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guān)于襲擊
對于佐藤來說,永井圭從來不是他的首要目標。
永井圭對于佐藤,就好像是游戲中較為高級的NPC一樣。
他無論對永井圭做什么,對于佐藤自己來說,都好像是執(zhí)行主線任務(wù)時,順帶著做一下有趣的支線任務(wù)。
至于佐藤的主線任務(wù),從一開始就十分的明確,那就是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有趣。
無論是救出田中功次,還是接觸永井圭并將他送進亞人管理協(xié)會的手中,甚至是這次的營救任務(wù)。
從頭到尾,對于佐藤來說都不過是為了讓他的人生變得有趣起來。
哪怕是現(xiàn)在,讓發(fā)現(xiàn)自己真實面目的永井圭逃走,佐藤都沒有絲毫的慌張。
對于他來說,他的人生就是一場游戲,無論其他人因為自己的舉措做出怎樣的動作,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只要結(jié)局是有趣的,令他感到有趣的,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明明上一秒還在研究所里屠殺保鏢以及研究人員,追殺永井圭等人,如從地獄之中走出來的惡魔,可是在下一秒,佐藤就已經(jīng)改頭換面,成為了一個熱心的,披露社會黑暗面的弱勢亞人。
將活蹦亂跳的田中偽裝成一副無比虛弱的模樣,佐藤推著輪椅在聚光燈下大肆的聲討著政府的陰暗面,這一刻的他儼然成為抵抗強權(quán)的斗士,站在弱勢的亞人角度控訴政府的壓迫。
沒有知道,此時在研究所內(nèi),所有研究人員近乎被屠戮一空,警備人員也是死傷慘重。
大雨傾盆落下,洗刷著屋外的罪惡,卻根本無法將研究所內(nèi)的血漬洗凈。
佐藤大聲的說著自己的訴求,并將大量施加在亞人身上的非人道實驗視頻上傳到網(wǎng)絡(luò),一時間所有輿論都傾向弱勢的亞人群體身上。
然而佐藤所做的,可不是為了喚醒大家的良心。
畢竟眾所周知,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日本選手的良心都在他們鞠躬的時候,因為腹部的擠壓從前面或者是后面吐了出來。
無需做閱讀理解,當佐藤希望組織一場反抗游行的時候,那么就真的是為了游行。
不是希望看見有多少人支持自己,佐藤的真實目的是為了尋找同伴。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只有真切降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會引起大家的關(guān)注。
如今,隨著佐藤將政府背地里對亞人的所作所為披露后,那些隱藏在這個國家,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亞人們自然會緊張起來。
沒有哪個亞人可以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被發(fā)現(xiàn),所以與其一直等待著那一天的降臨,然后被一群人粗暴的抓走,最后經(jīng)歷種種非人道的實驗,不如現(xiàn)在奮起反抗。
無論是打算冷眼旁觀,還是說確實想要做出改變。
等到游行那一天,全日本的亞人們都會想盡辦法打探有關(guān)游行的消息。
而其中能夠施展黑色幽靈的特殊亞人們,則將成為這場游行的主要參與者。
在那時佐藤招攬的亞人,就都將是群最為特殊的亞人。
如今舞臺已經(jīng)搭建完畢,佐藤需要的僅僅是等到那一天的來臨。
靜靜的看著輿論發(fā)酵,無論網(wǎng)絡(luò)上的人們討論的是多么熱火朝天,但是到最后在現(xiàn)實中真正施行的終究是寥寥數(shù)人。
明明是網(wǎng)絡(luò)上討論話題次數(shù)最多的一件事,但是等到那一天真正降臨的時候。
除了渴望看見大新聞的記者,以及少數(shù)幾位看熱鬧的閑人外,所謂的游行根本就沒有發(fā)生。
空蕩蕩的街道上,一切都與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
然而,對于亞人們來說,游行確實在進行著。
看似空蕩的街道上,幾十只黑色幽靈遍布整個空間,佐藤的黑色幽靈大聲向隱藏在行人之中的亞人們宣告真正的集會地點。
于是在得到真正聚會地點的亞人們也開始移動,在一處廢棄的大樓內(nèi),十幾名亞人聚集在一起。
這一刻,十幾個亞人因為他們的身價,使得整棟大樓變得貴氣逼人。
如果要是來個賞金獵人團隊將這些亞人一網(wǎng)打盡,那么估計福布斯榜上將會多出一連串名字。
因為各種特殊原因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亞人身份,有著不同面孔的亞人們打量著彼此,大家都為這一場線下見面而感到新奇。
不過所謂人類,就是充滿分歧的群居動物。
哪怕就才十幾位亞人,實際上卻在無形之間分成兩種人。
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亞人的身份,那么自然意味著他們都至少死過一次。
至于是怎樣死去的,都成為將他們分類的方法。
那些因為意外或是犧牲而死去的人,他們相對來說都更為本分,有著穩(wěn)定生活的他們僅僅是因為關(guān)心亞人這個群體,想要了解自己的同類,所以才會來到這里。
而剩下的人,則普遍都是些生活過得很糟糕,最后選擇自殺的人。
當這些人發(fā)現(xiàn)自己是亞人之后,有的人決定好好活下去,而有的人,則徹底失去了道德或是身為人的限制器,他們只想看到世界被點燃。
而佐藤的目標,自然是這群瘋子,畢竟只有瘋子才不會在意這個社會,也只有瘋子才能夠以一種更為奇特的視角參與到佐藤的游戲之中。
于是在真正的集會上,當佐藤毫不遮掩的宣布要對人類進行大屠殺,以此來向世界宣告亞人的存在時。
懷揣著不同心思的亞人們自然產(chǎn)生爭執(zhí),不需要任何試探與了解,佐藤無比輕松的找到自己的同類,亦或者說是同伴。
“那么讓我們點燃這個世界吧!”
佐藤笑著對加入到游戲之中的亞人們說道,并將武器交付給他們,讓他們?nèi)メ鳙C那些抵抗的亞人。
早早堵在樓梯位置的劉一鐸也手持妖刀,確保沒有任何一個亞人可以經(jīng)過他這里逃走。
“給我讓開??!”
一名亞人面對著身后的追擊,看著僅僅手持冷兵器的劉一鐸,大聲呼喊著就要從他的身邊跑過去。
然而當他與劉一鐸的身影交錯的一瞬間,所有亞人都停下了腳步。
因為沒有人看見劉一鐸何時拔出手中的刀,但是那名亞人差一步就能夠下樓梯的時候,身體沒有絲毫征兆的被切割成數(shù)段。
“好厲害!”看到眼前的場景,名為高橋的亞人興奮的說著。
這個有些瘋瘋癲癲的家伙手持著佐藤給的魚槍,將魚刺刺入一名亞人體內(nèi),讓對方徹底失去反抗能力不說,更是如同釣魚一樣將那名亞人粗暴的拖拽著。
全然沒有對血液的畏懼,更沒有對同類的憐憫。
面對無論是裝備還是武力,都強他們數(shù)倍的亞人們,這些反抗的亞人很快就被擊敗抓捕,除了一個小鬼僥幸逃脫外,沒有任何一個亞人從佐藤等人手中逃走。
劉一鐸此時也站在樓梯口的位置,看著身前被他切割成數(shù)塊的亞人快速復(fù)生著,忍不住的感慨:“真好啊,不死?!?p> 緩緩走上前,讓這名亞人又死了一次,劉一鐸不斷的補刀,直到佐藤等人騰出手來收拾他這邊放倒的亞人。
而在佐藤等人搬運亞人的過程中,也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劉一鐸腳邊的一堆血肉之中,有一具被切割成數(shù)塊的尸體其實并沒有復(fù)活。
這名亞人的腦袋還睜著眼睛,明明身首異處,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眼睛里還有淡淡的光澤,閃爍著看向前方,似乎根本沒有死掉一般。
不過普通人在身首異處的情況下怎么可能不會死去,即使是亞人在這種狀態(tài)下也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幫助佐藤等人收拾著地上的血跡,看著尸塊上無比光滑的切口,劉一鐸也確定一件事情。
“亞人的復(fù)活還是會受到主觀因素的影響?!?p> 一瞬間接近亞音速的斬擊,使得這名亞人在死后依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大腦依然認為自己還處于活著的事實,將自己身體的復(fù)活機制壓制,而這,就導致了他的身體無法再次復(fù)活。
不過如今的劉一鐸終究不是前世那位絕代風華的千年劍仙,這看似能夠斬殺不死的一擊,在前世對劉一鐸來說不過是一擊普通平A,但是對于如今的他來說,對他這具肉體凡胎卻有著毀滅性的打擊。
“那個......劉一鐸先生,鼻血......”
收拾地面血跡的田中察覺到劉一鐸站在原地許久沒有移動,好奇的抬起頭看向劉一鐸,剛好看見他的鼻血緩緩流過嘴唇,見劉一鐸的雙眼呆滯,還沒有察覺到鼻血流出來,田中趕忙出聲提醒。
“啊,多謝。”
大腦向手臂傳遞移動的信號,可是剛剛有這種想法,大腦的深處就瞬間傳來要命的刺痛。
為了斬出剛剛那一擊斬擊,身體中的各個腺體都分泌出大量的激素,同時為了保護大腦,劉一鐸的腦內(nèi)也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
現(xiàn)在多巴胺以及各類激素帶來的效果正迅速失去消退,肌肉、骨骼甚至是神經(jīng)都發(fā)出距離的撕裂感,僅僅只是想要移動一下手臂,腦內(nèi)以及全身的神經(jīng)就傳來陣陣刺痛。
無論在現(xiàn)實里怎樣打磨這副身體,可是距離前世的劍仙之軀還是有著天塹之別。
站在原地許久無法移動,身體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大量血液從皮膚滲出并將衣服浸染。
幸好劉一鐸穿著黑色的衣服,而且之前擊殺亞人的時候身上沾滿了血液,不然現(xiàn)在他的模樣絕對會被田中或是佐藤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知道耳朵里的嗡鳴聲降低不少,劉一鐸才緩緩的向前挺進一步,動作如僵尸一樣遲緩僵硬。
劉一鐸強作鎮(zhèn)定,艱難地走進自己的屋子,此時的他甚至連坐下也不敢坐下,生怕身體因大幅度的動作而導致骨頭徹底散架。
同樣,不出意外的話,待會小解的時候一定會尿出酒紅色或是茶色的尿液。
“玩大了?!眲⒁昏I站在屋內(nèi)一動不動,身體不時的抽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站著打飛機,“真是一不小心玩大了,看來只能死一次了。”
劉一鐸說著話,硬撐著身體給自己披上一套寬大的黑色披風。
如今還不是重生的正確時機,如果一定要交出自己的一血,那么也要選一個好時機。
就這樣,無比煎熬的站在原地硬生生挺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的早上,一切似乎都與昨天并無任何不同。
在經(jīng)歷了昨天的游行時間后,納入新的同伴,讓佐藤立即開始他計劃中的下一步,通過網(wǎng)路佐藤宣布將要制造恐怖襲擊,而襲擊的目標,正是與政府有合作,在被抓住的亞人身上實驗尚未通過的藥物的格蘭特公司的大廈。
此時佐藤等人也在一樓享用著食物,為今天的襲擊做準備。
在察覺到劉一鐸并沒有出現(xiàn)后,田中也就端著食物上樓來到劉一鐸的房間,在敲門后許久沒有應(yīng)答,田中也緩緩將沒有沒有上鎖的房門推開。
“劉一鐸......先生?你沒事吧?!”
昏暗的房間里,身上套著一件寬松披風的劉一鐸臉色并不好,嘴唇干裂的好像數(shù)日沒有喝過水一樣,深深的黑眼圈以及下陷的眼窩,都顯得他十分萎靡。
“原來是田中啊,也就是已經(jīng)到第二天早上了?”
一晚上沒有睡覺,生怕自己閉上眼睛就再也無法睜開,劉一鐸僵硬的移動著,緩緩靠近田中功次,也就在他移動的時候,一股無比難聞的腐爛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讓田中下意識的后退半步。
“您沒事吧?劉先生?”
與劉一鐸無神的眼睛對視,田中伸出手想要扶住劉一鐸的身體,不過就在他的手掌將要觸碰到劉一鐸身體的時候,一道寒光在他眼前晃過,那是劉一鐸無比犀利的眼神。
“我沒事,開始行動吧?!?p> 劉一鐸的眼底仿佛有一柄吹毛立斷的寶劍,劍身泛著刺骨的寒光,讓田中功次下意識的立正答應(yīng)。
“是!這就是開始行動!”
沒有再多的廢話,甚至不需要動員,田中功次跑下樓將車備好,劉一鐸也帶著自己的妖刀與佐藤一起坐進車里。
“你真的沒事嗎?”
佐藤看著臉色鐵青的劉一鐸,聞著空氣中腐朽的氣味好奇的詢問道。
“我沒事,不用擔心。”
劉一鐸說著話,將車窗緩緩搖下來,清風吹進車內(nèi)將腐爛的氣味吹散,劉一鐸也看向窗外不在說話。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據(jù)點內(nèi),剛剛加入他們的高橋也在佐藤臨走時的指示中走進劉一鐸的屋內(nèi)。
將屋內(nèi)的電燈打開,驅(qū)散屋內(nèi)的黑暗,高橋看著過于簡單的屋子里,地面上有著一圈粘稠的黑紅色膠狀物,這一層詭異的粘稠物也正是屋內(nèi)散發(fā)的惡臭的來源。
“哇!這是什么?。俊?p> 看著一圈粘稠物中唯有一雙清晰的腳印,那正是劉一鐸站了一晚上的位置,而地上粘稠的物體,則是劉一鐸的血液以及溶解的肌肉等等從皮膚中滲出的液體。
“難道劉一鐸先生是什么邪教徒嗎?那可是太COO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