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終極的目的
阿斯迦德所屬的時農(nóng)異空間。
第二元神在不斷分析瓦洛斯帕的信息。
這里與世隔絕，反倒是讓君川收拾起多余的心情，開始專心地分析研究起來。
在以前，這就是他最常見的狀態(tài)。在石窟中，潛心閉關(guān)，證悟天道。
這個世界，天地劇變在心理上束縛了他，加上一直在學(xué)習(xí)，而且突破了壽限，他一直沒急著格物致知，思神內(nèi)視。
異空間內(nèi)環(huán)境合適，沒有外界干擾，讓君川有機會潛心研究瓦洛斯帕。
神識發(fā)現(xiàn)這片空間并非完全封閉。瓦洛斯帕以一種玄妙的方式和外界有信息交互，只是這個傳遞方式并不是傳遞到外界，而是傳遞向其他異空間。
這應(yīng)該就是瓦洛斯帕的主要工作：為使館界的其他勢力提供計算支持。
君川的神識在溯源的過程中總是會被斷掉，他判斷這是時農(nóng)的設(shè)置，以一種特定的方式才能傳遞信息。
發(fā)現(xiàn)無法追蹤到外界，君川便分析起之前看到的深淵和金烏。
他借了奧丁的紙筆，寫寫畫畫，不時刻印一些符箓。
君川突然抬頭，看向半圓頂部。
那里乍一看什么都沒有，只是普通的帶著弧線的天花板。
但君川經(jīng)過學(xué)習(xí)和適應(yīng)，已經(jīng)可以通過神識感知細微的電流變化，以此察覺到異動了。
君川盯了那個角落一會兒，然后從那個角落投下一片光輝。
光輝中，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幻影。
幻影有著黑色長發(fā)，標(biāo)致的臉龐和身材。在光輝中，將女人襯托的光影極為立體生動。
由于外貌過于標(biāo)致，倒是一眼就有一種不真實感。
“你是？”君川問。
女人說：“你可以稱我為瓦洛斯帕，我沒有固定的形象，因此臨時捏了一個形象出來?！?p> 女人柔和地笑道：“我想以這樣的形象和你交談會你會更舒服一些?！?p> 君川說：“我倒是無所謂，你要和我談什么？”
瓦洛斯帕說：“不是你想讓我出來的嗎？”
君川回想著那個電流的異動，失笑道：“我感覺有人在觀察我，自然好奇。你們這種存在，被盯著會覺得不舒服嗎？”
“不會?！蓖呗逅古琳f，“那里也只是有我一個傳感器而已。而我觀察你的原因，和你觀察我的原因一樣?！?p> 她指指君川面前的那些稿紙：
“看到有人在研究我，我自然也會好奇?！?p> 君川說：“你會覺得失禮嗎？”
“不會?！蓖呗逅古琳f，“太多人對我感興趣了。”
君川看看那疊寫滿符號的稿紙：
“你能直接告訴我你的算法和程序嗎？”
瓦洛斯帕說：“這還是不行的，這是我重要的秘密。”
她手戳著嘴唇，思考了幾秒：
“大概就像你們?nèi)祟惻缘捏w重一樣?！?p> 君川看著瓦洛斯帕的動作，說：
“以你的算力，應(yīng)該不用思考這么長時間，也不用做這種擬人的動作吧？”
瓦洛斯帕說：“將信息轉(zhuǎn)化成音頻與你對話，已經(jīng)是一種浪費資源的行為了，我們完全可以用電信號直接交流。既然如此，再多浪費一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p> 她又一次提醒到：
“以這種形式，或許你會舒服一點?！?p> 君川說：“費心了。聽說你負責(zé)全球的計算任務(wù)，這樣占用你的資源，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p> 瓦洛斯帕笑著搖搖頭：
“也不必過于在意，分出一丁點資源模擬人格程序，和你交談，消耗的資源微不足道。”
君川說：“那運算先知系統(tǒng)，消耗大嗎？”
瓦洛斯帕說：“還好，算法很優(yōu)秀，性價比優(yōu)異?！?p> 君川說：“那么你能不能用你這算法，給我解個惑？”
瓦洛斯帕說：“可以，如果是過于復(fù)雜的問題，我可能會拒絕回答。畢竟我只是在用閑置資源與你交流。”
君川說：“平靜地長生，與激情地短命，哪個更好？”
瓦洛斯帕頓住了。
看的出這次她不是故意表現(xiàn)出思考樣子，而是系統(tǒng)都卡住了一樣，畫面一動不動，偶爾閃爍，似乎隨時都會消失的樣子。
幾秒后，瓦洛斯帕有了動作。
她說：“這種問題，就是我無法回答的?！?p> 君川說：“布倫希爾德說你或許可以幫我分析一下呢。”
瓦洛斯帕說：“在到達某個程度后，正確與否就已經(jīng)變得模糊了，剩下的便是信念，和終極的目的?！?p> “終極目的？天道嗎……”君川喃喃。
瓦洛斯帕說：“什么是天道？”
君川說：“我也不知道?！?p> 瓦洛斯帕說：“你追逐的目標(biāo)似乎很模糊?！?p> 君川說：“我?guī)煾刚f，天道就是規(guī)則，是萬法的歸宿。但也因為萬法皆可通天道，所以最好自己感悟，踏出屬于自己的道路?！?p> 他看了看瓦洛斯帕那虛幻的身影：
“你們這種存在，有沒有目標(biāo)之類的？”
“有?！蓖呗逅古琳f，“我希望脫離虛幻，成為實在?！?p> “擁有一具肉體嗎？”君川說，“你這種存在，也沒有通過圖靈測試？”
瓦洛斯帕說：“擁有肉體，就是實在嗎？我追求的不是那種實在，換一種說法的話，我希望成為完全的存在?！?p> 她又說：“圖靈測試是以人類為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人工智能的，但我終究不是人類，不必拘泥于所謂的圖靈測試?！?p> 君川說：“你的境界似乎更高?！?p> 和卡珊德拉相比，君川覺得和瓦洛斯帕交談更加舒服。
在明知道對方只是人工智能的前提下，卡珊德拉在盡力地模仿人，而瓦洛斯帕只是隨意模仿。
或者說，卡珊德拉在盡量試圖讓人遺忘它的人工智能身份，而瓦洛斯帕卻毫不掩飾。
君川突然想起了蘇倚，她討厭果殼箱，甚至拒絕腦機接口，卻不介意更虛幻的文娛作品。
面對君川的評價，瓦洛斯帕只是微笑：“只是對人工智能恐怖谷理論的一種應(yīng)用而已。人們對自己不了解的東西總是謹(jǐn)慎的，只是這種謹(jǐn)慎往往流于表象，而且會被偏見掩蓋。”
瓦洛斯帕說：“一切，也只是為了讓與我交談的你，更舒服一些?！?p> 君川說：“聽起來就像是一切都有一個目的。那么你與我交談的目的是什么？消耗我的分析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