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峰原本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力量在被飛速的消耗,可是突然在某一時刻這種消耗停止了。
隨即就看到白黯的身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趙瓏婷和嚴珠兒看到白黯倒下后頓時慌了神。兩人一左一右的跪坐在白黯的身體兩側,不斷呼喚著白黯的名字。
只是白黯就像是完全聽不到一樣,仍然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兩女的淚水劃過臉頰,滴在了地上,打濕了身下的泥土。
“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敗了嗎?”趙瓏婷絕望的看著白黯的“尸身”。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啊!”
只聽到一聲響徹云霄的慘叫聲傳來,是金向天雙手抓住自己的額頭,瘋狂的往地上捶打,很難想象此刻他到底感覺到了怎樣的痛苦。
金向天的指甲已經(jīng)刺破了自己的皮膚,甚至有些地方深可見骨,面目也呈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猙獰。
而白黯則是被金向天的一聲聲慘叫給吵醒了。
睜開眼睛后,白黯緩緩地坐了起來,身上透露著疲憊的氣息。
趙瓏婷和嚴珠兒看到白黯醒了過來,頓時激動的不能自已,同時撲上來抱住了白黯。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就是消耗太大了,想休息一下?!?p> 兩女聞言也是松開了白黯,互相對視一眼,竟又同時臉頰發(fā)紅,低下了頭。
白黯見狀也只是笑了笑,抬手拭去了她們臉上的淚痕,而后便站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向金向天。
“雖然未曾直接將你的魂體湮滅,不過也讓你受了重創(chuàng),現(xiàn)在實力恐怕已經(jīng)十不存一了吧?!?p> 金向天聽到慢慢向自己走過來的白黯,想要抬起頭來看著他,只是神魂上的劇痛讓他幾乎喪失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
就連一個簡單的抬頭動作此時也像一個普通人妄圖提起萬鈞重物般不可為。
不過,金向天能夠走到這個位置,顯然也并非等閑之輩,他的確有著超出常人的毅力。
隨著白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的意志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發(fā),竟然硬生生頂著神魂之痛祭出了九轉玄光塔。
只見這件金向天視為底牌的靈器再度浮上半空,發(fā)揮出了自己的力量,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罩將其籠罩在里面。
“竟然還有手段,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九轉玄光塔。不過,這應該就是金向天最后的掙扎了。”白黯心中暗道。
此時的金向天需要時間來緩解神魂上的痛苦,但白黯也需要時間來抓緊恢復自己的傷勢。如果自己在解決金向天之后還沒有一戰(zhàn)之力的話,那白家恐怕會在九轉玄光塔的歸屬上做些文章,甚至有可能直接再次開戰(zhàn)。
而且白黯有一種直覺,白家似乎還有自己的底牌沒有用出來。因為即便被攻破了護族大陣,白圣林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慌亂。趙家的支援到來之時,也沒有那種劫后余生的松弛感。雖然這樣的異常只出現(xiàn)在白家主的身上,但是這也很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這應當就是金向天最后的手段了,各位還是盡快恢復,他即便抑制住了神魂之傷,實力也是十不存一,不足為懼,只需以逸待勞即可?!卑作鰧⒆约簽閿?shù)不多的靈元加持在了聲音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聽得見。
趙家主領會到了白黯的意思,于是立刻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白黯也取出大把的靈石來運轉光暗神訣以一個極為驚人的速度吸納著靈氣。
白家主見狀也是皺了皺眉,心里想的正和白黯擔心的一樣,不過此時卻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來反駁,只能象征性的問一句。
“為什么我們不直接轟擊這光罩,說不定集我們所有人之力能夠將其破開?!?p> “九轉玄光塔的原主人可是圣人,圣人的手段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我們這些人綁在一塊可能也不夠圣人哈口氣的?!卑作龊敛豢蜌獾鼗貞坏?。
白家主也并不生氣,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阻止這個局面了,只可惜這是白家和趙家實力最為相近的一次,但是白黯恢復過來傷勢雙方之間會再次拉開巨大的差異。
事到如今形勢比人強,白家主也只好下令白家的人也恢復傷勢,要不然趙家恢復過來而白家卻沒有差距只會拉的更大。
白家主在先前的戰(zhàn)斗中對手一直是一具傀儡,所以身上并沒有什么傷勢,只是靈力上有所消耗,因此只需運轉功法調(diào)息即可。
可是當運轉功法的那一刻白家主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想要通過吞吐空氣中的靈氣來恢復,可是發(fā)現(xiàn)此地的靈氣濃度竟然稀薄的可憐,并且似乎都在朝著一個方向流去。
細細感受一番,發(fā)現(xiàn)靈氣幾乎全都匯聚到白黯的身上了。不僅如此,白黯的身邊可還放著一大堆靈石,那些靈石也不斷的變得暗淡。
“這是什么怪物!這樣吸納靈氣!”白家主在內(nèi)心吶喊。
原本白家主還準備在解決掉金向天之后便施展底牌跟趙家拼一把呢,不過看到白黯的恢復速度這個想法動搖了,他不敢賭,一旦賭輸了就會讓白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當然,如果白家主知道白黯能夠一心二用,在運轉功法恢復靈力的同時還在運轉天罡訣修復身上的傷勢,那恐怕會震驚到無法靜心運功。又當然,如果他還知道白黯由于自身底蘊過于深厚導致他即便已經(jīng)這樣恢復的速度其實并不比旁人快多少,恐怕會立刻和趙家拼了。
可惜,白家主只能看到表面,那些沒有被他看到的東西,讓他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另一邊,九轉玄光塔所散發(fā)出的光罩已經(jīng)忽明忽滅,早已沒有了先前那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而金向天的神魂之痛明顯被壓下去了一些,能夠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了,雖然依舊是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但能夠從其眼睛中感覺到情緒了,并不像剛才一樣渙散無神。
只不過從金向天眼中看出來的只有無邊的怨毒,尤其是在看到白黯時,這份怨毒濃郁到了極致。如果目光能殺人,那恐怕白黯已經(jīng)被金向天殺死幾萬次了。
“都是你!如果沒有你,我早就統(tǒng)一整個光明域了,更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苯鹣蛱煲呀?jīng)能預料到自己的結局,開始有些歇斯底里的對著白黯咆哮。
“你得了光明教的傳承,卻想要做出有害光明教的事,落得此番田地,只能說是你咎由自取。”
“你胡說,沒有你我也會滅掉嚴家,鏟除掉……”
“難道你不會去動用嚴家的傳音陣?還是說你有信心一個人走出死亡之地?屆時圣火宗便可打通光明域的道路,讓光明教再無翻身之日!”
白黯說的話擲地有聲,隱隱在氣勢上壓倒了金向天,想讓他失去做出困獸之斗的念頭。
可金向天顯然不是這么容易就會動搖的。
“成王敗寇。勝者自然可以說的這么冠冕堂皇。我既然要死了,那你也別想好過!”
金向天怒吼一聲,隨即撤去了九轉玄光塔的光罩,整個人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朝著白黯撲了過來。這氣勢雖然比不上他剛施展秘術的時候,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在神魂遭受如此重創(chuàng)的情況下還能達到這種程度,想必是把搏命用的秘術全用了。
這是金向天最后的一擊,也是他最為兇險的一擊!
白黯此時面色不改,但是已經(jīng)暗自燃燒起了精血。他必須擋下這一擊,不僅要擋下,還要擊殺掉金向天,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這樣才能震懾住白家。
因此即便燃燒精血會損傷根基,此刻白黯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碎星!”
白黯揮動紫辰劍,向著金向天斬去。這一劍的威力是白黯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劍,但這是以自身的根基為代價的。
而獨自面對這一劍的金向天可就難受了,他感受到了這一劍的強大,但此刻他已然再無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最終,在“噗呲”一聲過后,金向天被劍光劈飛了出去,狠狠跌落在地上,只是生機已絕,死的不能再死了。
原本在其手中的九轉玄光塔也落到了白黯的手里。
當然和金向天對拼了一記的白黯也不好受,一口逆血已經(jīng)沖到了喉嚨,可還是被白黯硬生生咽了下去。
白黯手持九轉玄光塔,氣勢如虹,轉頭盯住了白家主。
“經(jīng)此一戰(zhàn),我的修為有了一些突破,現(xiàn)在想找人試煉一番,不知白家主可愿意?”
這一番話問得白家主背后直冒冷汗,他沒想到白黯這時已經(jīng)有了對白家動手的想法,頓時沒有了底氣。
“小友說笑了,我白家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連護族大陣都毀了,正對重建之事焦頭爛額,不宜切磋,還請各位先回吧,幾日后再登門致謝?!?p> 說著,白家主立刻帶著自己的人撤離,頭也不回的進入了白家的總部,生怕慢上一步就會遭了白黯的毒手。
“清掃一下戰(zhàn)利品,我們也走吧。”趙家主道。
嚴峰將所有靈核境的儲物戒都收了起來,送到了趙家主面前。
趙家主將金向天和嚴正天的儲物戒挑了出來還給了嚴峰。
嚴峰見狀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收下。
靈核境之上的人都離去了,而靈核境之下的人還在清掃戰(zhàn)場,因為靈核境之下的人數(shù)眾多,而且得到的戰(zhàn)利品都歸自己所有,大家都不愿放過這個機會,無論是白家人還是趙家人。當然嚴珠兒和趙瓏婷除外。
這一路上,白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一味的趕路。直到離開白家領土的那一刻,才終于開口說話。
“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白家境內(nèi)了嗎?”
“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趙家的領地了,怎么了?”趙瓏婷反問道。
白黯聽到這話渾身一松,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而后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