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清醒

　　季泉舒聳了聳肩，意有所指地看著那碗面，“大概沒有賀總閑?！?p>　　喬玉：……

　　這倆人真是一見面就針尖對(duì)麥芒?。?p>　　喬玉推著季泉舒的后背走向過道，“師兄，您老就給我省點(diǎn)事吧！”

　　季泉舒哼笑道：“走了?！?p>　　他擺擺手就揚(yáng)長而去，賀臨卻面無表情地將面條端到房間里，通身黑壓壓的氣勢(shì)，跟打翻了陳年老醋似的。

　　喬玉也不知為什么有些心虛，她靜靜關(guān)上房門，沒話找話道：“你去買面啦？”

　　賀臨幽幽道：“我煮的?！?p>　　喬玉訥訥回了句，“謝謝?！?p>　　就見那目光更加幽怨，直看得喬玉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委屈巴巴的樣子跟大貓一樣可愛。令人意外的是，這碗面的滋味竟然還挺不錯(cuò)？

　　“真好吃?！眴逃裱劭魸u漸泛紅，想到再也不能相見的親人好友，眼角便多了幾分濕意，她眨了眨眼掩飾起來。

　　略有些粗糲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眼尾，賀臨不由緊張道：“燙到了？”

　　喬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腰腹間，硬梆梆的肌肉卻格外溫暖，暖到了她的心底。

　　賀臨僵直著背如臨大敵，只輕輕撫摸她的發(fā)梢，像生疏地哄著孩子，力道極其輕柔克制。

　　他低聲哄道：“我給你捏捏肩膀好不好？”

　　喬玉仰著臉看他，軟綿綿說道：“好。”

　　她趴到床上背后蓋著毯子，嘴角噙著笑意，眼神亮晶晶地盯著人看。

　　賀臨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低頭伸出雙手給她捏著肩頸，還沒多久喬玉將想起一個(gè)捏住豬后頸的表情包，憋著笑撲進(jìn)枕頭里。

　　賀臨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動(dòng)作卻沒停，直至喬玉徹底睡著后，他才靜悄悄地蓋上毯子，退出門外。

　　拐彎出去時(shí)，竟看見季泉舒雙手環(huán)抱胸前靠在墻上，顯然是在等他，“賀總?cè)绻皇峭嫱妗?p>　　“還請(qǐng)不要繼續(xù)。”

　　賀臨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與你無關(guān)。”

　　季泉舒勾唇道：“那可不一定?！?p>　　賀臨臉色一沉道：“剛才你說的話，也原樣送回給你?！?p>　　說完他便徑直離開。

　　*

　　次日一早。

　　“喬姐，她醒了?！毙〖褳殡y地說道：“就是怎么都不肯吃東西，也不說話，問什么都沒反應(yīng)?！?p>　　喬玉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說道：“我今天休息，待會(huì)兒就過去。”

　　她掛掉電話后，便換了身簡(jiǎn)單的T恤牛仔褲，戴了個(gè)口罩帽子便去找梁姐，倆人還順便打包份早餐給小佳帶去。

　　到了醫(yī)院后，喬玉推門進(jìn)去，里面安靜得絲毫動(dòng)靜都沒有，連小佳都無奈地發(fā)起呆來。

　　小佳一見到喬玉和梁姐，就拉著她們走到外邊，悄聲道：“早上警察來過了，說是她家人已經(jīng)全都…”

　　小佳不忍地說道：“他們叫她阿寧，她奶奶是老寡婦，爸媽出車禍走了，就祖孫倆相依為命，后來為找她哭瞎了眼睛，又從山上摔下去就…”

　　梁姐心疼道：“這孩子得多難受??！那個(gè)人渣呢？”

　　“人證物證確鑿，情節(jié)極其惡劣嚴(yán)重，有希望判死刑或無期徒刑。”

　　梁姐捏緊拳頭，“便宜他了！”

　　喬玉嘆了口氣，靜靜地回到病床旁，見床上那個(gè)女孩臉色蒼白目光平淡，仿佛人世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

　　她輕輕握住女孩的手，“阿寧?！?p>　　“你想忘記那段記憶嗎？”

　　在耳邊重復(fù)好幾遍后，阿寧遲鈍的眼神才慢慢朝她轉(zhuǎn)去，無聲地張嘴說道：“想?！?p>　　喬玉看著她淚水從臉頰滑落，幾次張嘴都出不了聲，掙扎著捂住喉嚨，連忙按住她的手，柔聲道：“別怕，我?guī)湍阃?，好不好？?p>　　她點(diǎn)開樓閣尋找遺忘記憶的藥液，幸好功德點(diǎn)只要三個(gè)，還不算太貴，兌換后先是確認(rèn)了病房沒有監(jiān)控，這才拿出來放在阿寧唇邊。

　　“喝下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阿寧緩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小鹿飲水般直湊過去，喝下的一瞬間她沉沉倒下，在病床上熟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