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面上很焦灼。
宋如忠每一次攻擊,陶鈞隨手一擋便能將他擊退,但是陶鈞害怕他左手的暗器,一直不敢緊逼。
宋如忠在場邊游走,但依舊攻不進(jìn)陶鈞三尺之內(nèi),均是一擊即退,如猴子一般在上躥下跳,甚是難看。
他幾次想掏出暗器傷人,但因陶鈞并不上前托大,一時找不到機會。
陶鈞也不敢過分逼近,一看到宋如忠左手揚起,便口中念叨:“又要放暗器了,好陰險。”
宋如忠一看動作被戳破,只好悻悻地把手放下。
陶鈞干脆持劍而立,說道:“老人家,你不用暗器是打不過我的,退下吧。”
“老人家,你偷雞摸狗的本事是有的,只是劍術(shù)太差,不如退下吧?!?p> “老人家,做人不能這么不要臉的,何不認(rèn)輸給自己保留一點顏面?”
陶鈞站在場上,不停的碎嘴念叨。那宋如忠紅著老臉,十分尷尬。上去打吧,又打不過,放暗器吧,對手又一直在防備。
登時成了一個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
華山派的人沒說什么,天虎幫和四方堂的人卻焦躁起來。
“老宋,你到底打不打?”
“老宋,你要么打,要么讓,我們還要上呢?!?p> “就是,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啊,打不過就認(rèn)輸嘛,不停的拿著暗器嚇唬人算什么本事?”
風(fēng)雷派的人一聽天虎幫和四方堂的人侮辱本派長老,頓時怒目而視。
他們?nèi)齻€門派原本便是為了對付華山派臨時拼湊起來的同盟,并不是完全一心。
宋如忠聽到連自己這邊人都在嘲諷,頓時老臉更紅。
他把心一橫,左手舉起,露出一個發(fā)射暗器的機括。
他一揚手,連射三下,頓時三根鋼針對著陶鈞激射而出,分襲陶鈞不同的方位。
陶鈞等待的就是這一時刻,他立刻一個鷂子翻身,堪堪避過這三根剛刺。同時身子像大鵬展翅一般,朝宋如忠猛撲過去。
華山劍法,白云出岫。
圍觀眾人原本看得甚是無趣,看到這招頓時情不自禁地喝一聲彩,此招非常狠辣,是華山派的一個殺招。這姓宋的恐怕要人頭落地。
正在這危急關(guān)頭,陶鈞突然看到宋如忠后面站著的風(fēng)雷派眾人竟紛紛舉起了手上暗器。
原來他們早已有后手準(zhǔn)備,人人都帶了這種機括。
一時間鋼針紛紛射出,如漫天花雨般朝陶鈞激射而去。
陶鈞此時已身在半空,眼見暗器紛沓而來,已是避無可避,他暗嘆一聲,眼角淚痕劃過。
這一下變故徒起,眾人沒想到原本是一場單挑之局,誰知這風(fēng)雷派如此不要臉,竟然變成了群毆。
這要是全刺上去,陶鈞哪里還有命在?
華山派弟子群聲呼喝,連忙搶了上去,一時之間長劍齊出,想把鋼針攔下。
然而劍招哪有暗器飛得快?眼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當(dāng)此之時,突然一個身影向前躥出,后發(fā)先至。眾人長劍未到,他身子卻已擋在陶鈞之前。
眾人驚呼聲中,只聽得‘噗噗噗’幾聲,那些鋼針竟全部打中了這個人的身體。
一屋子的人頓時面露贊嘆,此人是誰?竟然如此奮不顧身,替陶鈞擋鋼針,代陶鈞而死?
“這個華山小弟子是誰?沒印象啊?!比巳河腥藛柕?。
“不知道,反正不是前幾個大弟子,看年齡多半是個不知名的小弟子。”
“此人年紀(jì)雖小,肯代他人而死,也算是個人物?!?p> “華山不愧為名門正派,還是有俠義之士的?!?p> 華山派這邊見到擋剛刺之人正是姜慶,也是一臉驚訝。幾個人紛紛搶上,扶住姜慶。
這位師弟去而復(fù)回,原本大家都以為是個軟骨頭,沒想到竟如此有勇氣。這下姜慶身中數(shù)根剛刺,必是有死無生了。
哪知細(xì)細(xì)查看下來,發(fā)現(xiàn)剛刺竟只穿透了姜慶的衣服,半點鮮血也沒迸出來,身上無一處損傷。
“姜師弟,你沒事吧?!碧这x逃過一劫,冷汗直冒。連忙上前問道,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沒事,沒事。陶師兄你繼續(xù)車輪戰(zhàn)?!苯獞c擺擺手,像沒事兒人一樣退回了原位。
只留下一眾華山派弟子楞在那里,心里均是十分疑惑。
這邊對手們也是一臉驚奇,四方堂的司空庭正在好整以暇的喝茶,看到這一幕暗暗稱奇:“這個弟子莫不是穿了什么鐵甲衫,這剛刺竟然傷他不得。”
華山派弟子此時余怒未消,姜慶既然沒事,眾人立刻對風(fēng)雷派弟子怒目而視,紛紛倒轉(zhuǎn)劍尖,朝風(fēng)雷派弟子攻了上去。
眼見車輪戰(zhàn)馬上要變成一場群毆。
“慢著!”司空庭一看場面陷入混亂,立刻起身阻止。
風(fēng)雷派眾人看華山派弟子來勢洶洶,氣勢頓時怯了,紛紛后退,逃到了四方堂后面。
施戴子高聲叫道;“說好的車輪戰(zhàn),風(fēng)雷派卻暗出陰招,實在是卑鄙無恥,你們有何話說?”
司空庭走上前來,說道:“你們?nèi)A山派是使劍的,難不成讓天下人都使劍?用暗器又有何不可?”
“那他們風(fēng)雷派一起出手,又算什么?”施戴子氣憤道。
“他們風(fēng)雷派出手,你們?nèi)A山派不也一擁而上了嗎?”司空庭微微一笑道。
這句話很是強詞奪理,華山派頓時又是大怒,剛放下的長劍又提了起來。
這是,卻見一旁的天虎幫幫主叢宗突然插口道:“依我之見,風(fēng)雷派確實有不對。此戰(zhàn),算華山派勝,如何?”
“我還沒敗呢!”宋如忠躲進(jìn)人群,不滿道:“叢幫主,咱們是同盟,莫要偏袒敵人?!?p> 叢宗扭頭看著他,輕蔑一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要按江湖中的規(guī)矩辦事,你以為是潑皮打架呢?我天虎幫可丟不起這個臉?!?p> 宋如忠頓時大怒,風(fēng)雷派的人也立刻對天虎幫的人怒目相向。
“叢宗,你到底是那撥人?”司空庭一雙陰冷的表情看著叢宗,已是十分不滿。
風(fēng)雷派一看司空庭對天虎幫也有惡意,頓時也吵吵道:“就是,你們天虎幫什么時候也成了華山的走狗了?!?p> 叢宗面對兩派刁難,面色嚴(yán)肅,依舊堅持道:“咱們江湖中人,打架還是要講個規(guī)矩,你們不守規(guī)矩,傳出去,還能在江湖立足嗎?”
司空庭冷冷一笑道:“叢兄,先別說能不能立足。你今日要想向華山派賣好,先想想今天能不能下山罷?!?p> 這話一說,已是敵意十足,雙方人員頓時分開,各往后退了一步,已成對立之勢。
華山派一看這三家起了內(nèi)訌,也按兵不動,場面頓時焦灼起來。
突然有人高聲說道:“行了,你們也太糾結(jié)了,干脆這樣吧,算我華山派輸了,如何?”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正是方才舍身救陶鈞的姜慶。
“姜師弟,你怎么,幫著外人?”華山派頓時有人不滿道。
其他三派立刻嘖嘖稱奇,自己三派有分歧也還罷了,怎么華山派自己也內(nèi)訌了。
“我就知道你今日上山?jīng)]安好心,看來果然是臥底?!逼渲幸粋€華山派弟子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姜慶今天上山的目的。
姜慶對這些人一概不理會,走到陶鈞身邊道:“陶師兄,你下去歇一會兒吧,讓我來上。”
“我沒敗?!碧这x認(rèn)真的看著姜慶。
姜慶卻搖搖頭:“陶師兄,莫要跟狗計較。在我心中,你已經(jīng)是勝了?!?p> 這話一出,宋如忠頓時大怒,氣急敗壞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罵我是狗?”
姜慶連看都不看宋如忠,拍了拍陶鈞的肩膀,走上前去,面對眾人說道:“接下來我代表華山出戰(zhàn),你們單挑也好,群毆也好,隨便上。”
然后他又對天虎幫的叢宗說道:“你很好,我放過你了。”
姜慶的口氣實在太大,眾人頓時大嘩,心想這少年莫不是失心瘋了。他以為自己是少林寺方丈嗎?
不僅是其他三派,連華山派都有些不滿。其中受傷的五弟子高根明說道:“姜師弟,你不能代表我們?nèi)A山派,你實力又....”
他話還沒說完,卻見姜慶突然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了宋如忠的面前。
‘砰’得一下,姜慶一指戳在宋如忠心口。宋如忠原本實力不弱,能和施戴子打的有來有回,此時卻連反應(yīng)都沒反應(yīng)過來,身子被姜慶打的飛出老遠(yuǎn),撞在地板上,口吐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眾人驚愕中,姜慶扭頭,朝高根明笑道:“高師兄,我能代表華山派嗎?”
“能!”高根明一愣,然后迅速點點頭,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