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集體社死,問倒天下大儒
次日一早。
洪太妃就被劉太后召見了。
無他,請她吃蛇羹!
洪太妃走出延福宮門的時候,扭頭忍不住揚起修長的粉爪,要可以,她真想把劉太后的臉給撓成大花貓。
神氣什么呀,不就是坐了先皇正妻的位置,不知道的還尊稱您一聲太后,知道的誰不嘲笑,先帝在世時,壓根就是把后宮當(dāng)收容所用的,你這個老姑婆,新婚洞房夜,連先帝的照面都沒打著,便被打入冷宮了。
“老女人,有本事自己弄死楊悅啊,就知道使喚人,為了你,我洪家整個都搭進去了,你個老賤人,我詛咒你天天吃蛇羹?!?p> “話說昨晚放蛇的那誰啊,居然敢偷親本宮,真是個好小子,想不到楊悅這閹狗人品不咋樣,調(diào)教手下倒是挺用心的,吾心甚悅?!?p> 洪太妃低頭瞄了瞄自己顫巍巍的存在,心花怒放,頓時腰挺的更直了,走路腿更飄了,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
回了慶云殿,洪太妃立馬拿起玉帶,放到臉頰上蹭了蹭,聞著上面的氣味,一臉陶醉……
……
楊悅早上補了個覺。
一覺醒來,就見到兩張熊貓臉,正幽幽的盯著自己。
“哇!”
楊悅急忙起床,差點就是施展神通閃現(xiàn)跑路。
還好自己眼神好,看清楚這兩位國寶是自己親親的下屬,郭豐安和崔秉忠。
“你們兩個大早上的嚇人啊,不知道人嚇人會死人的?!?p> 崔秉忠和郭豐安虎著臉催促道:“廠公,該起床拍戲了,第四集!”
“知道了?!?p> 楊悅打了個哈氣,立馬下地,穿衣服,我腰帶呢,算了,丟了就丟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
片場正拍戲呢。
姜文浩騎著驢找過來了。
“楊兄,你可讓我好找。”
楊悅見到他,打個招呼,問道:“找我有事?正拍戲呢,請恕招待不周?!?p> 姜文浩回禮道:“我來是受院長所托,不知道楊兄何時有空,去白鹿書院授幾堂課?!?p> 楊悅雙手抱胸,瞇細起雙眼,就這么一個勁的盯著他。
姜文浩被盯的渾身毛毛的,緊張問道:“楊兄何故如此看我?”
楊悅哼了聲:“姜兄,我看請我去授課是假,想誆我去,套我的最新劇集才是真吧?!?p> 姜文浩賠笑道:“哪有的事情。”
聲如蚊聲,眼神閃爍,很顯然心虛。
“哼!”
楊悅開口道:“授課可以,不過我的學(xué)生不求他天賦多高,但是也不能太榆木腦袋了,這樣吧,我出一道題,你帶回去,誰要說得出個所以然來,湊夠一堂人數(shù),我就去勉強開堂課。”
“大善!”
姜文浩歡喜無比,攤手道:“請楊兄出題。”
楊悅出題:“我請問一句,為何讀書方能生出浩然正氣?”
姜文浩笑道:“這問題有何難,因為覺醒通讀天賦唄,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這個道理誰都懂?!?p> 楊悅接著問道:“那為何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就能覺醒通讀天賦呢?”
“孔圣人曰:有教無類,既然有教無類,又為何會劃分出讀書人和白丁兩類人呢,不該一視同仁,只要能識字的,不都該是讀書人嗎?”
“難道就因為所謂的讀書百遍其義自見,便有智者愚者之分,強行把人劃分讀書人和白丁兩類。”
“有些愚者起步慢,但是不代表他們沒有天賦,豈可一概而論,這樣豈不是在推翻自己的有教無類說法,如此說來,圣人豈不是有錯?”
“圣人既然有錯,那這圣人文章豈不從根本就錯了,讀了豈不是無用?”
“圣人錯了,那以天賦論人,豈不是錯上加錯?!?p> “請姜兄為我解惑?!?p> 姜文浩瞪大了眼珠子,驚愕的半天,追問道:“你這是在深究為何有人能有天資修儒家,而有些人沒有?!?p> 楊悅搖頭道:“不是,你跑偏了問題,剛剛那是我的一些反駁之言,我其實還是想問他們的是,為何讀書就能生出浩然正氣,這個問題其實和天賦無關(guān),而是在考驗他們對儒修的本質(zhì)有多深的理解,這個姜兄也可以想想,請好了再回答我吧,我去忙了,回聊?!?p> 姜文浩僵在原地,眼珠子直直的瞪著前方,窮盡腦汁,搜腸刮肚。
良久,良久……姜文浩絕望了。
他答不出這個問題,只能悻悻離去。
白鹿書院。
高志遠見到姜文浩回來,激動問道:“怎么樣?人請來了嗎?”
姜文浩搖頭,苦笑道:“楊悅說,要教就教些聰明的學(xué)生,還給我出了一道難題,誰答得上來,湊夠一堂人數(shù),他就來授課?!?p> 劉越好奇追問:“是何問題?!?p> “為何讀書能生出浩然正氣?”
姜文浩無奈回道。
劉越嗤一聲嘲笑道:“楊悅這話問的愚蠢,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覺醒通讀天賦后,體內(nèi)自然而然生出浩然正氣,這還需要問嗎?”
姜文浩搖頭道:“不不,他問我這個問題時,我也這么回了,不過他隨后反問我,為何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就能覺醒天賦,還說孔圣人曰:有教無類,既然有教無類,為何還強分讀書人和白???”
“白丁一樣識字讀書,難道不該一視同仁,為何有人能修煉,有人不能,還說,若是強分人種,豈不是和圣人的有教無類背道而馳,如此豈非是說圣人錯了,既然圣人錯了,那圣人文章還有讀的必要嗎?圣人錯了,那以天賦論人,豈不是也錯了?!?p> 劉越瞬間愕然。
高志遠摸著胡須,不由深思:“他這般刨根問底,到底是何用意。”
劉越抓狂道:“這什么爛問題,不就是有天賦和沒天賦的事情嗎,這種事還用得著深究嗎?”
高志遠笑道:“我看明白了,楊悅就想知道,為何天賦不是一視同仁,為何有人有通讀天賦,有人卻沒有,他在質(zhì)疑為何世人天賦不公?!?p> 劉越想也沒想回道:“讀不通圣人文章,自然沒那天賦,這有什么好質(zhì)疑的?!?p> 姜文浩立馬否認道:“不不,你們弄錯重點了,楊悅說他并非是想探究為何天賦不公的問題,而是想問,為何讀書能生出浩然正氣?!?p> “這不傻子都知道的答案嗎?讀書百遍其義自見……額,怎么又繞回來了?!?p> 劉越瞬間懵逼了,這個問題,好像是個死循環(huán),讓人很抓狂。
高志遠白眉緊鎖,隨即眼神放光的緊緊盯上姜文浩:“你從頭到尾,把和楊悅的對答仔細道來,不可忽略任何細節(jié)。”
“是。”
姜文浩當(dāng)下把和楊悅的對答,一五一十,原原本本都道出。
高志遠聽完后,深吸一口涼氣:“果然如此,我們都弄偏了,楊悅不是在質(zhì)疑天賦不公,而是在追問,為何能生出浩然正氣?”
劉越抓狂回道:“不就是讀書百遍……”
“不!”
高志遠打斷道:“不是這么膚淺的答案,楊悅想問的是,為何讀書方能生出浩然正氣,劉夫子,你別覺得繞口,用天賦一說來搪塞,撇開覺醒天賦不談,老夫就想問你一句,為何你覺醒了天賦之后,就能浩然正氣?!?p> 劉越回道:“因為我是讀書人,讀書人讀圣人文章,便產(chǎn)生浩然正氣,這有何好奇怪的?!?p> 高志遠點出道:“楊悅就想問你,為何讀了圣人文章,才能生出浩然正氣,別扯覺醒通讀天賦上去,他這是在問我等,為何其他途徑不能有浩然正氣,偏偏只有讀圣人文章才有,他這是在刨根問底我等儒修的根源由來,并非是膚淺的追問天賦為何不公?!?p> “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有思考性的問題,此子天資卓絕啊,很有想法,很有一套?!?p> 劉越眨巴眼睛,一臉懵逼震驚,錯愕無比道:“他居然問這種問題,這……誰能答的出來,自古相傳,讀圣人文章,可養(yǎng)浩然正氣,這約定俗成的事情,誰會去深究這個?。俊?p> 高志遠無奈聳肩,攤手道:“你想當(dāng)然認為的事情,他卻喜歡刨根問底,這個問題,你答的出來嗎?”
劉越皺著眉頭,耷拉著腦袋,想了許久,最后無奈搖頭道:“書上沒有教,我不知道。”
高志遠再看向姜文浩。
姜文浩搖頭苦笑:“我若知道答案,也不會空手回來了?!?p> 高志遠當(dāng)即召集學(xué)院夫子,把問題拋出。
和劉越一般,眾夫子直接拋出覺醒天賦這樣里所以當(dāng)?shù)拇鸢竵恚墒窃偕罹恳粚訂栴},為何天賦覺醒,讀圣人文章就能生出浩然正氣。
這頓時難住了所有夫子。
無他,因為古往今來,約定俗成,讀圣人文章,覺醒天賦,便自然而然生出浩然正氣。
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深究過,為何偏偏是讀圣人文章,生出浩然正氣,為何讀書才能生出浩然正氣,其他法子就不行呢?
這是個根本性的問題。
就和你在古代問,為何海水可以生出鹽巴來,為何不同重量的東西,掉下來會一道落地,為何有些東西可以漂浮在水面,有些則不能,為何……
這些約定俗成,在我們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小知識。
你想當(dāng)然的覺得他就是這樣,可從來沒有深究過為何會出現(xiàn)這些現(xiàn)象,造成這些現(xiàn)象的本質(zhì)根源所在。
楊悅的問題就是在探究,為什么讀圣人文章,就能生出浩然正氣。
不可以是讀閑書,邸報等等,或者不讀書也能生出浩然正氣。
為什么有人能生出天賦來,有人不能。
同樣是識文斷字,就因為一句約定俗成的讀書百遍其義自見,便劃出一道天賦鴻溝來。
他這是在向這個世界,向整個儒家發(fā)出靈魂拷問。
白鹿書院的一眾夫子被難住了,既然這個問題是楊悅給學(xué)子出的,那他們索性把問題轉(zhuǎn)嫁了,交給學(xué)子來思考。
學(xué)子更是一臉懵逼,很多人腦子不夠,糾結(jié)于天賦論,可深究一番后,發(fā)現(xiàn)這事無關(guān)天賦,而是在探究此方世界儒修的根本。
白鹿書院學(xué)子被問住了,不得已,向外界求教。
很快,上京八大學(xué)府。
白鹿書院。
紅袖書院。
天府書院。
應(yīng)天書院。
浩博書院。
千岳書院。
弘文書院。
逸云書院。
所有學(xué)子,夫子,都陷入了世紀(jì)大思考中。
讀圣人文章,為何就能生出浩然正氣來?
儒家的根本由來。
各大書院夫子,學(xué)生代表,最終想不出來,齊齊奔赴文昌閣。
文昌閣,大業(yè)的文化和政治中心。
文相是當(dāng)世二品亞圣,他手下的內(nèi)閣大臣,個個最低也是三品儒師。
求教于他們,必定能夠得到答案。
“你問什么?”
文相張君正錯愕的瞪向這些夫子學(xué)子,老眼直眨巴:“讀書為何生出浩然正氣,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覺醒通讀天賦,自然而然生出浩然之氣,這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們好意思來問老夫。”
張君正很不滿意,這些老夫子,學(xué)子,都吃飽了沒事干嗎,居然敢來消遣老夫。
高志遠拱手見禮道:“文相稍安勿躁,我等問的并非如此膚淺,此事無關(guān)天賦,而是想問,為何讀圣人文章,方能生出浩然正氣,為何不是讀閑書,邸報,亦或者只要識字,無需通讀天賦,便可以生出浩然正氣?!?p> “圣人云:有教無類,既然有教無類,又何來的讀書人,白丁劃分,都是一樣的讀書識字,豈可強分差別,有天賦覺醒一說,既有讀書人和白丁劃分,那豈不是與圣人之言背道而馳,如此一來,圣人之言豈非有錯。”
“圣人若有錯,那我等所讀經(jīng)典,豈非都錯了,既然錯了,又如何生出浩然正氣呢?”
張君正眉頭一挑:“我聽明白了,你們是在刨根問底,問為何只讀圣人文章,才能生出浩然正氣?!?p> 高志遠再拱手:“正是,還望文相為我等解惑?!?p> 張君正摸著胡須,想了想,然后沖一班內(nèi)閣大臣問道:“爾等都說說吧,為何讀圣人文章能生出浩然正氣?”
一干內(nèi)閣大臣,個個陷入沉吟,思前想后,搜腸刮肚,其中一位大臣更是想的頭發(fā)瞬間多了一大把白發(fā)。
“噗!”
有位儒師直接吐血,精氣神瞬間萎靡不振,容顏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
楊悅的問題,太過刁鉆,耗費他們太多精氣神了。
最終,他們一個個搖頭:“我等回答不出?!?p> “從未想過,為何讀書方才生出浩然正氣?!?p> “這問題刁鉆難解?!?p> “還請文相解惑?!?p> 張君正捏著自己胡須,苦笑的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額?”
所有人都傻眼了。
當(dāng)世亞圣都被問住了。
如此一來,豈非天下大儒都被問倒了。
丟人了。
眾大儒的臉上無不抽抽,臉色難看的好像吞了蒼蠅似的。
這次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枉讀圣賢書,竟連浩然氣由來竟都不知道。
天下大儒集體華麗麗的社死!
內(nèi)閣大臣詢問道:“這是何人提出的問題?”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白鹿書院的夫子們。
高志遠不敢隱瞞,其實想隱瞞也隱瞞不住,在場都是大儒,一身浩然正氣,自己若是隱瞞,他們齊齊發(fā)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回諸位大人,是繡衣廠楊悅提出的問題?!?p>
七寶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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