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煤油燈在空曠的街道上走著。
四周是數(shù)不盡的高樓,太陽已經(jīng)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但街道上空無一人—除了我。
這里安靜得令人有些不安,我知通這里與我之前所處的世界不同,而且差異很大,不知什么原因,這個世界失去了顏色。
黑、白、灰充斥著整個世界,我依稀能感受到這個世界對我的態(tài)度,它并沒有排斥我,相反它在同化我。
盡管我進入這個世界不久,但我對它已經(jīng)十分厭惡了。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尋找出路,結(jié)果除了地上多了無數(shù)個腳印外沒有任何用處。走在街道上,我就清楚地感受到四周的樓里有人盯著我,雖然不清楚它們的意圖但我還是加快了腳步。
天還有四個小時就要黑了,我不了解這里的黑夜不過我?guī)缀蹩梢源_定,這里的黑夜很危險。我將煤油燈熄滅,三個小時的摸索,已經(jīng)讓我的眼睛適應(yīng)了這里的光線,盡管熄滅煤油燈會使我的視線受阻,但我不得不為黑夜的來臨做準備。
天黑的比我預(yù)想的早一些。
幾乎是太陽下山的同時,樓里的它們飛奔而下,我預(yù)先躲在了一個自認為隱秘的角落,靜看它們的“狂歡”。
它們幾乎和人類一樣,只不過沒有眼睛,眼眶中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它們的皮膚也與人類不同,像是剛從福爾馬林里拿出來一樣,白的有些嚇人。
正當我想進一步查看的時候,它們發(fā)現(xiàn)了我。
它們刺耳的尖叫響徹整個城市。
它們沒有追到我,但還是在我的皮膚上留下了見面禮—幾道一厘米深的抓痕。
鋒利的鈣化手骨毫不費力的刺穿我的皮膚,這幾乎使我失去繼續(xù)逃跑的能力,關(guān)鍵的時候我點燃了煤油燈,白色的光線四射,這世界剝奪了煤油燈的黃色。
它們的皮膚受到光的刺激變得松弛,直到皮膚連帶著血肉從他們身上脫落。
它們怕光。
就在它們躲避光線的時候,我趁機逃出了它們的包圍圈,隨機找了一個單元門躲了進去。
我后悔了—樓道的各處堆積著數(shù)不盡的眼球。
在煤油燈的照射下它們變得萎縮,即便是這樣它們還是看到了我。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它們不是沒有眼睛,而是將眼睛放在這里堆積著。
恐懼中,煤油燈因為撞到墻壁變得粉碎—我失去了唯一能自保的依仗。
它們沖了進來。
……
不久后,我睜開了眼睛,世界恢復(fù)了原來的色彩,我強迫自己肯定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從那個無色的世界逃了出來。
盡管它們的指骨刺入我腦殼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