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黃昏,夕陽的余暉灑在山間,將整片竹林染成了金色。
這位老者名為李長風(fēng),此時正與王語欣的師傅蘇婉清,并肩坐在一塊巨石上,微風(fēng)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
“長風(fēng),你可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歷?”蘇婉清忽然開口,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那枚古樸的戒指,神情有些復(fù)雜。
李長風(fēng)側(cè)過頭,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枚戒指造型簡單,卻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戒面上刻著幾道古老的紋路,仿佛蘊含著某種力量。
“這戒指……有什么特別之處嗎?”他問道。
蘇婉清輕輕摩挲著戒指,低聲說道:“這是我?guī)熼T的信物,唯有門派之主才能佩戴。戴上它的人,便意味著此生與師門同生共死,唯有死亡……才能將其摘下?!?p> 李長風(fēng)聞言,心中一震:“唯有死亡才能摘下?!”
——唯有死亡才能將其摘下——
這聲音震耳欲聾,李長風(fēng)心中一痛,回過神來,苦笑一聲,:“是啊,我早就知道。你們師門的規(guī)矩便是如此,這枚戒指一旦戴上,便再也無法取下,除非……生命的終結(jié)?!?p> 王語欣看著老者沉默不語,心中也有些忐忑。她試探性地開口:“前輩,您與師傅……可是舊識?”
李長風(fēng)緩緩抬起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那枚戒指上,仿佛透過它看到了遙遠的過去。他低聲說道:“舊識?何止是舊識……”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懷念與痛楚。王語欣見狀,心中更加確定此人與師傅關(guān)系匪淺,便輕聲問道:“前輩,可否告訴晚輩,您與師傅……究竟有何淵源?”
李長風(fēng)沉默片刻,終于長嘆一聲,緩緩說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年輕,與你師傅蘇婉清相識于江湖。她天資聰穎,劍法超群,而我……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p> 李長風(fēng)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仿佛回到了那段年少時光:“我們曾一起練劍,一起游歷山水,也曾許下過一些……年少輕狂的誓言。”
王語欣聽得入神,心中卻猛然一震:“李長風(fēng)?這個名字……師傅曾提起過!”她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師傅臨終前的場景——師傅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眼中卻帶著深深的恨意,低聲說道:“語欣,記住……李長風(fēng),是他害了我……是他……”
王語欣的手指微微顫抖,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憤怒與恨意:“原來是你!就是你用一封信將師傅騙到懸崖,害她慘遭圍殺,墜入崖底!如今你竟還敢假惺惺地懷念她?!”
然而,她很快壓下心中的情緒,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與恭敬:“您是李長風(fēng)?!師傅曾多次提起您,說您是江湖上少有的劍術(shù)高手,晚輩一直仰慕已久!”
李長風(fēng)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哦?她還提起過我?”
王語欣低下頭,掩去眼中的冷意,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是啊,師傅常說,您的劍法獨步天下,只可惜……晚輩資質(zhì)愚鈍,未能學(xué)到師傅的十之一二?!?p> 李長風(fēng)嘆息一聲,語氣中滿是懷念:“她的劍法確實精妙,當(dāng)年我們曾一起切磋,她的天賦遠勝于我。”
王語欣心中冷笑:“虛偽!若不是你,師傅怎會落得那般下場?”
然而,她面上卻依舊恭敬,甚至帶著一絲懇切:“前輩,師傅雖已不在,但她曾教導(dǎo)我,習(xí)武之人當(dāng)以俠義為重,以天下為己任。若前輩不棄,晚輩愿向您學(xué)習(xí)高深武學(xué)?!?p> 李長風(fēng)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你想學(xué)我的劍法?”
王語欣連忙點頭,語氣真誠:“晚輩雖資質(zhì)平庸,但愿意勤學(xué)苦練,只求不負師傅與前輩的期望?!?p> 李長風(fēng)沉吟片刻,終于點了點頭:“好,好,我在這兒也是出不去了,既然你有此心,又是她的徒弟,我便成全你?!?p> 王語欣聞言,立刻行禮:“那就多謝前輩賜教了。”
然而,在她低頭的瞬間,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李長風(fēng),你害死師傅,待我學(xué)成你的武功,定要你好看!”
“武學(xué)之路,切忌急功近利,需腳踏實地,一步步精進。否則,只會走火入魔,害人害己?!崩铋L風(fēng)負手而立,目光如炬,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晚輩明白?!蓖跽Z欣微微低頭,語氣恭敬,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從這天起,王語欣正式跟隨李長風(fēng)學(xué)習(xí)高深劍法。李長風(fēng)教得極為細致,從劍招的運勁使力,到身法的靈活多變,甚至每一處細微的變化都一一講解。他的劍法如行云流水,時而凌厲如風(fēng),時而綿密如雨,令人嘆為觀止。
王語欣雖心中對他充滿殺意,卻不得不承認,這老者在武學(xué)上的造詣確實深不可測。她一邊認真聆聽,一邊暗自思忖:“這老東西雖然脾氣古怪,但劍法確實精妙。若能將他這一身本事學(xué)到手,日后報仇,便多了幾分把握?!?p> “好,今日就學(xué)到這兒吧。”李長風(fēng)收劍入鞘,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疲憊。
王語欣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今日原本是跟蹤那兩人而來,卻在密林中耽擱了太久。她連忙拱手行禮,語氣恭敬卻帶著幾分急切:“多謝前輩教誨,晚輩今日受益匪淺,改日再來請教?!?p> 李長風(fēng)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她身上。就在她轉(zhuǎn)身欲走之際,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壓抑著某種情緒:“下次來……可以跟我講講她嗎?”
王語欣腳步一頓,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夕陽的余暉灑在李長風(fēng)的臉上,映出他眼中的復(fù)雜神色——有懷念,有愧疚,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她沉默片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好啊?!?p> 李長風(fēng)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卻未再多言。
王語欣轉(zhuǎn)身離去,背影漸漸消失在密林深處。她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笑容,心中卻冷笑不止:“李長風(fēng),你以為幾句懷念就能洗清你的罪孽?師傅被你害下懸崖的仇,我會給她報的!”
而李長風(fēng)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他低聲喃喃,仿佛在自言自語:“婉清,你的徒弟……和你真像?!?p> ……
王語欣走出密林,天色已大暗,她剛踏出林間,便見凌萱快步迎了上來,眼中滿是關(guān)切。
“主子,你總算回來了!”凌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您去了這么久,沒出什么事吧?”
王語欣微微一笑,神色如常:“沒事,只是走遠了些,發(fā)現(xiàn)了一處桃林,花開得正好,便在那里歇了一會兒?!?p> 凌萱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信:“桃林?這附近哪有桃林?不會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吧?”
王語欣搖了搖頭,語氣輕松:“真的沒事,只是走得累了,便找了個地方休息。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凌萱見她神色坦然,便也不再追問,安安靜靜的站在她旁邊。
王語欣心中卻暗自松了一口氣。她并不想讓凌萱知道李長風(fēng)的事,畢竟凌萱是師傅的人,想來對于師傅的死因,也略知一二,牽扯太多,她暫時還不想讓任何人知曉。
兩人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蒼梧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語欣!你……你可算回來了!”蒼梧一邊喘氣,一邊焦急地說道,“我聽說你一個人進了密林,擔(dān)心得不得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辦?”
王語欣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既感動又有些無奈,便輕聲安慰道:“我沒事,只是隨便走走,你不必這么緊張?!?p> 蒼梧卻依舊不放心,絮絮叨叨地說道:“怎么能不緊張?這密林里野獸出沒,還有不少江湖中人暗中活動,你一個人多危險啊!下次要是想出去,一定要叫上我,知道嗎?”
王語欣笑了笑,點頭答應(yīng):“好,下次一定叫你。”
蒼梧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重新露出笑容。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腦袋,興奮地說道:“對了,語欣!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再過三天,英雄聚會就要開始了!這可是江湖上難得的盛事,咱們蒼羽門派也會參加!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讓那些瞧不起咱們的人都看看,咱們蒼羽門派的實力!”
王語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英雄聚會?這么快就要開始了?”
蒼梧連連點頭,語氣中滿是期待:“是??!聽說這次聚會不僅會有各大門派的高手齊聚,還會選出新一代的‘武林新秀’。語欣,以你的實力,說不定能一舉成名呢!”
王語欣微微一笑,心中卻暗自思忖:“英雄聚會……這倒是個機會。但是我并不喜嶄露頭角?!?p> 她轉(zhuǎn)頭看向蒼梧,語氣平靜:“好了,英雄聚會在蒼羽門派舉行,你這個少宗主可有事要忙,你去好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