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智慧只眼
地球軌道上空，巨大的空間站環(huán)繞著星軌，與地球一同轉(zhuǎn)動。
盡管從定義上這空間站算是地球的衛(wèi)星，卻完全擁有自由意志。
雖然有時農(nóng)在，它不可能隨時摧毀地表，卻可以隨時脫離地球的引力。
和不可避免的受地球吸引而墜亡的隕石相比，它顯然要獨立的多。
阿斯迦德的至高武力維持者，瓦爾哈拉宮，此時迎來了一個客人。
龍竹瑤隨意地站在空間站外圍的浮空防御裝置上，任由自己被那環(huán)繞著瓦爾哈拉宮的盾牌帶著走。
這是視角絕佳的觀覽車。
身處外太空的龍竹瑤，身上卻看不出有什么維生裝置。真空的法則在她身上不起作用。
同樣不起作用的還有第一定律。她穩(wěn)穩(wěn)站在盾牌上，身體像熱塑在盾牌上一樣，看不出絲毫搖晃。
她就這樣踩在浮空盾牌上，靜靜地繞了瓦爾哈拉宮一圈。
然后，那盾牌如同歸巢的小鳥，朝空間站中心飛去。
在盾牌即將撞擊到中心時，龍竹瑤輕巧地從盾牌上跳下，落到瓦爾哈拉宮的一塊平臺上，落到盾牌的前方。
撞向龍竹瑤的盾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無聲無息地退場，一如舞臺劇里默默給主角伴舞的配角。
龍竹瑤腳下輕輕發(fā)力，在微弱的重力環(huán)境下，她飄向更加核心的位置。
瓦爾哈拉宮沿途的關(guān)隘和大門紛紛給她讓路，歡迎著尊貴的客人。
當(dāng)然也有一些門很笨重，沒有來得及讓開。
龍竹瑤眼睛不眨地撞上去。
就像真空中無法傳聲的宇宙，看似寧靜，卻時刻爆發(fā)著激烈的碰撞。
大門也步了盾牌的后塵，無聲無息地消失。
龍竹瑤就這樣走著直線，抵達(dá)了瓦爾哈拉宮的核心。
她的身后，一扇扇門再度關(guān)閉，并且充氣加壓。
龍竹瑤來到一個半球形的全覆蓋建筑前。
那與異空間奧丁的居所一模一樣。
奧丁此時站在半球建筑前，等待著龍竹瑤。
也可能是抵御著龍竹瑤。
半球建筑沒有門窗，龍竹瑤想進(jìn)去，那就會再多一個無辜的建筑了。
奧丁開口：“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等一等門。”
“下次再來，我會注意的。”龍竹瑤說，“現(xiàn)在先來談?wù)掳?。?p> 奧丁說：“戰(zhàn)爭考察嗎？”
龍竹瑤點頭：“是的，在我們的評估里，阿斯迦德和阿瓦隆的技術(shù)儲備都相當(dāng)不錯。你們應(yīng)該還有不少厲害的技術(shù)。一場戰(zhàn)爭，足以讓你們的積累綻放出絢爛的花朵。
“合作吧，我擔(dān)保你們不會因為戰(zhàn)爭而一蹶不振。相應(yīng)的，如果你們誕生了什么有趣的技術(shù)，要分享給我們。放心，不會虧待你們。我們有最公正的評測機(jī)構(gòu)，技術(shù)的潛力價值，以及換取的利益，都足夠合理?！?p> 奧丁默然，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做保險的，果然暴利?！?p> “我們只是想保存那美麗的成果?！饼堉瘳幷f，“畢竟浪費，可恥?！?p> 奧丁說：“我聽說里諾人在遠(yuǎn)航早期，為了不浪費，同伴死去，會將尸體制作成營養(yǎng)液，以追求最大程度的續(xù)航，是不是真的？”
龍竹瑤笑著搖頭：
“世人對于我們的誤解還真多——其實是制作成推進(jìn)燃料。”
奧丁說：“了不起?！?p> 龍竹瑤說：“葬身星空，更浪漫不是嗎。”
奧丁說：“我很好奇，你們?nèi)绱思みM(jìn)地探索，背后有什么目的。”
龍竹瑤說：“這不是什么秘密吧。勇氣，冒險，以及，為崩潰的到來做出的小小抵抗——你比我想像中的要閑?！?p> 奧丁說：“能探究里諾人的思想，那將是寶貴的資料?！?p> 龍竹瑤說：“難道不是因為，分出一個個體，對你來說是很簡單輕松的事情嗎？”
她看向那半球建筑，悠然道：
“阿斯迦德的王，挖出自己的眼睛，換取智慧和力量。從代價，非常值得。我想任何一個人都會從義眼和王位之間做出相同的選擇。”
奧丁說：“義體對思想的影響非常大，倒也不一定誰都愿意。”
龍竹瑤說：“如果可以，我想你一定是愿意的。畢竟你不是拿一只眼睛換的?！?p> 奧丁說：“里諾人的眼睛，果然不同凡響?！?p> 那全封閉的半球建筑突然移動起來，緩緩向上收攏。
就像一只緩緩睜開的眼睛。
半球之下，是一顆碩大的、猩紅色的球體，密布暗金色紋路。
紅色巨球在空間站的核心，緩緩轉(zhuǎn)動。
龍竹瑤欣賞著那巨大的紅色球體：“奧丁掌管武力，瓦洛斯帕掌管信息。一座機(jī)械城，有兩臺這種等級的計算機(jī)，難怪阿斯迦德可以達(dá)到如今這個位置。”
奧丁說：“以本體示人，這是我對里諾人的尊重。”
龍竹瑤說：“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還是說你覺得可以瞞過我??？別撒那么明顯的謊，機(jī)械城的首腦不是電腦，那不是笑話?！?p> 奧丁說：“但盡管是機(jī)械，我依然熱愛著和平?！?p> 龍竹瑤挑挑眉：“哦？”
奧丁說：“阿斯迦德是不會和阿瓦隆開戰(zhàn)的，閣下還是請回吧?！?p> 龍竹瑤說：“是嘛？據(jù)我所知，阿瓦隆那邊可是躍躍欲試，不愿善罷甘休呢。”
奧丁說：“他們的躍躍欲試也不是沖著阿斯迦德?！?p> 龍竹瑤說：“那么是誰呢？”
奧丁說：“蘇倚?！?p> “這個妹妹我認(rèn)識?！饼堉瘳幷f。
奧丁說：“你如果對技術(shù)感興趣，可以去找她。她的身上有一件天機(jī)城外流的裝備，阿瓦隆也是沖著那個裝備去的。這個情報，就當(dāng)作是讓你失望的補(bǔ)償吧。我想你應(yīng)該會感興趣?！?p> “天機(jī)城……有意思。”龍竹瑤說，“你也很有意思。天機(jī)城的技術(shù)，對你們的幫助應(yīng)該是最大的，你卻將這情報送給我，你似乎很想讓我離開阿斯迦德？”
奧丁說：“在我和瓦洛斯帕的主持下，阿斯迦德三百年來的波折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nèi)。那兩個人來這不到一個月，帶來的風(fēng)波就是以前三百年間不曾有的。而他們可不是支柱?！?p> 奧丁總結(jié)道：“我和瓦洛斯帕只想過平靜的生活?！?p> 龍竹瑤看著那巨眼，笑笑：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的身影再次憑空消失。
太空中，再次恢復(fù)了平靜。