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突如其來的拼爹
手里捻著那根淡金色發(fā)絲,君川一邊作法,一邊跟咕嘰托爾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洛基此時似乎在充當(dāng)一個陪酒女郎的角色,對他們的話題只是附和,偶爾夸贊驚嘆。
完全的氛圍組。
君川能說的也不多,他很多東西并不了解。他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了解到很多事物,但都流于表象。
就比如現(xiàn)在,托爾在和咕嘰聊名表名車;聊木衛(wèi)三的旅行計劃。咕嘰跟托爾聊旅行的見聞;聊奇異的里諾科技;聊瀕臨死亡的紅巨星。
無論哪種生活,距離君川和洛基都有點遠(yuǎn)。
托爾喝了一口酒,感覺燥熱,敞開衣襟,露出里面健碩的肌肉。
托爾說:“還是老弟你過的日子瀟灑啊。我這生活,不如你?!?p> 咕嘰連忙搖頭:“我去的地方多,只是因為要執(zhí)行任務(wù)。觀察人類生活,也只是苦中作樂罷了。”
托爾笑:“你接近我,也是為了任務(wù)?”
“怎么會。”咕嘰義正嚴(yán)詞,“純粹是兄弟你身上的王霸之氣吸引了我?!?p> 托爾又喝了一口酒:
“我知道你們接近我,是因為我老爹。放心,我不在乎的?!?p> “哦?”咕嘰立刻順著話題問起來,“有些富二代可能會因為父輩的問題而煩惱,你似乎沒有這個問題。”
托爾樂了:“幾歲了,煩那個?有爹能拼為什么不拼?”
他把酒杯放下:“不過我年輕時,確實也這樣過,想自己干出一番事業(yè),擺脫我老爹的影子?!?p> 君川冷不丁一句:“你年齡似乎還不到三十歲,怎么如此老氣橫秋?”
被這么一說,托爾皺皺眉,他瞥了一眼君川:“人在變得更成熟之后,自然會看不起拆過去的自己。倒是你,好像還是很天真。”
君川說:“我比較固執(zhí)吧。”
托爾頓了一下,他好像有些醉了,繼續(xù)說:
“雖然我很努力地闖蕩了,不過還是沒法掩蓋我身上的光環(huán)。無論我做出什么樣的成績,他們都不如我的身份耀眼。奧丁王的兒子,這身份比什么都好使?!?p> 他看著君川:“我以前也跟你一樣,覺得應(yīng)該遵紀(jì)守法,規(guī)則面前,人人平等?!?p> 君川說:“你現(xiàn)在不這么想了?是什么讓你改變的?”
托爾露出回憶的神色,說:
“我在外面,想自己闖蕩,結(jié)果被義體販子打劫了。我就看著自己躺在手術(shù)臺上——那手術(shù)臺還沒酒吧后廚的垃圾桶干凈,也就比酒吧的廁所好一點——麻藥都沒打,就要給我開腸破肚,給我換機械脊椎?!?p> 咕嘰說:“那是挺可怕的?!?p> 托爾說:“不過他們沒有成功,在開刀的前一刻,女武神來了,一分鐘就清剿了全場。”
“哪個女武神?”洛基開口詢問。
“布倫希爾德吧?!蓖袪柌淮_定,“我那時候嚇傻了,沒多少印象?!?p> “那是你幾歲的事情?”洛基問。
托爾對這個話題似乎沒什么興趣,有些煩躁:
“二十歲,那時候的女武神都還是小孩呢??傊谀侵笪揖托盐蛄耍裁垂菲í毩?,沒有諾恩我早死了。我是幸運的,而有些人,就那樣被販子抓去,別說什么獨立了,他們連活下去的自由都沒有。
“我后來意識到,規(guī)矩是人定的,總有人可以站在規(guī)則之上。對于他們來說的,規(guī)矩是用來束縛別人,給自己提供便利的工具?!?p> 君川說:“這個是不是網(wǎng)絡(luò)上說的,擺爛?”
在座一下就安靜了。
洛基說:“這可不是什么好詞啊?!?p> 君川說:“哦,不好意思,我還在學(xué)習(xí)中。這些時髦詞,我還不太會用。我換個詞:新履沾濡?!?p> “什么意思?”咕嘰問。
“大概是……破窗效應(yīng)?”君川搜索著他們能聽懂的詞。
“哦?!甭寤腥唬澳悄銢]理解錯?!?p> “是嘛?”君川很欣慰,感覺自己的學(xué)習(xí)能力還是很可以的。
托爾說:“你在說我擺爛?”
君川說:“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的?!?p> 規(guī)則是用來束縛人的,這一點君川深表贊同。
師父說過,天道就是規(guī)則。
托爾瞇起眼:“那你幾個意思?”
君川說:“只是覺得,你或許不該放棄的這么早?!?p> 托爾有些惱火:“先去社會上歷練幾年,再來教訓(xùn)別人吧。那之后,你就會羨慕我有個這么強的老爹了?!?p> 君川說:“我是孤兒,沒有父親。”
托爾說:“那你應(yīng)該早就體會到——”
“但是我?guī)煾葛B(yǎng)育了我,就像我的父親?!本ㄕJ(rèn)真地說,“我?guī)煾缚蓞柡α??!?p> 君川覺得自己說的沒毛病。
這奧丁,盡管在阿斯迦德內(nèi)至高無上,但也就相當(dāng)于是一個島主。
而歸海大仙,
“他可是三界第一人。”君川說。
托爾說:“我老爹掌管著地球90%的計算資源?!?p> 君川說:“我?guī)煾傅纳褡R可以覆蓋萬界,一眼看盡一切變化?!?p> 洛基無語了:“小孩嗎你們?!?p> 托爾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倒酒?!?p> 洛基閉上嘴,乖乖去拿酒了。
盡管她可以隨時劈死托爾,但為了套出更多的情報,她還是得忍耐。
無論她是個想釣魚的陪酒,還是一個想套情報的間諜,必要的忍耐都是應(yīng)該支付的代價。
咕嘰從剛才開始,就插不上嘴了,他撐著臉,饒有興趣地看著幾個人說話。
托爾也注意到咕嘰,隨口問道:
“老弟,你老爹是做什么工作的?”
咕嘰回答:“哦我沒有父親?!?p> 托爾聞言感慨:
“想不到,這一桌四個人,湊不出一對爹媽?!?p> 咕嘰繼續(xù)說:“不過我有個義父性質(zhì)的父親?!?p> “義父就義父,什么叫義父性質(zhì)?!?p> 托爾覺得咕嘰說話不爽利。
咕嘰無奈:“因為數(shù)量太多了,跟你們的那種親子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是一種概念。這只能算作一種稱謂吧?!?p> “多少啊?”君川好奇。
“二百二十一個。”咕嘰說,“我是其中之一?!?p> “那是夠多的?!本ㄕf。
在他印象里,也就一些執(zhí)著于家族繁衍的老魔會用千百年去生育這么多子嗣。
“221義子……”托爾皺眉,“好熟悉……”
咕嘰說:“就是博羅森皇帝的221子嘛。”
托爾不說話了。
自己暢談了半天拼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拼不過人家。
有點丟人。
“至少自己這是親爹。”托爾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君川這時起身:
“我該走了?!?p> 他捻著那個發(fā)絲,發(fā)絲朝門外微微飄搖。
“這就走了嗎?”托爾說。
挽留他的居然是托爾。不過這句話的語氣,卻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頗有些怪異。
而怪異的原因,也很簡單。
此時門口,站著一排警衛(wèi)機器人,以及一排的狂暴斗士。
君川回頭看托爾。
托爾表示無辜:“我可沒有通風(fēng)報信,但我有護(hù)衛(wèi)啊。從我被綁架那次以后,我的身邊一直有一批護(hù)衛(wèi)?!?p> “但是你應(yīng)該能預(yù)見到吧?!本ㄕf。
“你更應(yīng)該預(yù)見到?!蓖袪栒f。
從酒吧正門,走進(jìn)來一名身姿挺拔的警衛(wèi),一看服飾就知道是頭領(lǐng)。
他冷眼看著君川:“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p> 君川點點頭,開口就是一句:
“你結(jié)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