了棄牌堆。

  其余幾人立刻會意,明里暗里地將牌扔進(jìn)了棄牌堆。

  過了好一會兒,見花辭樹沒有動靜,眾人便松了一口氣。

  “呼~給錢給錢!”

  露露攥著小拳頭,很是激動。

  但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她放在桌上的牌已經(jīng)進(jìn)了棄牌堆,另外幾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經(jīng)把牌扔到了棄牌堆里。

  “剛剛什么牌?我們沒看清。”

  小黎目露狡黠。

  “我也沒看清?!?p>  林汶很是認(rèn)真地道。

  “那就重來吧?!?p>  小健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jīng)地道。

  “我贊同!”

  阿秋也沒有反對。

  “我同花順唉!”

  露露眼里閃爍著淚花,差點沒哭出來。

  花辭樹低垂著眼簾,心情有些低落,這時,鼻尖傳來了陣陣清甜的果香。

  她側(cè)過臉,微微睜開玫紅色的眼眸,見蘇岑懷里還揣著兩個蘋果,嫣紅的唇角便微微一揚。

  她伸手從他懷里將兩枚蘋果拿了過來,輕輕擦拭了一番,便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

  咔~

  果肉一口咬下去很是清脆,汁水豐滿甘甜,口感相當(dāng)豐富。

  “蘋果啊,我也想吃,可以分我一個嗎?”

  紫蘇笑吟吟地道。

  “滾!”

  花辭樹的回答不留半點情面。

  紫蘇只是微微一笑,似乎習(xí)慣了她的冷漠霸道。

  蘇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窗外繁星點點,弦月如鉤。

  浩瀚的云海美得讓人驚嘆,蘇岑險些出聲,但是一想到身旁的花辭樹,又趕忙閉嘴。

  他側(cè)目去看了看,那女孩在暮色中的側(cè)臉。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耀在她的臉上,煥發(fā)出清幽夢幻的光澤。

  蘇岑覺得,她比今晚的月色更美。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懷里,沒有找到夏夢給他的蘋果。

  他以為是掉在了地上,于是往周圍仔細(xì)搜尋了一番,但是沒有找到。

  “我的蘋果呢?”

  “我吃了?!?p>  花辭樹平靜地道。

  她說這話時沒有多余的表情,儼然一副“我吃了,你能把我怎么樣的”樣子。

  蘇岑聞言,這才注意到垃圾桶里的兩個果核。

  “那是夢夢給我的蘋果!”

  他現(xiàn)在生氣了,很生氣。

  “未經(jīng)允許擅自動他人的東西,就是小偷!”

  倘若是其他的吃的,花辭樹拿了,他或許不會說什么。

  但那是夢夢送他的蘋果,誰都不可以動。

  紫蘇饒有興致地看了過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聽到了動靜的老崔也趕了過來,生怕花辭樹又惹出事。

  車廂后面,露露好不容易又抓了一手好牌,開心得手舞足蹈。

  “是豹子!”

  但是在聽到蘇岑對花辭樹的呵斥之后,眾人都嚇得不輕,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那根黑色的貓尾又探到了桌上,見露露看向這邊,又趕忙縮了回去。

  貓耳女孩托著腮看向窗外,一臉天真無邪。

  “嗯,我偷了,你能拿我怎么辦?”

  花辭樹嘴角微微勾起。

  在學(xué)校里,沒有人敢這么和她說話的。

  今天看著蘇岑,像是心血來潮,想和他聊上兩句。

  “我……”

  蘇岑頓時語塞。

  要打架嗎?

  刀不鋒利馬太瘦,你拿什么跟她斗?

  她可是一刀就秒了荒獸,就你這點實力和她硬剛,那就是送人頭。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算了,忍一忍吧,等我發(fā)育起來。

  沒有實力的憤怒,是毫無意義的。

  蘇岑想了想,覺得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能輸了氣勢,于是撂下了一句狠話。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p>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過那本網(wǎng)文,好像是上個世紀(jì)的。”

  花辭樹聞言,笑得花枝亂顫。

  蘇岑聞言,頓時漲紅了臉,腳趾扣在了地上。

  臥槽!

  為什么她連那么偏門的東西都看過???

  網(wǎng)絡(luò)小說在二十一世紀(jì)初期尤其盛行。

  自從逆卡巴拉生命樹降臨后,人類文明遭到滅絕的危機(jī)。

  很多重要的文獻(xiàn),資料以及書籍都失落了。

  互聯(lián)網(wǎng)也遭受重創(chuàng),更別說以網(wǎng)絡(luò)為載體傳播的網(wǎng)文了。

  蘇岑看到的這本小說,還是通過學(xué)校的電腦室里,從一個很小眾的盜版網(wǎng)站上找到的。

  沒想到花辭樹居然也看過。

  蘇岑閉上了眼睛,縮在角落里裝睡,不說話了。

  據(jù)紫蘇所說,旅途很長,一共要持續(xù)一天一夜。

  剩下的旅途里,蘇岑一直沒有和花辭樹搭話。

  “喂,你平時都看哪些小說?”

  可能是閑得有些發(fā)慌,又覺得蘇岑欺負(fù)起來比較好玩,花辭樹也難得地和他開始搭話。

  紫蘇見狀,愈發(fā)肯定了諾亞的那個預(yù)言。

  車廂里其他覺醒者們對此很是震驚,在此之前,花辭樹從未和任何人主動搭過話,冷得不近人情。

  然而蘇岑沒有理她。

  “你耳聾啊?”

  花辭樹微微皺了皺眉,頗有些不悅。

  如果不是這家伙的兩個蘋果味道還不錯,她都想拔刀砍了他。

  “你吃了我的蘋果,我不想理你。”

  蘇岑側(cè)過臉,言語間有些慍色。

  “不就是吃了你兩個蘋果嗎?至于這么小氣?”

  花辭樹聞言,打了個呵欠,有些慵懶。

  “那是夢夢給我的。”

  蘇岑執(zhí)拗地道。

  那個叫夏夢的女孩,在他心里一直占據(jù)著無法替代的地位。

  花辭樹不說話了,似乎是覺得他有些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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