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夏恒把洛有道送到醫(yī)院趕回警局,一到審訊室的門口,就看到門外旁聽的燕治國和燕玉星兩人正盯著審訊室皺眉。
“怎么樣?趙寬不認罪嗎?”
兩人搖頭:“不。他全認了,把趙氏集團做的所有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夏恒聽著也覺出不對。
趙寬在用他自己這張廢牌掩護背后的勢力。
如果他全把罪攬在自己身上,肯定考慮過數(shù)罪并罰的下場,突然夏恒有點佩服趙寬的勇氣。
“雖然趙寬背后的勢力我們問不出,但憑借今天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證據(jù),加上之前搜集的大大小小幾十起罪名,最輕都要在監(jiān)獄安度晚年。明天白天你就可以見報了?!毖嘤裥亲凡榱艘荒甓嗟内w氏集團終于落網(wǎng),她別提多高興了,少見地打趣道。
夏恒點點頭,這次他被動的行動,端了趙家不說,還多了美杜莎血液,真可謂雙喜臨門。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找時間會再去趙家暗中追查一番,搜集證據(jù)并且尋找美杜莎行蹤,沒想到這么快趙寬和張文就送上了門。
“對了,洛有道傷勢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礙?!毕暮銊偪吹铰逵械赖臅r候渾身斷了三四根骨頭,瀕死,但夏恒一滴血及時救了命,送到醫(yī)院的時候骨折自行愈合,還剩點皮外傷,夏恒這才敢說只是輕傷。
三人正聊著,一個警員慌慌忙忙跑進來,說道:“局長,查到了。趙偉軍今天晚上和趙家的管家一起匆忙離開了醫(yī)院,現(xiàn)在還不知道去向?!?p> “繼續(xù)查,務(wù)必找出他們二人的行蹤。”
雖然和燕治國心里猜測一樣,但他聽到還是非常擔(dān)憂。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夏恒不清楚前因后果,詢問道。
“趙寬在被逮捕前一刻用手機給趙偉軍打了一個電話,之后趙偉軍便和趙家的管家一起從醫(yī)院消失了?!?p> 夏恒不傻,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是趙寬的命令?!?p> 看著審訊室里嬉皮笑臉的趙寬,夏恒隱隱不安,總覺得趙寬在醞釀什么陰謀,不是簡單的保護趙偉軍。
“能讓我和他聊聊嗎?”夏恒決定親自去問。
燕治國點點頭。
審訊室里,趙寬看著來的夏恒,滿是肥胖的臉上擠出笑容,看起來他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下場。
“你給趙偉軍說了什么?”夏恒開門見山問道。
“你想知道?”趙寬眼睛被臉頰上的肉擠得瞇成一條縫,但夏恒依舊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得意,這加重了他的不安。
理論上以他的境界,無論如何都不會害怕區(qū)區(qū)趙家,但對于他們背后的勢力,他也不清楚究竟具有怎樣的實力。
夏恒長嘆一口氣,強如他也猜不到趙寬的想法。
“我知道我在劫難逃,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明天早上八點,在這,我會告訴你答案。”趙寬信誓旦旦說道。
......
時至凌晨,東都火車站外,坐著輪椅的趙偉軍和管家戴著厚厚的口罩,在火車站等人。
趙偉軍看了下手機,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
人流涌動,從出站口涌出人來,他們抬頭張望,像被攥住脖子的鵝尋找著,忽然,管家在最后的人群中看到了等待的人。
來人手提著一個包裹,渾身黝黑如炭,胡茬很長,顴骨很深,五官立體,眼睛深邃,隱隱約約從中透著精光,也是鎖定了趙偉軍和管家,朝二人走來。
“小鶚!”管家?guī)啄隂]見弟弟,很是親近,上來抱住了他,這些天,趙家是多事之秋,而現(xiàn)在老爺趙寬已經(jīng)被捕,他們現(xiàn)在能依靠的只有學(xué)成歸來的劉鶚。
劉鶚也聽說了這事,趙寬待他不薄,哥倆都在趙家的扶持下成長到現(xiàn)在,此來他就是要鏟除掉趙家的所有敵人,讓趙家君臨東都。
兄弟倆分開后,劉鶚看著趙偉軍,微微下身:“少爺好?!?p> 趙偉軍坐在輪椅上,無法起身去扶,連喊管家抬起劉鶚。
三人一陣寒暄,先有趙偉軍提到了正事:“爸在被抓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們進行最后一個計劃,此事還要劉鶚哥多廢心思。”
“好?!眲Ⅸ槾鹣?,三年前機緣巧合下他隨一位高人去到洞府,被收為了外門弟子,自身努力下沒少受高人點撥,而在這三年里,他見識到了前半輩子從未接觸過的非凡力量,也在苦練下漸漸入門。
如今的他,已經(jīng)是三道神職,見慣光怪陸離,如今在這俗世也不會高看什么東西。
“既然老爺吩咐了,那我們現(xiàn)在就動身?!眲Ⅸ樥f著就要離開行動,趙偉軍制止了他。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劉鶚哥不遠萬里,且風(fēng)塵仆仆,少不了要休息整頓,而且關(guān)于夏恒,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到時候制定一個萬全之策才是?!?p> 劉鶚也覺得自己莽撞了,便點頭應(yīng)下,三人而后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十號上午,夏恒按時來到警察局,這一夜,他少見地失眠了。
再一次見到趙寬,沒等他問,趙寬就開口了。
“看起來你的精神不是很好?!?p> 夏恒與趙寬對坐,雖然雙手帶著手銬,但依然氣定神閑,這樣的趙寬讓他心中很不舒服。
“廢話少說,我已經(jīng)來了,快說?!?p> “別急嘛,我很久之前就很想見見你了?!壁w寬自顧自說著。
夏恒沒說話,趙寬繼續(xù)說著。
“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還是我那蠢兒子派使者結(jié)果被你打廢了,真是荒唐?!?p> “我明明一直由教導(dǎo)他,處理對手就像打撲克牌。要根據(jù)自己手上的牌不斷消耗對手的實力,除非能百分百清楚對手的底牌,不能貿(mào)然出手,結(jié)果偉軍做事就像拿到四個K一樣,冒進梭哈,我給他擦了不少屁股。不能因為自己手上的牌好就絕對的自信,你有四張K,對手可能剛好有四張A,穩(wěn)壓你一頭?!?p> “你到底想說什么?”夏恒有些不耐煩了,出言打斷他。
“我是要告訴你,你我就像打牌下棋的雙方一樣,我盲目出手,導(dǎo)致被你打的潰不成軍,就剩下了最后的一張牌,我最后的底牌就是那通電話。你摸不清楚我還剩什么,所以,我依然還有翻盤的勝算。”
“我要說的就這些,你大可以猜一下,我僅剩的底牌是什么。現(xiàn)在猜對,我便滿盤皆輸,如果你猜錯了,那么你也不會贏,對賭的你我都會輸,第三方會漁翁得利?!?p> 警察局一角,夏恒思索再三。他明白趙寬的意思,但對于他留下的最后一手底牌,卻沒有思路。
底牌,電話,趙偉軍,不會贏?為什么非要今天說?
夏恒心中有了推測,立刻離開警察局,趕往洛家。
在他到時,洛家鐵門被破壞,內(nèi)外兩道門都有被火焰焚毀的跡象,地上一片狼藉,管家和阿仁昏倒在地,整個別墅靜默無聲,而桌上有一封壓住的信。
內(nèi)容如下:
11號中午11點,帶上我父親來一線天,如果到時候不來或者沒把人帶過來,洛雪會先一步死在峽谷里。
署名趙偉軍。
果不其然,千算萬算,夏恒漏算了一拍,趙寬讓今天來找他的目的就是調(diào)虎離山,為的就是綁架洛雪,來交易趙寬的性命。
趙寬算計了一個時間差,他最后的底牌是洛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