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未完成
虞白在陣中左等右等。
等到法力都快要恢復(fù)完了,都沒等來任務(wù)完成的提示。
他心中咯噔一下。
忍不住打開任務(wù)面板。
果然看到依舊血紅的文字欄目。
【任務(wù):消弭禍亂千霧縣的詭異】
【回歸倒計時:5天7小時】
虞白沉默幾秒,掏出玉陽鏡,靜靜觀看。
濃霧好像變淡了些,好像又沒有,好像散了一點,又沒完全散去。
“難道,有可能認錯目標了?!?p> 慣性思維導(dǎo)致,思路再次出岔子了?
但應(yīng)當是沒有殺錯的。
虞白開始回想。
起因,是那名女煉氣士被一群藍月亮教徒圍攻。
這群教眾穿著怪異,攻擊手段怪異,所以直覺告訴他,看,這群人行事、作風不正,加上物證確鑿。
能變身,變身后的形態(tài)與詭異幾乎沒區(qū)別,元神也發(fā)生了畸變。
虞白在玉虛見過魔化的煉氣士、邪修的圖鑒,有更滲人的,給人以錯亂、精神能分裂的既視感,是頭一遭。
那雕像真身,見著便有強烈的不適與混亂,常人多看幾眼,就可以發(fā)瘋。
鎖定就是任務(wù)目標。
種種跡象,無不指向這些藍月亮教徒。
那個東海學宮的張采風,總是故作神秘、非常很欠打,實力不濟,但目的很明確,消除千霧縣災(zāi)禍,搞死藍月亮教。
“他們躲在山峰底下,布置祭壇,偷偷摸摸在縣城放雕像復(fù)刻品,在霧中襲擊人,居心叵測沒得跑,估計是要用縣城的人祭祀某位邪神,足以擔得起‘禍亂’二字?!?p> 虞白站起身,摸著下巴,分析:“任務(wù)沒說明,禍亂千霧縣的詭異可以是單個,可以是多個,縣城里的那些,也算一份子的話,的確沒完成?!?p> 縣城隍和縣令的失蹤可以歸咎到藍月亮教徒丄。
還有問題,城隍廟的消失,是不是也是這群東西搞事情。
這里的山神到底是步了后塵,還是去支援州城去了,虞白有一點點好奇,但只要和任務(wù)不沾邊,懶得去探究。
一個生命時刻受到威脅的受邀者,一向缺乏多管閑事的心思。
可最壞的情況,如果任務(wù)目標與其有關(guān),甚至真的是某個單一目標,那難辦了。
是血統(tǒng)純粹的詭異,還是其他的詭異物,前者的話,未免太過陰險和狡詐了。
此種東西難測,可怕歸可怕,絕沒有這種“人性”的劣根。
嗯,詭異和鬼物有區(qū)別,前者通常不帶腦子,不能溝通、不能交流,好像一段程序,行為頗有目的性,但其本質(zhì)卻是混亂的,捉摸不透。
不過根據(jù)玉虛仙宗最新修訂的典籍,受到某種詭異力量的污染,鬼物可以被認為是詭異,煉氣士得而誅之。
除非還有別的東西在搞事情,那么,真身的存在,弄不好已經(jīng)暴露了。
希望最好不是這樣。
虞白頭大如斗,有心想問問張采風,但必須得換個馬甲。
不然自己顯露了如此富足的身家,會被惦記的。
.....
虞白放了只探路的從墳地中取來的手臂粗的蜈蚣進入霧中,沒有控制,任其奔跑。
紙人就不放了,控靈符是相當神奇的東西,不好制作,不宜鋪張浪費,與短距離定點傳送符一樣,一個字,貴。
紙人做起來雖然比較容易,用料稍便宜,但能節(jié)約一點,是一點。
一路順風,沒有遭遇襲擊。
只是,蜈蚣走了一段路,便迅速迷失了方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始終離不開多遠。
虞白收起玉陽鏡,給自己貼每個部位都貼上金剛符和神行符,施展土遁,再度進入縣城。
這回,他不叫余伯,他叫李靈霄。
曾經(jīng)的好友姓名,以后借來用用,反正再也見不到了。
.....
太陽西落,天色晦暗。
已是戌時。
許檸從高空飛過,降落在城門。
見得城中出奇的死寂,秀眉微顰。
許檸沒有絲毫顧忌,神念大范圍掃描全城,亦不收斂自身的氣機。
她感知到了每一個小塊區(qū)域便存在的詭怪,數(shù)量不少,還有極少數(shù)努力隱去自身氣息的煉氣境。
僅存的部分煉氣境有所察覺,但依舊龜縮不出。
只有形勢大好之時,方是他們這批茍到最后者的脫身之時。
在此之前,沒人打算出去。
感應(yīng)到美婦與少女所在的位置,她掐起法訣,御空而去。
某一客棧。
水藍羅裙的美婦人接到許檸的傳訊,美艷的瓜子臉上浮現(xiàn)一抹欣喜,連忙從蒲團起身,推了推閱讀得津津有味‘小人書’,讀得臉色微紅的女兒,啐道:
“妙玉,別看了,你的檸姐姐來了,她給我傳訊了?!?p> 虞妙玉快速合上,驚喜道:“真的嗎?我們要不要下去等檸姐姐。”
美婦輕輕搖頭:“檸檸讓我們等她來,不必下去,城中的詭怪還很多,現(xiàn)在入夜了,那些東西恐又開始作祟了。
所幸檸檸來了,我們可以平安離開。”
“娘親,你說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兩個從州城來的煉氣士,有沒有解決這次的根源。”
虞妙玉想起那名鳳表龍姿的煉氣士。
“怎么,你心動了?”
美婦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家閨女。
“沒有呀。”少女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矢口否認。
“你就算心動也沒用?!彼{裙美婦哼道。
說著,自顧嘆息:
“年紀輕輕的化神境,前途無量,他敢獨自出來游歷,自是頗有底氣,想來背靠大宗門,法寶、靈符甚多。
若未有巫咸之禍,你郡主的身份倒是般配,和我們家門當戶對,可惜老帝君殘暴嗜殺...”
少女略微羞惱:“娘親,我又沒說真的看上了,再說,人家未必看上我。”
....
普通的宅院。
許元君靠著躺椅,目光渙散,雙眼無神。
側(cè)邊的小案桌放置著兩紙盒,其中一個拆開了。
許元君根據(jù)自己呼吸的頻率,粗略計算出,他已經(jīng)發(fā)呆了差不多兩盞茶的時間。
不得不說,那兩個煉氣士是真的很像某種家畜。
長得最英俊的那個,給的紙盒施加了不知是禁制還是法力,根本沒法拆開,用剪子剪,像是剪到了磐石,刃口大卷。
至于那個長得不夠英俊的,戴方巾、穿深衣的儒生煉氣士,有一點不要臉了。
偷偷拿走他家祖?zhèn)鞯谋傩胺徽f一聲。
居然還好意思把符箓放到紙盒里,說是給他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