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為何不護著自己,這兩個女人與自己第一次相見,就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大哥此刻還把自己交過去,他還能全須全眼的回來嗎?
不,是他還能有命回來嗎?哥哥,你不愛我了?我是你的親弟弟啊,一個爹的那種。
玉不琢不成器,洛云馳深知自己這個弟弟的頑劣不堪。在王都城內他稱王稱霸,長輩對他也是極其溺愛,縱成了他這般文不成武不就的德行。
人總說吃一件長一智,然洛子謙是吃一次虧,就亮一下王孫公子洛氏三門的身份,再逼迫著別人配合自己就行,嚴格遵循死道友不死貧道,請你改以便我繼續(xù)癲狂的主旨。
可今日,他總算是遇到了硬茬,洛云馳不免藏了些私心,欲利用眼前這兩個女子六親不認的做派,好生教育一番自己這個好弟弟。
洛子謙都快哭了,他不要,他害怕,但他亦不敢輕舉妄動。
他拼命也不是,站著等死也不是,他就是個什么也不是,除了哭,兩腿發(fā)抖,他做什么都不是。
祈懷姜打了一個哈欠,給自己又續(xù)上一杯乳茶,自從這幫像猴子一樣的人物進入庚辰地界,她每日接受的訊息比往常一年的都多,也不知道這群人怎么就這么能鬧騰,比祈傲還鬧。
“你們這一個個的,都杵在這做什么呢?”
這是救星的聲音,洛子謙飛速扭頭尋找聲音的來源。來人可不是祈落么,雖是平日里兩人不對付,但真有個什么了,這人也是自己在五華最大的靠山。
終究是白離朱的思路清晰,見到弟弟飛奔來找他們求救那刻,他立即派人去外殿瞧瞧能否遇上有零散出來的五華宮人,讓著幫忙去給桑木殿的主上報個信。
總算是上天可憐他們,真有個宮人聽了這事,去給祈落報了個信。這不,緊要關頭,猶如女神一樣,救星現(xiàn)世了。
“你們兩個就別嚇唬他了,沒看見那張比白面饅頭還慘敗的臉么?”祈落側頭仔細觀察著洛子謙的臉色,這小子平日里看著橫,成日橫得二五八萬,膽子實際小的很,芝麻點大的破單膽子。
遇上真狠人,竟是連句話都不敢哼,原來平日里那些膽子都用在跟自己爭鋒上頭。
“這不還在透氣呢么?!币矝]見他被嚇死,這個祈落,護外殿也護得太緊了。祈傲沒好氣,忍不住損上幾句。還沒怎么著呢,這個祈落前腳趕后腳的來了。
今日的太陽甚好,曬得人渾身松軟。祈懷姜聽她兩你來我往的喳喳,打了一個哈欠,眼睛一閉,索性往椅背靠去。
洛子謙感覺鎖在身上的視線終于散去,不由松了一口氣,是不是自己的小命可以保住了?
風自祈懷姜隨意垂下的手縫間,似水如綢緞般穿過,祈懷姜的指尖仿若能撫摸到風的形狀,指尖傳來的輕柔觸感,讓她十分安心。
這份愜意,又一次讓洛子謙得救了。
“懷姜,莫要總是睡著,既然祈落來了,你們便隨她也去晃晃吧?!?p> 一個溫和無比的聲音,自木屋內傳來。當場還有第四個五華人在,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外殿眾人,不由得嚇了一跳。
但仔細品起來,這個人聲著實讓人聽著通身舒暢,如春風拂過大地。若不是突然冒出,簡直能讓人當場醉去。
算是這群人走運,今日的祈懷姜看著情緒尚且穩(wěn)定,合上祈梵鋅其實也在場,只不過是一直都在屋內,沒有現(xiàn)身。有梵鋅在,祈落完全不擔心因為一個半個的一言不合,祁懷姜會一刀砍了當朝三皇子的腦袋。
洛子謙心中萬分感激,望向聲音來源之處。木屋不大,窗戶也都緊閉著,看不見內部一絲狀況,良久也不見里頭的人有出來的意思。
祈懷姜有些困倦,若不是這幾個不速之客,她應是會一直睡到太陽落山。她這個人啊,又有些起床氣,方才的黑臉便是被迫從夢鄉(xiāng)弄醒而生出的一絲絲不悅。
提刀砍了這些地瓜,這個想法確實從她腦中一閃而過。可她又實在是個懶散之人,渾身的倦意讓她懶得動一根手指。她正在等待自己整個人徹底的清醒,再去掂量掂量怎么做的時候,卻意外聽到了梵鋅的話。
在五華宮里,祈墨與梵鋅屬于大家長一列,只要不是祈懷姜的牛勁上來,那兩位的話還是非常管用的。梵鋅發(fā)話了,祈落有了特赦令一般效果,連拉帶拽開始扯著還在躺椅上的祈懷姜。
“來來來,快起來吧,懷姜。你都睡了好幾日了,起來去后山走走吧?!弊呱锨叭?,拉起懷姜的胳膊。
祈傲但是沒有什么意見,若水會去的地方,炎火一般也會出現(xiàn),水火不分家。看著祁懷姜像沒了骨頭一般,任著祈落拽起身,祁傲順其自然接受了今日的后山一日游。
三個人前前后后,走得稀稀拉拉,又拖又拽,也沒理會前面還杵著的男人們。洛子謙還低著頭在發(fā)抖,但事件中心的漩渦就這么,一聲不響從他們幾人身邊徑直走了過去。
既沒有處罰他們,也沒有開口表示要原諒這件事。
幾位年長的哥哥倒是最先反映,一言不發(fā)走在了三位殿主后方。大家都懂,竹屋內的女子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他們豈有不下之理,既然五華愿意揭過此事,不再追究三公子擅闖禁地的事情,他們自當感謝。
白家小弟忙走過去,拽了拽洛子謙的衣袖,提醒他別發(fā)楞,快些趕上。
洛云馳的考量十分簡單,當不能摸清對方的想法,那便是以不變應萬變?yōu)樽罴?,順著局勢以觀下局。
縱是短短兩面,他也看得出來。除了桑木主祈落,五華的水火兩殿不單是祈落所形容的不可開罪,這兩人的性子幾乎是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揣測。
都說女人是水作的,世間女子的性情本就風云變幻,讓人無從可猜。猜錯尋常女子的想法了,也就是鬧個性子導致的家宅不寧,若是遇上一些狠辣的,缺胳膊少腿都是可能的。
那猜錯祈氏女子的想法?約莫是被送著直接去投胎了吧。
正等待幾位公子歸來的三門弟子們,伸著脖子張望著,焦急無比。也不知道三公子怎么樣了,還活著沒有?胳膊還全不全?腳還有沒有都在?
被揍個鼻青臉腫什么,都算好的,在眾弟子心中只要別拖累后面再去救人的幾位公子少爺就好。
三公子也實在是太能惹禍了,難得出來游玩,還能將擾了若水主的地盤。偌大庚辰山脈,好死不活,就是能那么精準,那么準確無誤踩入那片不可知禁區(qū)。這運氣,出門不踩個狗屎都奇怪。
“快看,好像大公子他們回來了!”
一個眼見的弟子看見了幾個遠處模模糊糊而來的身影,看那衣服樣式以及顏色,好像是今日大公子和周白兩位大公子的打扮。
“是大公子,真的是大公子。”
“幾位公子好像都回來了,太好了,他們沒事?!?p> “太好了!公子們都回來了!”
眾人心中松了一口氣,吊著的心緒都松了下來,好在有驚無險,大家平安歸來。胡不與欲上前迎接大公子詢問狀態(tài),看見后方跟著的小三公子一臉濃重,還對著自己擠眉弄眼個不停。
“三公子,你眼睛受傷了嗎?”
胡不與的發(fā)問讓洛子謙一個僵硬,他眼睛沒有受傷,他是心靈受傷了。這個胡不與竟然半點沒有看懂自己的暗示。
他是在示意后方!他們的后方!什么受傷不受傷!這個胡不與身為貼身侍衛(wèi),竟呆若木雞成這樣,完全不能領會主子的意思,當真是不合格!瞬時,洛子謙沒忍住,給了對方一個白眼。
三公子好像給了自己一個白眼?正當胡不與還在確認是不是自己錯覺時候。正前方的洛云馳,白離朱,周灝分成了兩邊站定,后面的幾個小孩立刻會意,同讓出來一條大道。
眾人不得其意,有些迷茫。讓出的巨大空間讓眾人很容易瞧見,在不遠處的溪水邊,站著幾個人影,臨水而立。
看人影之間的距離,分立而守,看上去關系好像不親近啊。
“大公子,那幾個人是誰???怎么看身形好像還是女子?”胡不與問道,這幾人好像隨大公子幾位一路而來的,那幾個到底是誰???大公子素來不親近女子,怎么從禁地歸來,還有女子同行呢?
五行八卦金木水火土,各殿有各殿的特色。
坤土乃五行中樞,大地之始,公正嚴明,卻也包容平和。
紫金掌天下之氣,性沉穩(wěn)剛毅,莊麗華貴。
桑木乃五行唯一生靈,最通天下萬物心性,是而也最親近人族。
而水火兩位,乃是五華里殺氣最重的。
這兩行皆無形亦有形,水靜為萬物生命之本,動為毀天滅地肅殺一切。炎火一方本意為光明,卻也是焚燒,毀滅至暗至黑。世人常言水火無情,也只說對了一半,大道無情亦是有情。
然觀歷代若水,炎火,對岸那兩位是超越古今的惡劣。祁懷姜七歲就可以把上屆桑木殿主氣暈,祁傲也是不知毀了多少藏書秘寶。
這兩人是五華當之無愧的魔頭。
祁傲酒不離手,瞇著眼睛看向一旁的人說道:“祁落,你的梨花開得不似上屆桑木主好了?!?p> 這個祁落成日往外殿跑,晚間歸來就游走于各殿,輪番的折騰,沒玩沒了給自己叨這些個洛氏三門,煩得祁傲甚想一把火燒了她。
她這個性子最怕的就是別人跟自己叨叨,當場就給她整奔潰。近日祈落那止不住的洋溢熱情,已經(jīng)把她弄怕了。
一到晚上就是說個不停,那張魔爪甚有往若水殿伸去的跡象。但對比其他幾個殿,因為懷姜一直都在沉睡,是以若水殿已算的是最后的凈土。
祈傲最近時刻粘著祈懷姜,有大半成是因為這個??烧l能想,她都滾到后山的木屋了,還能被抓來這種場合,現(xiàn)在自己不用聽祈落說了,改成了親眼看。
“平日也沒見你有多喜歡那片梨花林子?!逼砺溆行]好氣,這個祈傲就是喜歡克自己,平日有多被懷姜壓著,就反回來壓制自己。
傲大美女非常傲嬌的把頭一抬,沒好氣“哼”了一聲,以示意自己的不滿。美人就算是任性的那刻,也極具美感。她的側抬昂首,將其猶如天造雕刻的下顎完美展示。
那一張側臉在陽光之下,完全顯露,讓不遠處的三門弟子瞬間認了出來。因為那張臉實在是讓人太過心神蕩漾,男弟子的無法忘懷,女弟子也會為之心顫的程度。
有人開始小聲說道:“那邊站得幾個,好像都是五華的殿主?莫不是我看錯了吧?!边€都是他們認識的那幾個,包括差點嚇破他們膽子的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