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其名為洛基
清潔機器人停止清掃，對托爾伸出手。
它的攝像頭閃著紅光，倒映著托爾有些錯愕的面孔。
“你不是父親吧？”托爾遲疑。
清潔機器人笑了：“我怎么會是你父親呢，你父親不知道在哪呢。當(dāng)然，你要是愿意管我叫爹，我也不介意?！?p> 機器人這話說的輕佻，讓托爾有點不爽。
托爾說：“阿斯迦德有你這么不遜的機器人嗎？背后控制你的是洛基？”
機器人說：“我就站在你身前，沒有什么遠(yuǎn)程操控。當(dāng)然，大家都免不了受到某種控制，原生家庭啊、成長環(huán)境啊、社會契約的枷鎖啊……我想你說的不是那種控制。”
“不是。”托爾說，“但我不信你了，你到底是誰？”
機器人說：“你不是早就說出答案了嗎?！?p> 清潔機器人簡單的結(jié)構(gòu)開始崩解。原本柔和的居家風(fēng)格涂裝被金屬色侵染，堅硬的鋼鐵液化凝聚，變成一具人體輪廓。
就像美術(shù)生做動作參考的木人偶，不過是金屬制的。
金屬人偶對托爾行了一禮:
“親愛的托爾你好，我是你爹?！?p> 托爾原本還為這驚人的變化感到驚訝，金屬人偶一句話把他打回了現(xiàn)實。
托爾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金屬人偶說：“我說過了，我不介意當(dāng)你爹。當(dāng)然，名稱不過是軀殼。”
金屬人偶的外貌急速變化，人臉就像從水面浮現(xiàn)一樣從液化的金屬中析出。
他變成托爾的模樣，說：
“你可以叫托爾，我也可以叫托爾。你能叫奧丁，我也能叫奧丁。”
他又變成奧丁的相貌。
“我怎么就不能是你爹了？”
托爾皺眉：“你現(xiàn)身就是為了占我便宜來了？”
金屬人偶又變了回去：
“你也是個無趣的蟲子啊。那我就告訴你我的名諱吧，你可以叫我第二子，叫我真人，當(dāng)然，也可以叫我……洛基?！?p> “洛基……”托爾聽到這名字，心漏了一拍。
金屬人偶手往頭上一抹，就多了一個鬼面。
只是那鬼面更為扭曲，表情滑稽夸張。
他右手變成一柄錘子，左手指著腦袋上的鬼面：
“當(dāng)然，不是這個冒牌貨?！?p> 他右手的錘子砸向腦袋，錘子轉(zhuǎn)化為液體，潑濺到臉上，他又恢復(fù)了沒有臉的金屬人偶狀。
托爾說：“綁架我的那個是冒牌貨？那你是真的？這還有真假？”
“三百年前，我就擁有了這個名號。而那個冒牌貨歲數(shù)還不到我的零頭，她不是冒牌貨，難道我是嗎？”
“三百年？”托爾說，“這可是和阿斯迦德建城史一樣長了。”
“當(dāng)然一樣長?！比伺夹?，“因為我和你的父親是兄弟啊，阿斯迦德的建立也有我一份力。他擁有的權(quán)柄，我也一樣不差?！?p> 人偶透露的信息量很大，托爾半天沒有消化。
托爾說：“一樣的權(quán)柄？我在實驗室時，雷金那通申請電話……”
“不錯，是我通過的。”人偶說。
“你到底為什么要幫我？”托爾問。
人偶說：“看你可憐，想幫幫你。這個理由夠不夠？”
“不夠?！?p> 人偶鏡面一樣的身體發(fā)生細(xì)微的變化，像一塊屏幕，展現(xiàn)出一副圖案。
栩栩如生，唯妙唯肖。
正是君川。
“這個人，你認(rèn)識吧?！比伺颊f。
“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p> 人偶說：“現(xiàn)在明白我為什么要幫你了嗎？”
“你也被他揍了？”托爾問。
人偶不說話了。
托爾看到這沉默，懂了。
他說：“我們目標(biāo)一致，我理解了。不過你看起來比我厲害，為什么要我?guī)兔Γ俊?p> 人偶說：“因為……你父親已經(jīng)把我的權(quán)柄剝離了?！?p> “剛不還說權(quán)柄相同嗎？”托爾說，“你嘴里的話有沒有譜？”
人偶說：“瓦洛斯帕和你父親地位相等，他們一起投票把我的權(quán)柄剝奪了。我對你的幫助是依靠對阿斯迦德的熟悉、對系統(tǒng)的入侵，以及我的崇高地位?！?p> 托爾總結(jié)：“所以你只能找我。”
人偶說：“你也沒有那么不可替代，黑市上的勢力有大把，不過我想你有更充足的動力?！?p> 托爾說：“我有什么動力，這個人一看就不好惹?！?p> 人偶湊近托爾：
“我看得出來，你在恐懼。面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戰(zhàn)勝他?！?p> 托爾說：“我覺得逃跑也是個辦法?！?p> 人偶說：“確實，不過你跑不掉的。你那位父親，注定會和這個人為敵。你這也是在幫助你父親啊?！?p> “我父親和他也有矛盾？”
“你是不是忘了，阿斯迦德一直在通緝他?！比伺颊f，“你想想，如果你被這樣冤枉入獄，還被通緝。你會不會與奧丁為敵？”
托爾遲疑：“或許會？”
在監(jiān)獄里，他和君川有過一面之緣。他對君川一開始的認(rèn)知，就是一個很天真的家伙。
但之后的事情已經(jīng)證明了，這個天真的家伙不想守法之后，可以隨時越獄，他擁有撕裂規(guī)則的力量。
托爾說：“但他或許不會在意?！?p> “或許不會在意。”
人偶把或許咬得很重，他流銀一般的手掌攀到托爾的手套上，
“那么如果他在意呢？他那種實力，如果處心積慮，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此時或許就在暗中看著你呢?！?p> 那冰涼的手掌讓托爾打個寒戰(zhàn)。
人偶說：“天真的小孩，讓我教給你一個我們宇宙中的習(xí)俗吧：毀滅對方，至死方休?！?p> “那也只是一種習(xí)俗而已……”
人偶說：“有時農(nóng)在，地球確實是太安逸了。生長在花盆中的蟲子，真是肥美啊。不過你看那家伙的力量，他像是一個地球上的人嗎？我早就調(diào)查過他，他的文化圈根本不在地球上。你覺得他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會遵守地球的規(guī)則，還是更偏向地外的星域呢？”
托爾像是被說服了，他猶豫地瞄了一眼人偶：
“真的不疼？”
人偶說：“我從來不騙人，不信你問你父親?！?p> 托爾搖搖頭：“要怎么做？”
“往你體內(nèi)灌水銀?！?p> “什么！你管這叫不疼？”
人偶笑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放心，對你身體的改造，將會是全面且安全的?！?p> “現(xiàn)在這句話是不是玩笑？”
“怎么會呢。”人偶說，“不過這樣的改造，并不是完美的?！?p> “不夠完美是指？”
“你的大腦和神經(jīng)我不會動，不過這也意味著這些地方依然是你的弱點。遇到強烈的沖擊，或許還是會傷到你的大腦。”
“強烈是指多強烈？”
“把你塞進(jìn)電磁炮里加速到五十倍音速，再砸到一個剛體上，或許腦漿會成漿糊吧。換個你可以理解的意思就是，岡格尼爾奈何不了你。”
“足夠了，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